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说今个的御花园,怎么闻着一股狐狸骚味呢,原来是姝贵嫔你在这啊。”
群花争艳,百花齐放。
遍地五颜六色,说不出品种的花朵争相开放。浓郁的花香,鲜艳的色泽,在这御花园中,花团锦簇,绿草成荫,可谓风景秀丽,迷人雅致。
说话的女人一袭杏黄长裙,身姿婀娜,脸蛋妍姿秀丽。
她用手帕掩着俏鼻,声音尖锐,眉眼嘲弄,停步,看向置身百花中央赏花的闵姝。
女人衣衫浅粉,五官精致,娇靥晶莹如玉,肌肤雪白。
远远的,如置身百花中的仙子佳人。
不等闵姝开口,她身边的丫鬟便先站了出来。
一脸怒容:“瑜妃娘娘,我家娘娘又没有得罪你,何必将话说的那么难听!”
“大胆!主子说话,有你这贱婢插嘴的份吗!”
朱宝瑜身后的嬷嬷一声怒斥。
叶昭却是丝毫不怕,硬气的昂首挺胸。
“不过是别人不要的下堂妇罢了,也不知道使出什么狐媚手段,让皇上将你带进宫来!”
朱宝瑜一声冷哼,就是见不惯她这副矫揉做作,无形中散发出致命诱惑的不要脸样子。
“下堂妇啊?”
闵姝轻抚怀里小花柔软的毛发,粉嫩的唇瓣闻言微微勾:“怎么办呢瑜妃姐姐,皇上他好像,就是喜欢我这个下堂妇呢。”
对上朱宝瑜脸上的怒容,闵姝笑的得意,唇红齿白,美眸闪烁,小模样单纯又无害:“我还年轻,不像姐姐,进宫这么多年了,一张脸,涂抹再厚的胭脂水粉也遮挡不住你眼角的皱痕。哪像妹妹我....”
闵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个光滑水嫩的脸蛋,无奈叹息:“素面朝天,根本就无需那些俗物的衬托,这吹弹可破的脸蛋,光是摸着,我自个都嫉妒呢。”
“也难怪皇上他这么迷恋我。”
听她故意的显摆,有意的挖苦。
气的朱宝瑜一张艳丽的脸怒变。
“闵姝!你——”
“你竟然敢说本宫老!”
入宫那年她十四,现在不过双九年华!她的美貌在京城中是公认的,即便进了宫,在美人如云的后宫堆里,美貌仍旧名列前茅!
这个贱人,她竟敢说自己——!
朱宝瑜愤怒的上前。
闵姝见此,赶紧往后退,学着她之前来时那样,挥舞着手帕:“姐姐你可别过来,我是狐狸精,身上有骚味,可别传给了你。”
“闵姝,你真的以为本宫不敢动你!?”
“姐姐位份比我高,动肯定是能动的,只是这无缘无故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
闵姝抱着怀里的小花,很是郑重其事的提醒。
怀里的小花还不忘配合的叫唤一声:“喵——”
看到她怀里通体雪白的小花,朱宝瑜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忽然就笑了,她伸手,去碰她怀里的猫。
“看来贵嫔妹妹是很喜欢这个小畜生啊,走哪都带着。但本宫要提醒妹妹一句,后宫里禁止后妃私养宠物,畜生不懂人性,尤其是这野猫,若是哪日不小心....”
她伸过去的手,在碰到小花时,手势一转,突然狠狠的掐上了它肚子上的肉。
“喵呜!!”
小花疼的怪叫一声,失了控,整个猫身扑到朱宝瑜的怀里,对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就是刷刷的无数道猫爪子抓上去。
当即,鲜血淋漓,血口遍脸。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是朱宝瑜身边的奴才最先反应过来,大惊,忙上前帮忙。
小花不解恨,逃跑前还不忘再对着她那张险些淋漓的脸又挠了几爪子。
草!
敢掐它,挠死她!
“啊!!”
“将这个畜生给本宫抓住!抓住它!给本宫打死它!!”
“喵呜!”
雪白的猫影,一溜烟的跳进花丛里跑个没影,速度之快,让人想抓都没办法抓。
“闵姝!!”
