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半晌,觉得十分符合她和邵一鲲之间的缘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邵一鲲都是她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人。
按熄手机屏幕,刚伸手拉开侧门,姜妍就听见背后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她转过头一看,笑意渐渐从脸上消退。
“妍儿!”沈殷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姜妍面前,见到完完整整的一个人不禁松了口气。
和她一起的路言却没有因此感到轻松,明明两个人一起去却只接回来了一个人,特别是在得知姜妍被其他人送回家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路火急火燎的想要追上与他擦肩而过的保时捷,高速路上险些超速,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因生气和担心瑟瑟发抖。
“妍儿,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上别人的车,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一向好脾气的路言第一次冲着姜妍发火,声音大得在空荡的小巷里似乎都有了回声。
姜妍将打开了的侧门又关上,背靠在门上,看都懒得看路言一眼。
这样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平时借给路言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如此,今晚是被气急了:“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我们有多担心?打你电话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跟姜阿姨交代!”
“好啦,妍儿这不没事吗?”沈殷拉了路言一把,示意他有话好好说。
路言一想到姜妍随随便便就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全,心里的一股火就越燃越旺。
姜妍嗤笑了一声,抬起眼瞥了路言一眼,反问了一句:“我叫你来接我了吗?”
“你!”路言怒不可遏,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偏偏还不敢拿眼前这个人怎么样。
姜妍站直了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泪眼婆娑的问:“说完了吗?我要睡觉了。”
沈殷立马上前一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路言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路言,今晚谢谢你了,我和妍儿再说说话。”
路言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愤怒的情绪,深深看了姜妍一眼,转身走了。
空荡的云街一巷里,亮着灯光的窗户越来越少,偶尔路过的行人都步伐匆匆,也不知他们是赶着回家还是去往另一处的灯红酒绿。
今晚参加的这场宴会给沈殷留下了太多的惊诧和疑惑,姜妍知道她这是要打算问清楚了。
“妍儿,你......”沈殷刚开口就顿住了,脑海里有太多问题环绕,竟让她不知一时该从何问起。
姜妍却没有这个耐心等她把自己凌乱的思绪捋清楚,她简明扼要的说:“沈殷,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比如我和蓝家小姐是怎么认识的,找她到底要干什么,我保证这些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和灵汐的私事,所以我无可奉告。”
沈殷听了,张着嘴半天没说话,似是在消化这短短几句话中所蕴藏的巨大信息量。
半晌,沈殷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不是......失忆了吗?那你怎么还能记得......”
话还没说完,沈殷自己就把自己给吓住了。
莫非姜妍已经恢复了记忆,却瞒着他们一直没有说?
“我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忘了,”姜妍冷笑了一声,“该记得的我都记得,不该记得的我早晚也会想起来。”
沈殷抿紧了嘴唇,难以置信地望着姜妍:“所以,你说陪我去生日宴给我壮胆都是假的,你其实有自己的目的。”
姜妍耸耸肩,没有否认。
“那邵一鲲呢?你跟灵汐既然认识,就知道她把这个人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你怎么可以趁她失忆时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
姜妍快被沈殷敛容正色的样子给逗笑了,她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沈老师啊,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姜妍笑看着那张善于伪装的脸,眸中满是戏谑,“你说以前蓝家小姐是怎么对待你的,连条狗都不如吧,怎么现在这种时候你还在帮她说话?我抢了她深爱的人让她痛不欲生不应该正和你意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沈殷的情绪终于有些失控,她急不可耐地反驳道,“他们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有恨过,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我只想躲他们远远的,让他们眼不见心不烦,因为我......”
夜里的风和沈殷未说完的话突然一起戛然而止,让姜妍听得有些意犹未尽,“因为你什么?”
沈殷怔怔地望着姜妍,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仿佛脱力般往后倒退了两步,嘴巴张了好几次才发出了声音:“灵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姜妍挑了挑眉,不答,就一直盯着沈殷看。
她看到沈殷一张脸越来越白,仿佛有一只吸血鬼正慢慢吸着她的血,她却无力反抗。
姜妍知道沈殷在担心什么,一个人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突然被公布于众,都会有些惊慌失措的。
如果这个秘密还不怎么光彩的话,那种恐惧只会更甚。
此时的沈殷如丢了魂般僵在原地,看起来可怜极了。
“噗嗤”一声,姜妍笑了出来,“沈老师,看你紧张成这样,难不成你跟蓝家小姐之间也跟我一样,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姜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殷现在这个样子突然有点心软,内心当中那一点点作恶的心思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我当然没有。”沈殷因为姜妍这句话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的汗。
“好了,你今晚还不累啊,不是一整晚都被我吓得够呛吗?”姜妍朝沈殷挥了挥手,“赶紧回去睡觉吧,晚安。”
沈殷喃喃地说了一句晚安,一直看着姜妍打开侧门进去了,才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往住的地方走去。
今晚,有人收获了意外之喜而睡得格外香甜,却不知在一巷之隔的另外一处,一双青筋暴起的手将屋里的东西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