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忽然传出大家的喊叫声,肖蔚然第一个冲了进来。
秦震韬抱着梅朵在叫:“快打120啊!快打120!”
陶菲已经在打120了,肖蔚然连声急问:“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
120来了,除了两位男警察,其余的都一起来到了医院。十几分钟后,值班医生走了出来:“放心吧,病人已经苏醒了。哪位是家属?”
“我我我,我是她丈夫!我老婆怎么样了?”
医生笑了笑说:“恭喜你!你爱人怀孕了!”
“啊?”
“天哪,我姐怀孕啦?”
“那……那她是因为怀孕才晕倒的吗?”秦震韬又惊又喜。
“因为你爱人现在还是怀孕的初期阶段,卵子着床应该只有一周半左右。加上情绪激动,可能还有些恐惧,所以才导致了暂时性的晕厥昏迷。让她再躺会,你们就可以带她回家了。不过要注意休息,千万别再激动劳累。还有一点,就是准爸爸近期不能再……明白了吗?”
秦震韬想了想,羞涩笑答:“明白,明白!谢谢你医生!”
“这丫头,简直要吓死我这把老骨头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肖蔚然拍了一下陈卫国说:“什么叫没事就好啊?喜事,大喜事!”
陈卫国一想:“是哦,我妹子怀孕了,我要当舅舅了。大喜事啊!”
梅朵只躺了半个多小时,人就完全恢复了。她下床就要走,被秦震韬一把横着抱起:“你现在不能自己走!”
梅朵连拍了他两下:“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姐,今天晚上你还真的必须让姐夫抱回去,听话!”
“不就是晕了一下嘛,醒了就没事了。哪儿那么娇贵啊!”
“老婆,你现在可是我的大熊猫哦!”
梅朵问:“什么情况?”
肖蔚然回答:“卵子着床一周半,你说什么情况?”
“啊?”
秦震韬满脸的幸福笑容,仿佛能滴出蜜来:“你怀孕了!”
“真的吗?我怀孕了?”梅朵惊喜得用手捂了嘴。
回到别墅,梅朵让陶菲拿来纸和笔,她把化粪池里关活人的可能性画了出来。梅朵说:“既然能敲打木板,说明手是没问题的,但既然只能用手敲打木板来反抗,那就说明……”
“舌头没了!”秦震韬说:“只有这种解释了。”
“是啊,我一开始还在想,也有可能本来就是个哑巴,但后来一想不对,哑巴至少还能啊吧啊吧地表示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两条腿。如果跟我画的差不多,那么眼睛应该还在,毕竟饭篮子吊下去,得看的见才能拿进去吃。”
陶菲把手里的笔,狠狠地拍在茶几上,说:“能残忍到做现代的人彘,该枪毙他一百次!”
“我……”陈卫国摇了摇头说:“我始终无法想象,把好端端的大活人做成人彘的场面。难怪朵儿会晕倒。”
陶凌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要马上证实,要不然人都快疯了。只见他拨通了老战友的电话手:“雪雕,我大概一小时后到你那里,我们连夜突审鲁建生!”
“伯伯……”梅朵叫住陶凌鹏说:“不用婉转,直截了当地逼疯他,让他崩溃。”梅朵停了停说:“我估计,你会听到更恐怖的!”
审讯室里,鲁建生还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陶凌鹏两眼紧盯着鲁建生,叹了口气说:“鲁建生,男、四十六岁,AH宿州人。AH人结婚普遍较早,你二十四岁结婚,你儿子今年正好二十一岁了吧?”
陶凌鹏见他两只眼睛的眼皮很明显的动了一下,就加重了语气和嗓音说:“鲁建生,你那可怜的儿子现在不在AH而是在YN在你那白老大的橡胶园里!”
一听这话,鲁建生当即睁开眼睛,惊恐地问:“你们……你们把我儿子救出来啦?还是……还是我儿子他……”
陶凌鹏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人都快虚脱了。朵儿分析的,一步一步,一件件地在得到印证。化粪池里那可怜的孩子啊......陶凌鹏厉声怒问:“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儿子早在你被捕之前,就已经被白松年那恶魔给折磨得生不如死了,你信不信?他舌头没了,他腿没了,他一直被关在了化粪池里你知不知道!?”
