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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之书 学会在黑暗中匍匐

自从三小只分别之后,金羽回到了一如既往的生活,由于父母严令金羽金锋不能够和别人起冲突,所以很多次两兄弟一旦和其他的小朋友发生了冲突,父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两人一顿,村里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家人心态的变化,加上两兄弟本就不服输的性格,刚开始只是家长带着被揍的孩子们来告状,到后面,是小孩自己来告状,看着两兄弟被柳条抽得伤痕累累,同龄的孩子们似乎找到了制服两兄弟的法宝,一旦发生冲突,就先登门拜访。

金羽身为老大,性格自然比金锋更为刚强,就算挨打又如何,就算被父母揍又如何,都改变不了金羽先制服对方的勇气,反而,逐渐的孩子们也就不玩这一套了。这不是知道是金羽的胜利,还是本该就该就属于社会的正义。这是金羽第一次反抗命运的火种。

在学校里,金羽的成绩不好不坏,班上十名左右,既不是老师眼中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是老师眼中那劝退的对象,每天无忧无虑的上学,下学,或是干农活,课间偶尔打闹玩耍,碰上高年级的,就老老实实的挨揍。生活虽然坎坷,却也不至于过度忧伤。

三年级的一天,金羽又被同班的女生欺负了,虽然金羽敢在村里面跟别人打架,但是在学校里,他是标准的乖乖仔,从不惹事,就算被欺负了,告到老师那里去,也不过是老师呵责对方学生一顿,至于被女孩子欺负这种事,身为一个男孩子,或者说无论是哪个男孩子,都不会告诉老师的,因为会被老师嘲笑男生们的懦弱。

这已经是第十几次被欺负了,金羽脸上有两个深深的猫爪印,这是女孩子们“独有的攻击手段”,事后还被那个女生踹了两脚,痛的他半天没还过神来。来到厕所旁边的水龙头,金羽把自己的身上擦拭干净

“我为什么要让她打?”

“她只是一个女人,我是男人,我为什么要怕他?”

“我要把他们像村里的孩子那样,打得过的都要打趴下!”

金羽来到班上,在门口把那个女生喊了出来,走到操场上,“今天开始,我要把我能打得过的都打趴下!”金羽的眉毛第一次扭成一团,那浓密的眉毛,如同两条黝黑的蚯蚓,第一次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所谓的“严肃”二字。

那个小女孩自然不怕他,好歹十几次的手下败将,在学校从来不敢动手的家伙,怕他干什么。“来啊!”

小孩子打架,不过就是抓挠放倒对方而已,虽然金羽的个子更为瘦小,但是似乎男性的体格很容易占据上风,不出五分钟,女孩被放倒了……

那女孩后来再也没有找过金羽的茬。

这是金羽的第二次胜利。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家里突遭变故,父亲下岗了,混了十几年,连个组长都没有当上,叔伯已经退休了,钢铁厂因为入不敷出,终于在多年之后,走上了破产遣散的流程。

金允似乎毫无办法,他招摇的性格,似乎属于没有关系的那一派,拿了这么多年的铁饭碗,终于是碎了。

下岗的风暴很快就对这个脆弱的家庭造成了影响,收入锐减,家里甚至连下锅的米都没有,金允迫于无奈,去做散工,去荷塘里面找食物,东一扒拉,西一鼓捣,却依然还是处于温饱线上。

那是金羽和金锋第一次过年没有新衣服,甚至没有压岁钱的日子,甚至桌上的饭菜,也没有往日的两个荤菜了,拮据窘迫的生活环境,现在可以改口叫做生存环境了。

金羽的内心比弟弟金锋的内心更为敏感,每天放学,在回来的路上,不时的捡点瓶子,放学的周末,扎得两腿都是红印的去摘莲蓬,偶尔捞点龙虾,放笼子捞点小鱼黄鳝,然后交给梅香,去搞点外快,或者就地上桌吃了。

没什么好可怜的,也没什么潸然泪下的,当年的我们,不都是那么过来的吗?

