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瞪着一双黑溜溜的豆子眼,尖嘴猴腮,一身乌黑的羽毛绽着耀眼的光茫,声音尖锐,口齿伶俐,是只世间少有的珍玩。
可……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何要娶自家女儿的新郎倌,竟然是只八哥?
“王爷,这……小人实在是不懂王爷的意思。”
“不懂么?”头顶传来一声冷哼,“才几年不见而已,居然就将本王忘得这么彻底,看来钱老爷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这下,钱老爷总算感觉到事情的蹊跷,偷偷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俊美逼人的六王爷,剑眉凤眸,说不出的高贵气质,尤其是这身华贵的缂丝长袍,寻常百姓家是连见都不曾见过的上等织品。
再瞧那只站在他肩头的八哥,正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目光瞧着自己。
黑宝――
他猛然想起这个名字,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终于劈开了一道微不可见的缝隙。
回想起几年前,自己的当铺里来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那少年一身褴褛衣衫,落魄不已,找上门来,求着自己收留他在当铺里做个小伙记。
那少年自我介绍,他叫黑宝!
他瞧着少年可怜,好心收留,万万没想到,他最后竟被自己的女儿陷害到身陷牢狱之灾。
而他当时为了维护女儿的安危,竟也狠下心由着那少年被官府抓走,从此不闻不问。
再仔细瞧,眼前这俊美倜傥的六王爷,眉目间果然有着黑宝的影子,莫非……
李承瑄见他额际流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唇瓣也因此而抖动几分,他冷冷一笑,表情邪恶阴险,微微俯下身,倨傲的睨着被吓得浑身颤抖的钱老爷,“可是想起来了?”
未等钱老爷应声,他已傲然起身,眸中闪着戏谑的光茫,“吉时已到,本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凑这场婚宴的热闹了。”
到底是谁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吵,吵得她意识迷乱,头脑发昏。
到底是谁在不停的摆弄她的身子?一副恨不能要把她身体里每一块骨头都拆下来然后重新拼装。
是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她的头,害得她连喘口气都成了一种奢侈。
唔……
身子轻飘飘,就像丢了魂,努力想要睁开眼,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让自己的视线冲破黑暗。
真是见鬼!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小姐出来了……”一个娇柔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闯进她的耳内。
她感觉到有好几只手同时拖着她的无力的手臂,脚上的鞋穿得很不舒服,浑身上下还被一种很厚的东西包裹着,头上不知是不是顶着锅盖蒙着毛毯,否则怎么会呼吸困难?
“王爷,小女已经病入膏肓,怕是时日无多了,还望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别再为难小人,至于王爷您送来的那一千两黄金,小人也愿全数奉还……”声音很苍老,还带着几分哀求。
室内一阵静谥,片刻后,只听一声重哼,“钱老爷,这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契约上的名字也是你自己亲自签上去的,况且当初媒婆提点过,我家黑宝个子矮、长得黑、样貌也算不得英俊潇洒,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欺骗的意思,你现在想悔约,岂能那么容易?”
声音很年轻,只不过口吻中却流露出一股让人不敢反抗的威严,“莫非你想同本王做对、同朝庭做对?”
“小……小人不敢……”声音颤抖。
“既然不敢,那还不快些命下人扶着钱小姐来与我家黑宝拜堂成亲?”完全是一副霸道又嚣张的态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钱老爷?王爷?黑宝?这些人又都是谁?
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东西?
就在阮小羽一头雾水的想要理清自己所身处的环境时,只觉身子再次被人拖了起来,还没搞清状况,就感到膝盖一痛,被迫跪到坚硬的地板上,凉凉的,毫无任何温度。
“一拜天地――”有人在耳边高喊,而她则被压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向地板磕了个头。
“二拜高堂――”又一个响头。
“夫妻对拜――”
等等!这分明就是电视里经常上演的古代人成亲时该有的对白,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耳边?
还有,那个正在行拜堂之礼的主角,好像就是她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