“啊——啊——啊——”鲁建生彻底崩溃,彻底疯狂:“白松年,我跟你拼了!你个千刀万剐的畜生!畜生!畜生啊……我不是人啊,是我亲手害了自己的骨肉啊……让我死吧,我告诉你们,那化粪池里还有什么……那里还有一大堆的白骨啊……求求你们了,让我死吧!”
陶凌鹏两手紧握成拳头,狠狠地捶打了几下桌子,突然冲出审讯室,像个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的孩子,对着垃圾桶不停地猛踢。雪雕追出来说:“老战友,你别气坏了身体,我知道你在愤怒什么。解救那孩子肯定是第一位的,但是这样一来,白子雄就很难上钩了!”
“我……我没事,没事!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一步一步来吧!”
据鲁建生交代,白松年这人,除了好色没别的爱好。吃穿住,什么都不讲究,但是玩女人,一定要挑年轻貌美的。他一般都是先去歌舞厅、酒吧里花钱找出台的小姐,然后给她们下药。只要是上瘾的,十有八九都会主动找上门来。一旦玩腻了,又甩不掉,就直接毒死,在橡胶园里挖个坑,倒上强硫酸再盖上土,然后弄两只死猫死狗掩盖臭味儿。选那种狂风暴雨的天气,再把骸骨挖出来,先敲碎再扔化粪池里。那化粪池足足有五六米深。
鲁建生说:“光我知道的,就有八个女的,最年轻的那个上瘾的时候还是个中学生。这些人当中,也就只有她是本地人,别的几乎都是外省的。差不多都是坐台的小姐,谁会在意她们的死活啊!”
“那你儿子是怎么回事?”
说起儿子,鲁建生又开始哭哭啼啼悔恨不已了:“十一年前,我在货车上当搬运工,跟车来到了打洛镇。我儿子因为发高烧把眼睛烧坏了,视力很差。我想给他做视力矫正手术,可家里实在没钱。这时候,白松年的手下正在找那些急需用钱的人干活,跑一趟货每人三千,我想都没想就跟了白老大。三五趟一跑,钱就凑够了,我说我不干了,要回家带儿子去做手术。白松年说,他想让我做顶门面的,跑一趟货给一万五,还说……”
“还说什么?”
鲁建生清晰地记得,白松年当时是这么说的:“眼睛是人身上最细巧的部件,一不小心就全瞎啦!国内的医疗水平能放心吗?我儿子在国外当大老板,只要你答应好好帮衬我,我就让你儿子去国外做手术,这手术的费用嘛,我还可以让我儿子给你掏了。怎么样啊?”
“唉……”鲁建生长叹一声,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当时那叫一个深信不疑啊,屁颠屁颠地回家接了儿子过来,把他交给了白松年。”
“当时你儿子几岁?后来你见过他吗?”
“当时我儿子只有十岁,后来我只见过他四次,都是在橡胶园里。第一次是手术做过之后的两个月,我儿子告诉我,根本没去国外,就是在昆明做的手术。他还说,白松年每个星期都给他吃一粒红丸子,不吃的话比死都难受。我问他,是不是毒品啊,我儿子说不是,白松年管那东西叫蚀骨散。”
“那你就没想过报警?”
“儿子在他手上,我自己又是个贩毒的,哪敢报警啊?那几年是白松年最得势的时候,每次见我,身边必定会站两保镖,我是打不过抢不了,只能……只能想点歪招。”
“什么歪招?”
“早几年的白松年非常好色,而……而且特别喜欢玩处女。当时我手上有个初三的女学生刚上瘾,长相甜美还没***我就想引白松年过去,然后在我的地盘上制服他,换儿子。”
“你说的,就是白松年从临安逃脱的那次吗?”
“对,就是那次!”
“你用个处女引诱他,他就这么轻易上钩了?”