朱宝瑜双手捂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脸,咬牙切齿,气的浑身颤抖。
她不过是想让这畜生在自己的手上抓几道子,哪曾想,它竟然直接对准了自己的脸!
闵姝也吓傻了,发白的唇咬着纤细的手指。
“呃....那个....瑜妃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
她一张脸被抓的满脸疮痍,到处是伤,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十指,这算没事?!
“闵姝,你就是故意的!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朱宝瑜猩红着一双眼,张牙舞爪的就朝她扑来。
闵姝实在是太柔弱了,当场被她推到地上,雪白的掌心磕在坚硬的石板上,那娇嫩的小手手都红了一圈。
疼倒是不疼,但是闵姝觉得,得掉几滴泪,才配得上她的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你们在做什么?”
威严,冰冷,夹杂着一丝浓浓不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那声音过于冷冽,好似寒冬腊月再给人致命一击,冷的直袭人的全身,由里到外,浑身被寒意入袭,冷的瑟瑟发抖,站都站不稳。
很快,御花园的奴才跪了一地,个个战战栗栗,胆战心惊。
听到那无形中,给人以施压的威严气息,朱宝瑜也是一惊,忙跪了下去。
“臣妾参见皇上。”
锦夜离的到来,使在场的热闹场面,陡然间变得,如深山老林中,漫无止境的黑夜,鸦雀无声,静谧如厮。
男人身形笔直高大,一身紫金龙袍气宇轩昂。
黑眸如墨,薄唇淡粉,神色冷冽。
如玉俊美绝伦的五官让人望而生畏,然而,那双冷沉淡漠无波的眸子,却在看向地上的女子时,染上些许柔色。
只见他大步走到闵姝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大掌将她那两只发红的小爪子护在掌中,黑暗的凌眸掠过心疼:“疼吗?朕给你吹吹。”
“皇上,姝贵嫔纵容畜生抓伤了臣妾的脸!”
眼前一幕,让朱宝瑜气的身躯都在用力的发抖,通红的一张脸近乎狰狞。
从皇上到来,压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满脸是血,就那么被皇上给无视了。
她咬牙切齿的提醒着心思全在某个不要脸女人身上的皇帝。
皇上难道该心疼的不是她的脸吗?却去心疼这个贱人的手!
她愤怒之下一把推了她,她不过是摔在了地上,手又没摔破皮!
“皇上,方才奴婢与娘娘在御花园赏花,与姝贵嫔偶遇,谁知这姝贵嫔不与娘娘行礼也就罢了,竟胆大包天放任怀里抱着的小畜生直接扑上来抓伤娘娘的脸。皇上,您要为娘娘做主啊!”
这时。
朱宝瑜身后的两名奴婢跪了出来,大声痛哭:“娘娘打小就没有吃过这等苦头,朱家百年来为大锦基业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皇上,娘娘万不能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了去啊。”
“老奴乃是奉了夫人之命,追随娘娘进宫,如今娘娘受了这般屈辱,老奴可怎么和夫人交差啊皇上!”
“你胡说!分明就是瑜妃存心刁难我家娘娘!皇上!”
叶昭气的一张小脸通红,跪在地上,狠狠的瞪着那两名颠倒黑白的奴才。
“奴婢与娘娘来御花园赏花,巧遇瑜妃,娘娘正打算向瑜妃行礼,谁知瑜妃竟对娘娘恶语相向,再三侮辱不说,还命人要将小花给打死!皇上,我家娘娘才是最冤枉的啊!瑜妃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再三对娘娘恶语相向,可怜了娘娘,竟没敢还嘴半句...”
说完,她就开始以手擦泪,小声的啜泣起来。
....
瑜妃性格张扬傲慢,嚣张跋扈。爱慕皇上多年,自是见不得皇上身边有别的女人。
况且姝贵嫔身份特殊,瑜妃看她不顺眼也不在这一日两日了。
但是....
叶昭这丫头戏也演的太过了?
她家娘娘难道就是省油的灯?
