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吗?”
“我说的不是你,是另一个人。”
“可是我和她拥有一样的力量。”
“那也不是你,也不会是你。”
“如果呢?”
“如果那种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你总有些事是做不到的,像天空、月亮、云彩,你都能看得见却摸不着,可是你能说它们是不存在的吗?”
“那不一样。”
“我不知道。”
…………
“操控冰?!”
贪狼问道,语气里面有这难以掩饰的激动。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对某一样东西产生如此大的兴趣。
他之前从娜杰塔无意间透露的信息推论这个世界也有人能操控冰,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
“和我比起来如何?”
这句话是问的赤瞳他们。
“嗯……就我所知,不比你弱。”
有人思忖一下,然后斟酌道。
回答贪狼的是布莱特,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说布莱特曾经见识过甚至和那人交过手;另一个意思是那人在我看来比你强。
“嗯?”
贪狼嗯了一句,二声,表示他对布莱特说的话怀有疑问。
“嗯。”
这次回答他的是娜杰塔,一声。意思是说布莱特说的没错,我也赞成。
“我曾经和她并肩作战过,她能够在眨眼之间冰封一整座城市。”
就这一点来看,贪狼那晚表现出的实力的确不能与之相比。
“不过幸好,那个人现在并不在帝都,而是前去征讨北方异民族了。”
娜杰塔带着庆幸的语气说道。
贪狼却听出了她更深处的忌惮。
在离帝都遥远的北方边境,那里常年飘雪,那样严寒的地方生长的异民族的身体素质都很强壮。
而他们之中诞生了一名北之勇者——努马塞卡,北方异民族的王子,天生神力,骁勇善战,而且兼备卓越的军事才略,深受人民的爱戴。
至今为止,他持枪与帝国边境军的战斗为全胜,帝都这边也几次派遣大将去征讨,却无人生还。
他的精锐军队将帝国边境的要塞作为据点,不断加强对帝国的侵略,可以说是帝国的一大威胁。
因此帝国便组织起了用以对抗努马塞卡的侵略的北方征伐部队,而带队的将领便是她——艾斯德斯!
“不必担心啦,就算那女人再强,征伐北方至少也要一年的时间。”
听到这样的话,娜杰塔紧皱的眉头慢慢舒缓开,然后向拉伯克点头表示感谢。
“如果是拥有那样的能力的人的话,要征伐一个以一座要塞的异民族不会需要很久的。”
这些话贪狼没有说,不过他在心里留了一个戒心,无论那样的家伙是什么样的人,他和她之间——终会有那么一战。
贪狼抬头看向屋顶,眼神迷离,没有焦点,似乎透过了屋顶看到了屋外的天空。
北方的高纬度造就了它常年偏寒的天气,可是在现在这样的夏天它也不会结冰,反常的是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冰。
底下的军官毕恭毕敬地站在下面,比起伴君如伴虎来,他们觉得伴这位将军才是真正的伴虎。
这并不是说她待他们不好,而是她暴虐的性格,就在刚刚她下令活埋了被俘虏的四十万异民族降军……
他们亲眼见证了她犹如神迹的能力,当初陛下给他们的时间期限为一年,可是她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北方边境要塞连城带人全部都被冰封。
而那被北方异民族称为战神的王子——努马塞卡,现在正像一件玩物趴在艾斯德斯的脚边,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她的鞋,像条狗一样。
击溃敌人肉体的同时也将对方的心智摧残掉,经常为了尽情享受战斗而故意放对手一马。对待部下和百姓却十分宽厚,总是将获得的赏赐分给部下并与士兵们一起吃饭。
这样一个上司,他们又敬又怕。
“不愧是艾斯德斯大将军,转眼之间就平定了北方异民族的叛乱。”
艾斯德斯对这种谄媚的话无感,所以没有搭理那人。她目光落在眼前像狗一样匍匐着的北之勇者——努马塞卡,眼神中流转着不屑与鄙夷,自言自语地说道:
“没想到所谓的北之勇者就是这样的货色,本以为可以玩的尽兴一点的,真是无趣,你可以去死了。”
艾斯德斯说道,一脚毫无预兆地踢出,白色的长筒靴的靴尖抚过努马塞卡的脸颊,像乡间的孩童抛出一块石子没有任何阻碍地穿过了河流。
飞溅起的殷红血液滴在地面,洒在靠近的士兵脸上,留在艾斯德斯白色地长筒靴上。
艾斯德斯略带失望地站起身,傲人的胸部微颤,却没人觉得那是一种剧烈的诱惑,不仅是害怕,更多的是敬畏。
“难道普天之下就没有一个能够让我满意的对手吗?”
她的眼神很冰冷,很孤独。
就像一只老虎一直孤独地生活在森林中最高的那座山头,偶尔觉得无聊时就下山去林中寻觅猎物,捕获猎物之后却又感到空虚,因为她想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对手,而不是食物。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回头看往帝都的方向,她在看什么。
以此同时。
而离帝都不远的某座山林中,贪狼倚靠着一棵树,也在看北方。
很快,夜晚骤来,落日的余晖终是恋恋不舍地离了大地,沉入地平线之下,自此世界开始陷入了沉寂。
塔兹米盘腿坐在两座魂冢前,脸上满是悲伤,眼角还有泪滴在盘旋,塔兹米一直强忍着不让它掉落。
“莎悠、伊耶亚斯,我一直以为即使可能性再低……哪怕是一丝丝的希望……但现在看来……果然是彻底告别了啊……”
塔兹米笑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他裤脚、青色的草地。
“想哭的话,大声哭出来吧,不用忍着了,没关系的。”
希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塔兹米身后,她像妈妈一样从背后揽住了塔兹米,把他拥入怀里,满是柔情。
贪狼倚靠在一棵树上,闭上了眼,听见夜风拂过树梢、吹过草地,摇起一片哗啦声响、晃动一圈圈青色浪花。
风吹起希尔的头发,也吹起了她的披肩,塔兹米躺着她怀里,像个孩子。
“我会和大家保密的!”
“谢谢你,希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