疏亥沿着朱雀大街走来,望着长安城内里坊四墙之中每墙各开两门,南北与东西向各有两条均宽十六米的街道,四街纵横交错,西市市内有四条大街,分成九个区域。有衣肆、绢肆、帛肆、还有很多旅舍、酒肆以及饮食摊点。西市繁华,有来自各国各地的物品,有中亚和东欧的胡商带来的本国的药材、香料、珠宝,也有中原本土的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还有西域的葡萄美酒和葡萄干。
走了半天,又觉腹中饥饿,坊间池塘荷花开的正盛,旋即走至莲池旁边的露天饭铺中,寻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要了一碗馄饨,一边饮食,一边观赏湖中美景,湖畔间男女老幼穿梭,煞是热闹。疏亥起先觉得馄饨味道鲜美,在荷花阵里,看荷叶轻摇,真是弹指芳华,心内顿时欢喜,但一转念看着这穿梭如织的人群,去哪里寻找线索,不觉又愁云密布,匆匆食毕。
去哪里寻找线索?想来酒肆茶坊人多口杂,也许会有蛛丝马迹。过去两年在扬州府衙翻寻昔年案录,唯一的线索是当年宓青珠奇宝案有两名和案件相关的人消失了,一位广陵宝肆的主人,一位宫中公主的侍女。前者的财产已被朝廷封存,广陵宝肆和其庄园内宅被翻了个底朝天,实无所获,证据不足,先父也是因查办此案不力而被牵连。另一位是皇帝爱女咸芷公主的侍女兰膏,公主身边两位侍女因公主丢失皇帝赏赐的宓玉珠奇宝而被牵连获罪,但其中一个侍女兰膏逃走消失。
现有的线索只有封存在扬州县衙侍女兰膏的画像,而就在两个月前,长安传来消息,奉道教为国教的帝后听得太清观太清上人的讲述,宓玉珠实乃道家至上奇宝,有通天神异之能量。近日青黑色浓雾笼罩长安,足见该宝现在长安城内,如不及时找回,有毁国覆城之险。
如能找到这位兰膏姑娘,查清宓玉珠奇宝的下落,不仅能还父亲一个清白,自己的仕途也才有望,心内才得安定。疏亥下意识摸了一下胸口的油纸包。想到这,疏亥已走进一间茶肆,只见宾客满座,唯有一高龄长者独坐一旁,疏亥见其面色和善,就拱手一揖,从旁坐下。二人一面饮茶,一面寒暄客套几句。
疏亥在旁留意听旁人议论,但听到的更多的是妄言俗语、无甚有用。唯独被一个衣衫褴褛,面部被涂脏,但掩饰不住高贵的气息的年轻人吸引,怪异的是,少年也在看着疏亥,疏亥见他一衣衫褴褛,但他身边却坐着一位有着甜美的笑容,像是从仙尘中飘忽而来,空灵剔透,世间最可爱最迷人的少女。
此时暮色将临,疏亥对老者说:“真是奇怪。”老者微笑不语,一时间饮茶完毕,适合作揖拜别老者,拂袖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