金允始终还是拥有一副好体格,在散工市场上,搬运工对他来说,逐渐的赚的更多,为了两个孩子,梅香也加入了搬运大军,一个人平均一天要搬运10-20吨的货物,好歹一天有100-200的收入,甚至于,后来大伯也加入了战斗,一个家族的生活,虽然辛苦,却总是充满了希望。

金羽的成绩依旧是不死不活,唯一进步的,是掌握了眼睛看着人,手可以加速写字的技能,以及做蛋炒饭应付父母不在家和弟弟的吃饭问题。

金羽还是打不过那些强壮的高年级学生。

在金羽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金允觉得他不能在这么混下去了,在所谓的崇尚知识改变命运的读书之乡,金允觉得金羽要考个大学才好。然后金羽被丢到了某厂区的小学。那里的教学水平全市有名,虽然地处乡下,但是很多城里的家长,宁愿每天来回三四个小时的公交,也要把小孩弄到厂区小学去。

来到陌生的环境,金羽显得很不合群,但是金羽小时候由于经常去邹端父亲那里拜访,获得了不少的书籍馈赠,以那些书籍的知识储备,去面对所谓的更高一级的小学,是绰绰有余的。金羽在学习上甚至比之前更加如鱼得水,更加的自信和快乐。

生活也是如此,厂区的孩子,虽然地处更为偏远的乡村,但是由于厂区的经济效益,所以这里的居民大多比市区里面的一般公务员活得更加滋润,相对来说,孩子们的素质也就更好,很少有“霸凌现象”的出现,就算出现了,也会被老师们严厉处罚,似乎这里就如同桃花源一样让人流连忘返。

金羽寄宿在陈叔叔家里,陈叔叔也是厂区的职工,其实,陈叔叔家里的条件远比金羽家里的条件好,吃的好,穿得好,叔叔也不比其他人,好生好养的照顾着,每天做完作业之后,依然要帮助叔叔处理农活,或者打水,或者喂猪,或者锄地。相比于父亲金允的毫无章法,叔叔安排事情的度和节奏,也是金羽所喜欢的。因为他不用担心和之前的父亲那样,做事没有章法,然后返工让人觉得一切的绝望。

金羽在这里的地位可是和在村里不同,首先,陈叔叔本来就是村里有名望的人物,金羽之前的土包子战法,是村里很多孩子们不敢想象的,独自一个人窜到大湖里面游泳,十几米深的大湖,不知道淹没了多少个孩子,但是金羽不怕,他会仰泳,体力不支就憋着口气漂在水面上,打弹珠也是一绝,村里面所有的弹珠都被金羽一个人赢走了,所以这几年真的是很快乐啊。

虽然趴在水里和赢了别人的弹珠闹得其他小孩上门哭还是要被敲头的,但是比自己家里的环境好多了。

有一天,出了一件事情,金羽总是被村里的一个大哥哥欺负,虽然对方也不会和之前自己村里那样来一场生死较量,但是金羽总是不服输,终于有一天,金羽得罪了大哥哥,然后被大哥哥,在路上堵了一个小时,堵到快上课了,大哥哥骑着单车扬长而去,而紧赶慢赶的金羽,还是迟到了十分钟,被老师罚站门口。

金羽一气之下,找到大哥哥的单车,然后左右摆弄,终于找到了气门芯,然后拔掉了,其实金羽之前根本不会拔气门芯,金羽对于机械的理解弱于大多数人,但是一股怒气,还是支持金羽做到了这件事。

做了坏事,那么和往常一样,大哥哥带着妈妈上门告状,这次陈叔叔火了,他认为金羽根本就没有能力找到气门芯(因为之前陈叔叔训练金羽摆弄自行车大气好多次了,就是做不到),然后和对方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金羽心里当然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被这么信任过,也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抗争应当被理解。

晚上,金羽来到了陈叔叔的面前:“叔叔,气门芯是我拔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拔的,反正就是这里弄一下,那里弄一下,然后车子就没气了,我就放到轮胎下面,他今天堵了我一个多小时,害我上课迟到,我要报复他!”

此事的金羽,和大多数的孩童们一样,当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时,选择最为激进最能解恨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陈叔叔叹了口气:“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害人家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家,下次要懂得适可而止,但是我给你一句话,如果别人欺负你,你就狠狠的还回去!有事我顶着!”

“如果别人欺负你,你就狠狠的还回去,这句话不错!”金羽也没想到这句话成为改变金羽命运最重要的一句话。

金羽在这里待了2年半,小学毕业之后,回到了南城。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快乐而短暂,新的金羽终于回来了。

(故事写的比较快,因为这里不是主题,主题在三主大学生活开始,但是前期需要铺垫,所以就简单概述一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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