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生望向趴在地上的胡与,目光波澜不惊。
只是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显得有些冷酷。
他收回目光,回身朝着阮锦初和陆舒宁望去。
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谢平生蹙起了眉头。
若不是为了找陆舒宁解开心中的疑惑,他便也不会追着陆舒宁来到这白玉城,自然也就不会恰好遇见这一幕。
只不过,她们也真是倒霉,居然遇上了元婴期修士!只是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她们却敢于反抗,而非是引颈受戮,这一点他还是十分欣赏的。但是,对于两个区区练气十阶的人来说,她们想跨过这修为上的鸿沟,倒也是显得十分的不自量力!
他还没来的及教育他们两个,便见那个颇合他眼缘的女修一脸严肃地朝他微微躬身道:“尊者,陆舒宁刚才突然抱头大叫,痛苦异常,我担心是胡城给她施了什么法术。弟子才疏学浅,没能测出她是怎么回事,但是也已经喂了她吃下保命的丹药,只不过,还是期望尊者能够出手,探探情况!”
谢平生望着人事不省的陆舒宁,却皱起来了眉头。
他甚至腹诽道:“这个没礼貌的丑丫头,吃点儿苦头也是活该!”
只是,他又想到了她们之间已是师徒关系。
既为师徒,两人之间便有了因果关联,再加上他们之间还有了师徒共生契,也就是说,他们的因果关联极强,一旦陆舒宁身体遭受伤害,他也会被反噬,与她经历同等的痛苦。
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察觉到师徒共生契的存在,所以他在来的路上,并不着急,直到快到白玉城施,他突然心脏抽痛,四肢无力,身体里气血翻涌,强行用修为压制后,他才有时间察探自己的情况。
这一查,便让他这么多年的淡然全数化作勃然大怒!
原来,那个占据他身体的鬼东西,居然给他与陆舒宁之间结了师徒共生契!
但要说这个鬼东西和陆舒宁没有一点儿关系,傻子都不信!
因此他凭借师徒共生契找出来了陆舒宁的位置后,便快马加鞭的朝着她们的方位而来,只为了找她问出事实。
而一来,他便发现了她们被围攻的情况。
他确实不是圣人,被人这般算计,他应该报复回去,因此他原本不想救陆舒宁,倒是那个他欣赏的女修,他可以救。
可是,一想到体内的共生契,他也只能憋屈地解决了这些人。
现在这个女修又求他给那个女人查探,他极其不愿,但又不得不出手。
所以他面目陡然阴沉,蹙起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谢平生不情不愿的走到了陆舒宁的身边,却又突然面目严肃,眼眸里满是犀利。
只因他居然在陆舒宁的身上察觉了魔气!
他抬起手,并指施术。
在法术的银白的光芒中,陆舒宁的右手手臂被缓色缓抬起。
谢平生向下一划,陆舒宁手臂上的衣袖便刺啦作响,下一秒,就看见陆舒宁的半截衣袖被割开并滑落了下去,露出里面被血迹染红的肌肤。
这是陆舒宁手上被谢平生割出来的伤口中流出来的。
那伤口又长又深,血液喷薄而出,流落到了地上,将青色草地上的绿草腐蚀,又将腐蚀后露出的土地侵染,瞬间像将浓墨泼倒在地后,晕染出了一片黑色。
阮锦初波澜不惊的双眸也浮现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
这种情况,分明是魔气造成的。
陆舒宁是灵修,若要让她的血液里产生这般浓郁的魔气,只有可能,是有人将自己的魔息注入到了她的体内!
阮锦初突然想起地宫中那个名叫夙禾的魔修的诡异动作,心中也对陆舒宁体内的魔气来源有了猜测。
她也知晓地宫之事重大,便心想等着谢平生治好了陆舒宁后,再将地宫的一切始末全都告知于他。
而当她回神将视线落到谢平生身上时,这才发现,谢平生正朝着陆舒宁推掌,目光十分严肃。
谢平生推出的掌印形成的掌风徐徐,但到了陆舒宁的近身,却又变得无比的霸道与冷冽。
这冰寒的气息将陆舒宁团团围住,不一会儿,陆舒宁的身上便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冰霜一层又一层的叠加,最后成功的将陆舒宁变成了一座冰雕!
做完这一些,谢平生才疾步走向了胡与,同样用法术割破了他的手臂,却见胡与手臂上流出的血,滴落到了地上,也使得草地上的青翠的绿草迅速枯黄!
而胡与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被拆穿身份之后的惊慌和恐惧,反而面色逐渐狰狞,一双细眼也努力睁大,眼珠外凸,显得有些癫狂的模样。
谢平生见到他的变化,脸上露出了嫌恶之色。
他一脚将胡与踹开,脸色阴沉地故技重施。手起手落间,所有躺倒在地的人的手腕上同时被割上了一刀,他们的鲜血遇到了土地,竟又有几个人的情况与胡与的表现一样。
“去死吧!”
胡与突然大吼一声,那几个鲜血中带有魔气的人,竟同时从地上跃起,朝着谢平生攻来。
此时的他们也没有了开始白净的模样,脸色青灰。
他们的双眼也变成了嗜血的红色,嘴角大张,露出了他们锋利的獠牙。
他们的身上,也突然萦绕着浓郁的魔气和死气。
“魔奴?”
谢平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冰冷彻骨,咬牙切齿的痛恶。
那双迸射着寒光的眼眸,此时就像是两柄锋利的羽箭,要将这些数典忘祖的令人作呕的阴邪之物通通剿灭!
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打开双臂,手臂上光芒一闪,下一刻,他的手心里,便握住了一柄青锋长剑。
他开始舞动起了长剑
长剑挥斥间矫若游龙,一招一式,进退得当,须臾之间,便能取人姓名。
他出剑的速度极快,以至于阮锦初还没有看清楚,那几个来势汹汹的魔奴,便大睁着眼,倒在了地上。
过了片刻,他们的脖颈上,才出现了如同一根细丝般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