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度离开了华臣寺,本来打算去查清楚这件事,并且找到罪魁祸首,将他碎尸万段,但昨天听师父说:因为你老家的亲戚听说你的父母为人所杀,但又不敢来此寻找尸首,唯恐自己也遭毒害,于是就在你的故乡三里榭立了个衣冠冢。所以金修度又想先去他的故乡三里榭看看他的父母的墓。
起初,金修度打算就从鬼神愁山附近的那条路离开,但因为那个地方实在太过诡异,如果真的经过那里免不得又会发生不测,就想了想,决定宁愿绕远路,沿着岁浇愁的江岸走,也是可以离开这里的。
斟酌片刻,金修度提起装着袈裟和血字碎布以及一些干粮的包袱,手里拿着禅杖大步的向前走去。
再看岁浇愁江岸,鬼老头儿坐在江岸的边上,一旁横着那根破木拐杖,他眼睛注视着江面,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龙枭。
这是龙枭的第二天训练,虽然在江里游泳还是让他很吃力,但是,相比于昨天差点被江水淹死的状况,今天的还要好一点。
江水奔腾的势头一点没有减少,龙枭卖了命的往前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打在身上的奔腾的江水融合在一块儿,他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身体渐渐变的无力,身体游动的速度也渐渐变慢。鬼老头儿当然也看出来了,但他丝毫不准备让龙枭停下来,反而嘴里嘟囔着什么。
“差一点了。”鬼老头儿有点兴奋的说:“对于普通人,在游不动的时候,一般人会选择上岸休息,不然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发生意外,会有生命危险,但你小子不是普通人,你是冰使,冰的本质是水,所以你是不会被水淹死的,所以,你要分别学会的是与北方最奔腾的江水,南方最平和的湖水,东方最纯净的溪水和西方最深邃的海水相处,也就是游泳,潜水,把你自己充分的融入在里面,要把你自己想象成水,而且把这些水从大到小排序分类,你还要学会控制他们。想要学会控制冰,你就要学会控制水,想要控制水,你就要把你自己‘变成’水。”
“死老头儿,坑爹呀,我原本还以为会控制冰能有多好玩儿呢,没想到确是个活受罪的活儿,我真后悔答应你要做什么冰使,这会儿命都要没了……”
鬼老头儿大笑,仿佛是在幸灾乐祸,又说:“臭小子,好好游吧,虽然水淹不死你,但是如果你被冲到哪个河里湖里,被大鱼吃了就真的没救了。”
龙枭大喊一声,更加用力的向前游,他的喊声和江水拍打流动的声音融在一块儿,仿佛是一首诗,仿佛是一个咒语。
华臣寺离岁浇愁江并不是很远,只有两三公里路,腿脚快些走几个小时就到了,但无奈夏日炎热,总使路人感觉前面好像还有走不完的路。
到下午四点左右,太阳的光并没有那么强盛了,莺莺燕燕们又出了巢穴,或歌或舞。金修度已经到了岁浇愁江岸,江岸和这片江一样宽阔。
金修度虽然才十六岁,但也从小在少林寺内修炼,也常常走几十公里的山路,所以这点路程对于他而言不成问题。
江岸因为太过宽阔,下午的太阳不是很热,但风却不小,尤其在这样宽阔的地方就更大了。
岸边的几颗树苗被吹的东倒西歪,金修度抬头一看,天空一片阴沉,自知要下雨,于是就走的更快了一点,想要找到一个栖身的地方。
金修度走了没多久,看见岸边有一个老头儿,内自惊讶,想到:这种天气还有老客观江景,这是稀世怪事,但又仔细向江里一看,发现江里竟然还有人在游泳,而且好像快要沉下去了。
金修度没有多想,立刻丢下行李和禅杖,几步飞奔跳到江里,向着龙枭飞速的游去。
鬼老头儿正因为天气转阴,看似将要下雨,正是锻炼龙枭意志力的好时候,心内暗自高兴,忽然发现江里有一个小孩子游过来,向着龙枭游去,心里有点惊讶和意外,更不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但鬼老头儿准备静观其变,并不准备出手。
金修度游的非常快,而龙枭因为体力不支,有沉下去的迹象,江水流的更快了,并且江水被大风卷起,化作浪涛拍打在两人的脸上。
“施主,坚持住,不要乱动,我来救你。”金修度吼着说,也许是因为风声和浪声太大的缘故,他的声音已经被这更大的风浪声吞没了一大半。
金修度很快游到了龙枭的身边,架着龙枭往岸边游,但因为风浪太大,几度把他们拍了回去,大概游了半个多小时才从大江中心游了回来。
上岸后,金修度并没有怎么样,但龙枭已经累的不行了,嘴里一直喃喃自语,骂着鬼老头儿,鬼老头儿并没有理他,转头看着坐在一边休息的金修度,他总觉的在好久以前就见过这个孩子,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就问:“我以前见过你。”
“哦?”金修度很纳闷儿,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头儿,他是什么时候见过的自己。
“你见过我?”金修度问:“在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但我对你有种熟悉感,我记得你的影子。”鬼老头儿摇着头,又将身子更靠近金修度一些,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是谁??你的故乡在哪里???”
“我?”金修度本来觉得一个陌生人,生命中的过客,不必知其姓名,也不必让自己的姓名被别人知道,但又觉得这个人可能知道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或者可以给自己提供一些线索,就干脆老实交代了。
“我叫金修度,原本叫金休度,但后来我的师父嫌我这个名字不符合佛门规矩,就把‘休’改成了‘修’,我的父母在我出生的那年害怕我被他们的仇人所害,所以就把我送到华臣寺里,把我交给了智元师父,在返回的途中被他们的仇人在鬼神愁山上杀死了,被那个奸人所杀的还有我的哥哥,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查清楚这件事,给我的父母报仇。”
“鬼神愁?”鬼老头儿说道:“或许我知道杀你父母的人是谁了。”
金修度听后,突然极度兴奋起来,一下子“闪”到鬼老头儿的身前,抓着鬼老头儿的肩膀问:“快告诉我,是谁?”
金修度的眼睛都红了,红的像血一样,像血一样的朝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