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兰在请他们几位喝茶后,就在香烟缭绕中,开始了多次处理不成的事的讨论。在开口之前,独孤兰心中已作好被骂的准备。因为这是动到人家的“蛋糕”,不被骂才是不正常的。
柯克强看这场面,估计也是逃不开的,他干脆猛吸着烟,那样子是说“就着来”的意思,或者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独孤兰在递给每人一杯茶后,平静的道,
“今天议的事,就是去年还没全面完成的,就是村土地重新分配的最后部分,当时农田部分基本上是完成了,考虑到山坡上的果树,正是蓄花期,很快就挂果了,在其它条件未成熟的情况下,只好把山地这一部分停留在报表上已分配。可实际上村民还没有得到山坡地。”
“你不说,我还就是要找你吵这事,你一个外乡人,三番两次的是管这闲事,你想干嘛呢?”
“你都说了,我一个外乡人,图的是什么呢?什么也没图,什么也图不到,唯一图的,就是在任职期内,把你们林樟村建设得更好,让所有村民都得到实惠,都过上好日子。你们可要知道,这个村的村民,五百年前都是你们一家人。我想村里有些人,让弱势村民过不下去了。也就是说有些人,把他们的兄弟姐妹迫向死路。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而在这里却是虎子之间互村迫害,这比老虎还毒啊。”
“独孤书记,请喝茶先,慢慢说。”柯维光递过他筛的茶水。听到这里的柯克强,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抓抓头皮道,
“独孤书记,在力哥也在,我看这事咱们就说开了吧,在力哥你看好不好?”
就在独孤兰说着话时,柯在力的脸色在不停的变化着,到了这时他的脸色已归于平静了,他低沉的道,
“他们管理得了果园吗?有这个能力吗?你们就只想着把果园拆散了,就不想想,果园拆散了,每户就那么几棵,他们怎么经营?这不是把好好的一个果园,搞成零零碎碎的样子。”
“现在的果树,少了管理,树也老了,品种也差,每年收成那么低,这样的果园,有什么好处呢?”
“让农民得到土地,是法律定的,至于农民得到了土地后,他们准备怎么经营,那是另一会事。那就是土地经营权的再转让了,就比如,阿光得到了几亩果园,他出让给你去经营,这是经营权转让了,阿光没有失了土地。”
“我不管这些,反正现在这片山坡地是我承包的。”
“虽然有承包合同,但是期限马上就到了。再说了,当时的合同书,也存在很多的不互合法律的说法,要是认真起来,这是可以视同作废的。”
“这个合同书当初也是你们出的,合不合法我不管。”
“别说是我们出的,那是十多年前的村干部出的,当时法律意识不强,就草草写上几句约定,这就算合同了。”
“反正就是你们村委会出的,好不好用与我无关。”
“合同法里有规定,对于不成立的合同,法律上是不承认的,也就是作废。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你现在的主业不在果园,一年到头,也赚不上你其它收入的零头,又何必霸着果园不放手,让全村都唾骂你呢?”
“你管我收入多少,这果园是我以前承包下的,就是让这果园全荒废,也不干你的事”
“你的家庭经济当然是管不着,但是这是关系到全村的事,也关系到公平的道理啊。”
“哦,对他们就要求公平,对我就不要求公平?”
“都公平的,你当时签下的合同有问题,对你、对村集体都不是好事。”
“老三,我看还是听大哥和独孤书记的好,免得让全村都骂咱家。大哥临走时也说的你这事。”
“在力兄,这样算下来,你霸着果园,真是不合算的。如果还想经营果园,等分配到村民后。再协商转让给你打理也行。”柯克强道。
“好了好了,你们吃的公家饭,自然说的公家的话,今天就看在大哥与独孤书记的份上,我不管这事了。”
“感谢在力兄弟的大度,确认一下你还想不想统一经营这果园,如果要的话,到时就在布告上一起说了。”
“我想想再说。”说完茶局陷入了长久的沉静。这时老业务走过工作室门前,准备回家吃饭,看到工作室的门开着,他也走进来,见到大家都在喝茶,也就坐下聊几句。在得知情况后,老业务给柯在力出了点主意道,反正你现在经营着果园,分配后再统一起来,不外就增加一点租金而已,你就接手了吧。要不然村里还真找不出那一个能接下这么大面积的。
柯在力思考过后道,这样处理吧。如果租金不高的话,可以统一给我经营,如果村民们要价太高,那就别说了。
送走了众人,独孤兰与柯维光匆匆吃过午饭。柯维光到地里巡查八月瓜去了,顺便帮助贫困户采摘果实回来。独孤兰关起门来,打开电脑,快速的准备起公告、分配等等资料。
忙到晚上七点多时,终于把文字工作干完,打开门来,见到詹英她们还在忙着分装八月瓜,柯维光正在炒菜,独孤兰马上加入包装队伍。
晚饭后,独孤兰到了柯克强家,他一大家子,正在吃着晚饭,庄娇花那喇叭一样的声音,不时的骂着两个小儿子。她女儿今天也从外省回娘家了,手里还抱着小孩。看庄娇花两个最小的孩子才上小学,再看这抱在怀里的外孙,觉得娇花母女就像是姐妹。
林樟村的早晨,独孤兰最喜欢出来走走,在这里一年多里,因为时间紧张,能出来走走的次数有限。今天准备召开村民代表会,村民都先忙自己家的事后,才有空参加会议,独孤兰早上自然就轻松了。当独孤兰路过村前老祠堂时,老人们正在打扫老祠堂。见到独孤兰,他们热情的邀请进入品茶。
在交谈中,独孤兰得知,老寨正中那座大房子,是村里集体的,解放时就是村委会的办公地点,后来村委会搬到村前,那里就成了村集体饭堂,再后来就是大队的仓库了。分田到户后,那里就空着。问起村里为什么不去开发利用这座大房子时,老人笑哈哈的道,那里没水没电,大车也进不去,能利用作什么好呢?
九点钟时,独孤兰匆匆回到村委会,却发现。老党员阿姨早就把村委会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虽然擦洗得不尽如人意,但也奏合着可用。
到了九点半,村干部、村民代表纷纷到来。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讨论声纷纷。柯克强今天来得早,其他村干部一问起他外孙,他就眉飞色舞的讲起来。看来他不关心自己小孩,却很关心这孙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隔代亲吧。
独孤兰却在这时间里,与一位村民代表聊起来,当提到老寨中央那座大房子时,村民代表讲起了一段复杂历史。
大前任的村一把手死掉后,柯在力掏出了一张收据,这张收据上,写着把这座大房子卖给柯在力,收取多少钱,经手人是一把手,下面还有村委会的公章。但是村里的财会没有收入到这条款子,也没能存根。大前任的一把手死了,也没了对质,村委会也不承认有这卖屋的行为,坚决不交房子,这事没法说清楚,就一直拖着。
时间到了点,柯克强还在讲着他自己的外孙,独孤兰提醒了他,开会时间到了。他才马上从嘴角摄下烟头,往地上一甩道,快,会议马上开始。
参加会议的人,很快的入座安静下来,今天的会议,没想到每一个说法,总是让村民代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