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玄尊者。”
慕霆语气平淡,不疾不徐地打了个招呼。
谢平生也淡淡回道:“嗯。”
他又望向阮锦初:“过来。”
阮锦初走了过去。
两人站在一起,便是珠玉璧合。
陆舒宁站在一旁,眼神古怪。
这三个人前世纠葛至深,不知道今生会不会擦出火花。
阮锦初低声将先下的事快速说给了慕霆听。
慕霆听完后,淡漠如寒霜的视线落到陆舒宁的身上。
“我有魔神果。”
魔神果,对于魔族而言,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陆舒宁笑了。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啊!
“那么劳烦各位,齐心协力,将魔族赶出我们的家园!”
陆舒宁跟那些阵法师开始行动了起来。
经过了激烈的讨论,和半天的绘制,一道光芒从白玉城中心广场冲天而起。
几乎是在瞬间,冲天的黑气爆发,笼罩了整个城池。
那些黑气,是密密麻麻的魔气和混杂在其中的魔族!
这些魔族如同失了智般,争先空后追向白光。
谢平生劈天一剑,黑气如潮水般退散,间或夹杂魔族的怒吼声和痛苦的惨叫声。
黑气淡了许多。
魔族化作人形,纷纷落到了广场中心。
只是一落到实处,一道光罩将他们全部盖住,铺天盖地的威压压下来,让那些魔族犹如困兽。
他们还没来得及放出什么豪言壮语,谢平生不与他们废话。
谢平生悬浮在半空中,白衣在魔气盘旋带来的风中猎猎作响。
谢平生周身汇聚了白光,长剑在身前竖立,剑身气势凌厉。
长剑猛地冲出,剑尖扬起,对着被困在一起的魔族往下劈去。
剑势凌厉,速度奇快,大家只觉得眼前的光芒大盛,不过瞬间,光芒消失,广场中心,片甲不留!
陆舒宁听到周围的倒吸气声和惊叹声,望着犹如天神的男人,心脏砰砰跳动。
但很平稳。
他确实很强。
强到让她忍不住膜拜,忍不住崇敬。
但好像与以前不同。
那会儿她的胸腔里,奔涌着的感情热烈,而如今却很平静。
我会敬你,却不会爱你。
天亮了,天又黑了。
傍晚的时候,白玉城涌进许多名门正派的人。
夜里,中心广场附近,各色各样的空间法器发着色彩夺人的光。
隔着半个院子的距离,风中送来他们的声音。
全是对魔族的讨伐,以及对谢平生的赞叹。
可是,阴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声里,也有对谢平生的不屑和敌意。
他们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战胜十万魔族?
他们说,当年大战,他们死伤惨重,好处却没见到,这一次召集他们,又要他们割多少肉?
有人还提到了陆广博。
他们说,魔族潜伏多年,怎么最近闹出多少事!自打陆广博入住白玉城,这魔界就天天来挑衅。
什么阵法天才,不过只是沽名钓誉之辈,当年白玉城失受,他陆广博可是就这么死了,死后连个名声都没有,呵呵!
陆舒宁哂笑一声。
怪她太过耳明,将这些垃圾纳入了耳朵。
“我父亲陆广博顶天立地,在战场上不却步,身先士卒,无愧于心!对城内百姓,他温厚有礼,对麾下幕僚,他不吝赞扬,对待同僚,向来谦逊!”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辱他英名!”
“动动嘴皮子的蛀虫,享受着先烈的牺牲换来的平静,还怎敢如此无知浅薄!”
她掷地有声,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广场上寂静无声!
那几个人也是心虚,努努嘴什么也没说,拱拱手便欲离开。
那边来了一个无须道士,还是灵玄宗的长老。
“道歉!”
道士朝着陆舒宁一甩拂尘,眸光严厉且满怀恶意。
他是金丹修士,力量上于她有压制,陆舒宁却咬牙顶着压力,死死瞪着他。
那边几个预备溜走的人,见这一幕,互相对望两下,直起了腰,目光得意。
“小友年少不懂事,顶撞了前辈,前辈不计较你的过失,你向我们几个鞠三个躬,我们便和解了,可行!”
他们是知道这有多欺负人,可既有人挡在他们面前,他们有错也能变得无错!
陆舒宁凶狠地望着他们。
四周的人看着戏,交头接耳。
“真君不辨是非,灵玄宗的教养真是令人堪忧。”
温和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陆舒宁被陆明宴揽在了怀中,压力解除,那四个人却被压折了腰,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目光惊恐。
“二哥……”
无须道长眉目一锁,目光有些忌惮的看向陆舒宁身后。
“你要谁给谁道歉,嗯?”
“我苍云山的子弟,什么时候轮到这些阿猫阿狗来随意折辱?言玄,你说是吧!”
站在陆舒宁身后的黑衣老者,踱步到了她跟前,将她挡住。
是苍云山的化神老祖——秋伯!
围观了许久的灵玄现出身形,不容置喙道。
“是非不分,回去领罚!”
“是”
无须道长不甘地转身便走。
“既然言玄尊者有所决断,那我们不妨谈谈赔偿问题?上次污蔑我陆氏孩儿意图贪墨你宗奇石,还想要巧取豪夺我宗微型传送阵,你们既不要脸,那我们就公事公办。三百颗筑基丹,四百颗清神丹,二百颗结金丹,一百颗肉骨丸,别说我欺负你们,你们逼迫我陆氏孩儿用的那微型传送阵,上次拍卖会可是卖了百颗上品灵石。”
秋伯语速不紧不慢,威胁之意却很明显。
“秋前辈的要求是否有些过分?”
谢平生没有前些日子的记忆,因而不清楚前因,但不管记不记得,一个小小的练气弟子,如何值得这么多的赔偿!
“无妨,想必你天下第一宗的掌门应当不会赖账。”
秋伯自顾自说道。
看戏的人目光古怪。
这苍云山的老祖,很是直白地高傲啊!
谢平生并不生气秋伯的忽视。
但他对苍云山的好感直线下降。
他越过秋伯肩膀,看着陆舒宁。
她眼里有怒气,有欣喜,没有他。
“无论如何,她担不起这份赔偿!”
谢平生毫不掩饰他对陆舒宁的厌恶,这让陆明宴确定了他不是原来的谢平生。
“砰!”
城外荒野方向突然一声巨响,魔气四溢,亮如白昼。
连广场中心都是一阵摇晃。
大地裂开,毫无防备的人都像被下饺子一般,扔入了无底的黑洞。
昏迷前,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了陆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