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人剑合一的地步,也不只有一种方法。比如,杀,我杀无数人,我的剑和人自然就意念相通,我一念到,剑便如念。剑与意念合一,不也相当于人剑合一,需知要做到人剑合一的地步,可不比天人合一那种境界难,世间有多少做到人剑合一的!”龙少缘随着霍英辰走着,谈起剑来。
“前辈,您肯定杀过人!”霍英辰倒也不怎么惧怕龙少缘了,他只觉龙少缘不是坏人,又接着道:“前辈,您可以教我剑法吗,我也想像你一样,动则剑如意念,杀人于无形。”
“杀人,也是要付出代价,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跟你来这霍家沟!”龙少缘说着,就开始观看前方的庞然大雾,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令人心颤:“等你先学会了怎么用剑,再来找我教你杀人吧。”
眼下,他们一行人,到了一处瀑布前面。
只见,那奔腾的洪流,从极高处轰然落下,然后砸在深潭之中的一方巨石上面。
那颗石头终日被水流打击,光滑无比,露出斑斑点点的沙迹,棱角完全被打磨得如境面光滑。一波一波的水流落在上面,激荡起数丈高的水花,随后又落入河中,远远流走。
这瀑布的前方,有一座峡谷,呈八字形,从瀑布之上流来的水,便顺着八字河流向两边游走,然后又绕过一道圆柱形的山峰之后,再次合拢。
所谓的霍家沟,正是在那道圆柱形的山峰之间,而霍家沟的弟子,则是全部生活在那山峰上面。
“前辈,那瀑布前方的圆形山体,就是我们霍家沟的地方了,你看这河是不是很怪,两条河就像是女人张开的大腿,而我们霍家沟所在的那山就在那大腿的中间,从瀑布中流下来的水冲击在我们所在的那山上,第天都会发出声音,而且震荡个不停!还好我们霍家沟的那道山一柱擎天,没有被冲倒!”霍英辰在为龙少缘解释着,说的兴起,还朝他的侍女比划,什么女人的大腿,什么一柱擎天。
这粗俗的话,说得他两名侍女面红耳赤,看来也是早早地和她们的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龙少缘看向这毫无心计,脑袋像一张白纸的少年,对他道:“你想要学剑,就必须要像这座一柱擎天的山峰坚硬,要是你哪天倒在了女人的大腿间,那份坚硬被磨光,被抚平,则很难在我这道上取得成绩。”
霍英辰听到这里,也是脸红脖子粗,偷偷打量他身后的两名美貌侍女,小声道:“前辈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和女人那样!”
“当然不是,只是不能沉迷此道而已!”龙少缘又指着那瀑布上方流过来的水以及那被水砸到的石头:“若你对女人,就像那爆布之中的巨石一样,每日不停地被洪水冲击,并且水流越来越大,那石头再坚固,也不能长久安之,终有一天会被洪流给冲得越来越小。我也只是这样说罢了,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心态,学会控制,那河流的水每日这般徐徐流着,随波逐流,力量缓缓散开,最后再击打在你们所居的山体上时,力量却会小的多,这也是为什么那座山会在河流中央,却没有倒塌的缘故。”
龙少缘对这霍英辰有些好感,又是接着道:“首先,你要学会控制。如若一味的杀人,再有力量,那也是入了魔道,那就不是你控制剑,而是剑在控制你。第二,对待剑,就像对待女人,别太过极端,也别走捷径,好生待她,用生命去爱护她,捍卫她,在必要的时候,甚至舍去性命也要救下她。第三,偶尔剑走偏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毕竟你想要将剑使到有灵,不能只靠一种办法,天地间能做到剑通人意的多,但是做到人剑合一的却少。”
“谢谢前辈指点!”霍英辰看着龙少缘,他只觉得龙少缘是一代宗师,比他父亲,爷爷,太爷爷都懂剑,那份话说的他虽然听不懂,却令他感动震撼。
“对人处事,也是差不多。剑锋则人强,但太过刚强,却又会折!若为人太过柔软,即使拿着剑,也杀不了人,就算杀了人,也会感到恐惧,被剑奴役。”龙少缘说到这,微微有些感叹,狱血剑已经救过他数次了。
好像是自己过于锋利了吧,舍我其谁,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气势与迫力啊。看来,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再强大的剑意,再厉害的宝剑,如果没有实力,则也只是侮辱剑道。
龙少缘想着,又看了眼似懂非懂的霍英辰,摇了摇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道。自己这办法,又怎么适合他。
旋即,就不再去想这,对霍英辰道:“怎么,莫非你要在这站一天不成?”
“哦!”霍英辰从恍惚之回过神来,恭敬地看着龙少缘道:“前辈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的入神了,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嗯,无事!”龙少缘说着,就往他们霍家沟看去,那道圆柱形的山峰之上,建着许多住房,有的甚至是在山体之中挖出一间洞府:“那便是你们霍家沟,说是沟,怎地会住在山中?”