姝贵嫔进宫一年,独得皇帝恩宠。
这一年的时间,仗着皇帝的宠爱,更是把后宫给玩的鸡狗不宁,蛇飞乌龟跳的。
慈宁宫的太后,直到现在还被姝贵嫔给气的昏迷不醒。
作为皇上身边的心腹太监,目睹了这一年来,从姝贵嫔进宫后,后宫里面鸡飞狗跳的种种,苏瑾叹了口气。
就好比今日,御花园这一出,皇上早就知道了。
得知了姝贵嫔没吃亏,皇上就来的晚了些。
估摸着瑜妃娘娘要用身份施压了,皇上怕姝贵嫔吃亏,就过来了。
“....”
闵姝放任男人动作温柔的给她吹着手,如沐春风,又暖又痒。
她娇艳欲滴的粉唇满是委屈,抱着皇帝的胳膊撒娇:“皇上,瑜妃姐姐骂妾身不要紧,妾身大度些,不让皇上为难,不和她计较。但是,小花就是一个小小的畜生,又不通人性,瑜妃姐姐命身边人伤它,它是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抓伤了瑜妃姐姐的脸,绝非是妾身有意纵容它的。”
“嗯,情急之下。”
皇帝极尽维护。
“你胡说!皇上,老奴可以作证,御花园的奴才们也可以作证,姝贵嫔你分明就....”慕嬷嬷话音还没落下。
就听到帝王威严无感情波动的几个字从薄唇吐了出来:“说,姝贵嫔可有纵容畜生伤瑜妃?”
御花园中跪地的一众奴才,个个屏气凝神,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声。
感受到皇帝冷冽森寒的眸光落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个个如芒刺在背,吓得连跪都跪不稳。
“回...回皇...皇上,姝贵嫔...姝贵嫔没有纵容小花抓伤瑜妃娘娘....”
“是...是瑜妃娘娘命奴才们打小花...小花情急之下...才...才...”
“放肆!”
朱宝瑜一声怒斥,肿起的脸狰狞的可怕,她双眸阴狠的快凝出冰来,狠狠的瞪向那一群跪在地上睁眼说瞎话的奴才:“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若是那只畜生情急之下,本宫脸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抓痕!”
“本来就是!”
闵姝一声冷哼,讽刺看她:“后宫之中,一些后妃为了争宠手段层出不穷,瑜妃姐姐貌美倾城,身份尊贵,只需稍一用手段,便可让皇上的心落在你的身上。若是姐姐真的被妾身养的小畜生抓伤了脸,皇上怎么可能会置之不理?”
苏瑾:“....”皇上这不是真的没理吗....
“你想如何?”
锦夜离漆黑的眸子落在朱宝瑜血印子丑陋的脸上一瞬,皱眉:“身为三品宫妃,这般心狠手辣,规矩礼仪都学哪去了?”
“就是就是!”
闵姝一脸的痛心。
朱宝瑜气的一张脸青白交替,连带着脸上的血渍,都变得狰狞的可怕。
跪地的一众奴才,身子皆是颤的厉害。
“皇上!!”
女人的怒容,皇帝全视而不见,在看到闵姝那双小手没有那么红了,才转而将她的小爪子握在掌心,一副温柔宠溺,呵护备至的模样:“朕让御膳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听到吃的,闵姝眼珠子亮了,主动的抱上男人:“妾身就知道,皇上待妾身最好了。”
“那是,普天之下,朕也只对你好。”
见帝妃二人就那么相拥着转身离开,朱宝瑜气的直接站了起来,快几步上前,拦住他们二人的去路。
狰狞红肿的一张脸,眼底的恨意如碎了毒的冰,死死的盯着闵姝。
“皇上,您就这般纵容她?”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皇上岂止是不相信她?他分明就是护眼前的女人护的紧!哪怕明知她故意纵容畜生伤了自己,也要替她开脱,坚信她说的是她先对畜生动的手。
想她入宫多年,小心翼翼的侍奉在他左右,从不敢逾越,做些让他不高兴的事。
而眼前这个女人,进宫不过区区一年,竟被他维护成这副模样!
朱宝瑜红着一双眼眶:“皇上,您当真不为臣妾做主?”
“嗯。”
冷冷淡淡的一字回应,与面对闵姝时的耐心温柔态度截然相反。
朱宝瑜:“....”
“....”
锦夜离冷冽的视线落在她肿胀的脸上片刻,又冷冷的吐了俩字出来:“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