“我跟白松年说,这女学生犟得很,她怕单独出远门会被父母打死,要不老大你还是自己过来吧,这儿的青春美少女多着呢。白松年那么好色,能不动心吗?结果一到临安,正好警方一锅端了二三十个,那动静,他直接打车就跑!”
......
中秋节的前一天,蓝箭特战分队一起来看望梅朵,鲜花月饼还有无数的节日问候,把梅朵乐得喜笑颜开。黑狼拎着两大袋东西说:“嫂子,今天我们想借用一下你的吊脚楼,烧烤过节可吗?”
梅朵回答:“当然可以啦!不过,下次来我这儿,可不许你们花钱,事先打个电话,嫂子给你们提前准备。”
“好!有嫂子你这句话,那我们就放心了。”屠强小声说:“秦大不让我们来这儿烧烤,黑狼说他小气,这才在来的路上自己买的!”梅朵知道,秦震韬不是小气,一定是怕烧烤的油烟熏着她:“是吗?那等他回来,我批评他!”
当初一行五人那么高调惹眼地出现在机场,是想让白松年再打梅朵的主意,那么警方就能再次瓮中捉鳖了。可自从白子雄的身份被证实,白松年又没了重振雄风的打算,所以别墅里的安全保护也就撤离了。秦震韬买菜回来一看梅朵不在,就直接把菜拎到了吊脚楼。
一见那帮人,秦震韬就说:“哎哎哎,你们像不像话啊?这么大的油烟不怕熏着我老婆啊?”
林枫抗议了:“秦大,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兄弟啊!”
秦震韬白了他一眼,然后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嫂子怀孕了!”
林枫睁大了眼睛,马上两手一拢做了个恭喜的手势,还马上跑到梅朵身边,说:“来来来嫂子,我帮你把椅子挪远点,别让烟熏着!”
秦震韬问:“东西谁买的?到我这儿来报销。”
赵家宏起哄:“我我我,我买的。”
黑狼伸手就是一记空拳:“行为恶劣,吃我一拳!”
梅朵看了哈哈大笑,屠强坐到梅朵边上,说:“好嫂子,你帮我跟秦大说说呗!”
梅朵边喝牛奶边问:“说什么?什么事情需要嫂子帮忙?”
屠强站起来说:“他们……他们欺负我,雪狼、森林狼、什么红狼黑狼,就我是兔子,还……还是只瞎眼兔!”
梅朵听了噗得一声,把整口牛奶全喷在了屠强的脸上。没等梅朵反应过来,屠强竟然哇得一声哭了:“嫂子……连你也欺负我啊?”
一群男人没搞明白,屠强这是在哭吗?怎么可以哭得那么难看呢?
梅朵慌了,大喊一声:“秦震韬,你给我过来!什么雪狼、森林狼、红狼、黑狼跟兔子的?什么叫还……还是只瞎眼兔啊?你看把屠强给难受的,你给我说清楚!”
梅朵其实一听就明白了,要不然她也不会笑喷了嘴巴里的牛奶。但她得给屠强一个台阶下,得帮他的这个忙。“好了屠强你别哭,嫂子帮你!”梅朵说完,向秦震韬使了使眼色。
“不就是一个代号吗?不喜欢就换呗!”
梅朵从藤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伸手帮屠强擦干净,哄孩子似的说:“屠强别难受了啊,不喜欢就换!你想换个什么呀?”
屠强趴在桌上说:“我……我也没想好,嫂子帮我想一个吧!”
黑狼朴智河说:“哇塞,嫂子快成幼儿园里的老师了!”
赵家宏嗯了一下:“这是我们哥儿几个的福气啊!”
梅朵看着秦震韬,然后用手指指自己,秦震韬点了点头。梅朵想了想说:“林枫的森林狼,因为他姓林。赵家宏的红狼,应该是红字同音。朴智河的黑狼吗......应该是来自东北的黑土地。你姓屠,叫土狼怎么样啊?”
“土狼?土狼?嫂子我喜欢!”屠强当场雨过天晴一脸的笑容。
“哎哎,把话说清楚,到底是嫂子你喜欢,还是你喜欢嫂子帮你换的这代号啊?”秦震韬带笑责骂:“动不动就哭,像个男人吗?”