“前辈,有所不知!”霍英辰又开始解释起来:“这瀑布本是一处绝境,后来我们霍家的祖先就占了那座山头,为的是以防万一,后来索性就全搬到那山体上,就改名霍家沟了,其实我们霍家门下的弟子有很多。”
“绝境,什么绝境!”龙少缘听到绝境二字,不由的有些好奇,跟上那霍英辰,往霍家沟那山体飞去。
几个呼吸之间,就飞跃渡空数千丈,到达了那山体之上。
龙少缘仿佛一片微尘,落在那山体上,毫发无损,而霍英辰和他的两名侍女,却是满脸红晕,气喘个不停,显然飞的时候,吃劲了。
“其实那瀑布的水幕后面,是一道有千丈之深的深渊,久而久之,我们就把那深渊叫‘千丈渊’了,里面偶尔有野兽的声音传出来,很诡异,但是当人进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霍英辰说到这里,身体禁不住抖了抖,表情有些惊悸:“最恐怖的是,那千丈渊中,时不时会射出两道红光出来,就像魔鬼的眼睛,看的人心头发凉。”
听到这,龙少缘更加好奇:“你们有进去查探过吗?里面有些什么?”
霍英辰脸上红白不定,眼中闪过丝丝心悸,随后将头低下:“没,没进去过,总之里面很恐怖。”
龙少缘看见霍英辰的表情,再加上他的话,就断定他在说谎,只不过那千丈渊是他们霍家的秘密,想来他肯定知道点,不说也有他的道理。
见龙少缘不再说话,霍英辰脸色恢复了平静,暗道失态,又用手指了指山体最高处的一座宫殿道:“前辈,我与你去寻一处坐的地方,您好生在这休养。”
“好!”龙少缘本是想在这找个地方,混迹一阵子,然后修炼到金丹境界再说。只是这霍英辰太热情,也不好抚他的意,当下只说出一字。
霍英辰满脸地欣喜,随后就飞向那山体之上的大殿。
整座山体,完全是矗立在瀑布前方的一大片河水之中,而那河水又是在一道峡谷内,所以这座山有些奇特,峡谷之内,有一座高山,突然生出。
龙少缘早就发现了这一奇象,随后又往峡谷深处的那道瀑布看去,源源不断的山幕之中,出现一道漆黑的洞孔,就像是野兽的巨口。
霍家沟与其他一些山门不同,是在山体之上建造的宫殿。而霍家沟中的弟子,却是有数万之多,在此地也算得上是个大宗门,至少人数上,有那么多。
许多的弟子,比如没有到达象力境的,都是住在山上,自行建出一间间木头房子,各自在房屋的周围种植灵花异草,同时还要学习炼药补丹之术。
这些修为低下的弟子,大多在三才境,遁遨境之流,他们很是自由,每日除了修炼法术之外,还有的功课,就是飞出这山体,到达外面去采集灵药花草,如果碰到什么灵宝,带回师门,会得到赏赐。
住在山上,搭木头房子的霍家弟子,是外门势力,足足有九千多人。而内门的精英弟子,到达象力境的,也只有那千多人,这些象力境的精英弟子,则是开始受到山门的栽培,平时只顾修炼,完全由外门的弟子养着。
精英弟子住在山体之内,自行在山体之中,开辟出洞府来,常年都是在入定闭关之中,基本上不会过问世事。
这也造成了外门弟子,都想要努力修炼,好在霍家家主那里获得更高深的功法,以及灵药,像精英弟子一样,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修炼。
无疑,霍家沟的家主做法,令得门下的弟子,都是刻苦修炼,一团和气,门下引子三三两两钻研修炼法门,七八九人围聚一堂交流心德。
“这霍家门下的弟子,倒是一心向道,都在下功夫学本事!”龙少缘一眼望去,就几乎将整个霍家沟门下弟子都看在了眼里。
这山体之上除了木头房屋之外,已经快要容不下其他东西,一些山石丛林,都被走出一道道小径,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看,前辈,那就是我霍家的殿堂,有三座大殿,其一是传授炼丹道的,第二座是传授法术的,还有最后一座是功德殿,山门中要是有人犯了错,或者是行了善都在记录在里头,到时候会论功行赏,论过就罚!”霍英辰一路上都没有打扰龙少缘观看这霍家沟,最后到了山顶之上,便指着三道大殿,给龙少缘解释。
这一般的宗门,大多都是如此简单,毕竟都是修道之人,除了那种在整个九洲大陆都有势力的大宗门之外,没有多少会去整那些花架子。
停在功德殿门前,有许多弟子们,正在进进出出,或是摇头叹息,或是欣喜若狂,各种表情都有。
“前辈,你先等等,我去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霍英辰说完后,就进风风火火地入了功德殿,也不理会其他弟子讨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