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不到，姜妍再次出现在大家视线里时，她已经是“空手而归”了，那一大捧玫瑰花一支不剩。
“老大！”小奔连忙迎上去，“你全都卖光了？”
姜妍扬了扬头，笑得格外明亮。
“你自己数数有多少钱，”回到座位上，姜妍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钱放到了阿哑面前，再拿出手机解锁后丢给了小奔，“有一部分是手机收的，算好后转给你。”
小奔再次郑重地接过老大的手机，点开微信收款记录全神贯注地算了起来。
阿哑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堆各种面值的人民币，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有了往外涌的趋势。
“哟，感动成这样啊？”姜妍看着那低垂着的脑袋笑了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小霸赶紧让老板倒了一杯白水递给了姜妍，不确定的问道：“老大，你是不是又醉了啊？”
“嗯......”姜妍仍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就是头晕，现在的身体不比当年了啊！”
阿哑整理零钱的手一顿，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姜妍的手腕看去，看到那条红色的手链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姜妍睁开眼睛时，正好与阿哑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只是阿哑慌张的避开了，继续数着面前的人民币。
“吃好了吗？让老板结账吧，剩下的打包，看你们谁带回去。”姜妍站了起来，往小奔那瞟了一眼，见她还在埋头苦算，笑道，“怎么，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都算不清楚啦？”
“老大！”小奔委屈巴巴的抬起了头，面部器官都皱成了一团，活像姜淑英蒸出来的包子的放大款，“这超过一百了好吗？主要是你这收款怎么变来变去的，十块八块的就算了，怎么有的后面还跟着小数点儿啊？”
“小数点儿后面的就不要算啦，差不多得了。”姜妍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账单随意晃了一眼，从自己另外一个衣兜里又抓出了另外一大把零钞丢给小霸，”一百二十七，看看够不够。”
老板的目光在这一桌人身上扫了一圈，见一个正用手机算着钱，两个手中也数着钱，心想：现在的孩子怎么都穷成这样，烧烤都吃不起了？
“收一百二吧。”老板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动把零头去掉了。
“是吗？谢谢老板，我这儿正好还差几块呢，嘿嘿......”小霸乐呵呵的把钱塞到了老板手里，剩下的几块零钱又还给了姜妍，“老大，等我发工资了我请你吃更好的！”
姜妍慢悠悠地挪到小霸身边，整个人往小霸身上挂，小霸连忙站起身扶住了她，催促小奔道：“算好没啊，老大要睡着了！”
“好了好了！”小奔拿着姜妍的手机伸到阿哑面前，“快，你有老大微信吧？叫什么名儿？”
阿哑快速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往姜妍手机上随便发了个表情，小奔将卖花的钱转了过去，和小霸一起扶着姜妍往回走了。
阿哑望着手机里的转账记录，拇指在九宫格上打着转，最后发了一个抱拳的表情符号过去。
“喂，打包的不要了？”老板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口袋往姜妍走的方向喊道。
姜妍头也不回了摆了摆手，“给她吧。”
老板把口袋递给阿哑，阿哑踌躇着，望着那一口袋烧烤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从老板手中接过了袋子。
此时，云街一巷的店铺几乎都关完了，只有二楼的窗户里还有些灯光。
夜里的温度刚好，相比白日的燥热，晚上的云街一巷还挺凉爽。
往回走的路上，一脱离了小吃一条街，姜妍就推开了俩跟班儿，自个儿往前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晃着走。
“老大，你干嘛呢，还是让我扶着你点儿。”小奔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姜妍，却再次被姜妍推开了。
两人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一会儿跟着老大晃上了街沿，一会儿又蹲到了路中间，偶尔路过的行人看着三人的样子都忍不住捂嘴偷乐。
“你说老大到底醉没醉？”
“都这样了还没醉？”
“可她上次醉了说了好多话，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可能上次是空腹，这次好歹吃了几串烧烤，醉得轻一些。”
“那你说老大是怎么坚持把花卖完再醉的啊？真是神奇！”
俩小跟班儿跟在姜妍后面窃窃私语，走在前面的姜妍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却不想反驳。
她没醉，只是头晕而已，脑子还是清醒的。
至于走路为什么走不直，她自己也控制不了，但她确定自己真的没醉。
十几分钟的路程，三人晃荡了接近一个小时才走到了姜式早点的门口，姜妍正准备上楼，就看到迎面走过来几个人影，看到他们后突然一愣。
“卧槽，是她吗？”其中一个抽着烟的黄毛盯着姜妍看了几秒，朝旁边的人问了一句。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在夜深人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特别是那句“卧槽”，似乎含了些许震惊和不知所措。
姜妍眯着眼睛打量着前方的几个人，清一色的流氓打扮，黄毛在问出这句话后，其余三个人都没回答，但目光全都落在了姜妍身上。
“操！一回来就遇上，真他妈的倒霉！”走在中间那个人啐了一口，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妍，猛地转身就往回走了。
其余几个人连忙跟着一溜烟儿的往回跑，边跑还边抱怨：“我刚就说别走这条路了，你们特么的偏不信！”
“谁特么知道这么巧，真是阴魂不散！”
“闭嘴吧你，你这乌鸦嘴！”
姜妍望着这突如其来又突如其去的几个小混混，即使现在她的脑子思考问题有些缓慢，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么多人都怕我，不就是自杀么，又不是杀别人......”
旁边从刚才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反应的小奔和小霸，此时面色苍白，全身都僵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