“好啦,小问题解决,过去帮战友们一起烧烤吧!”梅朵起身走进吊脚楼,交代钟姐再去买点菜,晚上八菜一汤多煮点饭。晚饭过后,梅朵问大家:“你们说,明天会有月亮吗?”
屠强说:“嫂子说有,那就有。”
“你这马屁拍得一般般!”梅朵说:“小时候过中秋,心里想的都是月饼,长大了过中秋,心里想的都是嫦娥,结婚有孩子了,心里想的都是爹娘……明天是中秋,都别忘了给父母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知道了嫂子!”
“放心吧嫂子,我们会打电话回家问好的!”
秦震韬心疼着身边的妻子,他知道她每逢佳节倍思亲了。
中秋节,上午九点一过,呼啦啦来了很多人。陈卫国一家三口,还有陶凌鹏父女,韩哲、肖蔚然还有雪雕。梅朵赶紧让钟姐去买菜。韩哲和陶菲走进了竹林里,佳佳个小机灵鬼就说:“菲菲姐姐谈恋爱啦!”梅朵叫上肖蔚然陪着陈母佳佳喝茶聊天吃月饼,秦震韬和陈卫国在别墅里听两只猛禽说怎么计划收拾白松年父子的事。
“哎呀怎么办呢,你们两个臭皮匠,还没我大侄女来得有灵性呢!要不是怕她又激动晕倒,我是真想听听她的意见!”
“应该不会了吧?”陈卫国问秦震韬:“要不我去叫她?”
秦震韬想了想,说:“去吧,顺便跟肖蔚然说两句话。”
“你……你真无聊!”
陈卫国一走,陶凌鹏点点头:“你别说,是挺相配的一对。”
不一会儿,梅朵和陈卫国进来了,雪雕就说:“朵儿啊,今天你陶伯伯和我,一个请你当参谋,一个请你当顾问。你说,怎么才能抓了白松年,还能让白子雄上钩呢?”
“啊?真……真要我说啊?”
秦震韬站起身来边给她捏肩膀,边说:“谁让你那天分析得那么精彩啊,我们真的很想听听你的意见。说吧,老婆!”“呵呵......那好吧,仅供参考哦!”梅朵说:“那天我听了录音,白松年说当年他因为睡了个野女人,白子雄母子就一起砍他。妻子儿子想要一起砍死的男人,应该是对家、对家人极其的不负责任。我估计,当年白子雄是目睹了父杀母又焚尸的全过程,所以白子雄才会那么恨自己的亲爹。”
雪雕说:“嗯,不错,应该是这样的。”
“最近白松年要出的大单,其实是白子雄的货。既然这边只要出人其他什么都不用管,那说明要货的对方,应该是白子雄的客户。”梅朵说:“白松年跟儿子合作都要讨价还价,那我们何不给他来一出钱货两清之后,像鲁建生那样的卷了货款带着美少女双宿双栖了呢?亲爹最喜欢什么,当儿子的最清楚。白子雄可以忍受白发苍苍的老爹玩美少女,但他积压了多年的怨恨,还能忍下老子吞他的巨额货款吗?我估计他会亲自带人杀过来。在白子雄杀进橡胶园之前,先解救鲁建生的儿子,等白子雄一到……”
雪雕说:“那不又是一出瓮中捉鳖了嘛!”
梅朵说:“莫伯伯,抓白松年可以换投其所好、关门打狗。至于橡胶园一举抓捕白子雄,我没你那么乐观。我觉得至少各个口岸应该都派人拿着他的照片……”
“朵儿啊,十五年前的老照片,不一定找得到他。现在什么易容、整容花样那么多,一旦让他逃出了橡胶园,那就等于是放虎归山啊!”
“关二哥在YN落网,白老大已经在你们的掌控之中。一出货,又能钓上条大鱼,那已经硕果累累了嘛!只要白松年卷款消失,白子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至于怎么抓人,那是你们的活。”
“投其所好容易,关门打狗简单,抓白子雄这活,不好干呐!”陶凌鹏很认同梅朵的不乐观,因为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抓捕白子雄,会出现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