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国国都延京城距离张管家家不足三百里路。但如今还不是汽车飞速的时代,单程一趟马车就需要三天时间。
当黎明划出破晓,当黑暗渐渐来临,当一切的一切终将结束又即将开始的时候。当午阳十分,太阳高高在天空照耀,已是三日之后。
是很普通的一间小屋,周围树影婆裟,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还养着些鸡鸭。
“小姐,到了。”纤细的撩起车帘,把手放在青儿的手上,踩着脚踏(长条凳)走了下来。
其实兮颜这次来不为别的,只因青儿口中所说的这张婆子拿了原主母亲给她的玉佩,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自己已经接手了原主的一切东西自然也应归还,况且,想起前世也是因为冰“冰玉”,不管是否巧合,都需要查看。
“六小姐来了,老奴拜见六小姐。”说着身体微蹲,双手交叉放在左侧腰的位置,头微低偏左。(北辰国行礼分三六九等,这是常见的奴婢行礼方式)面前一位双鬓有些花白,嘴角干裂,面色蜡黄,微蹲的身躯似乎也有些轻颤,想必便是张婆子了。
“婆婆的快起,你就是张管事吧。”略微待了一会儿微薄的红唇轻启发出天籁般的美音却又给人无形的压迫。“嗯?不敢当,奴婢只是奴婢罢了,六小姐快屋里请。”张婆子虚伪的假笑,怎么装的似乎不认识她一样。
屋内虽有些破旧但还算整洁的床畔边。兮颜正襟危坐,青儿侍候在旁,“六小姐请用茶。”张婆子把茶杯放在一旁的短桌上。“管事不必如此麻烦,我这次来,一来是挂念你老的身体,二来嘛?”略微停顿一下,凤眼微眯冲张管是笑了笑“我记得我好像让您替我保管了一块玉佩吧,……”
张婆子有一瞬间的冷颤,不知为何,似乎感觉这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个六小姐了,但仍不肯把那上好的玉佩交出“六小姐说笑了,老身从替小姐保管过什么玉佩,莫不是记错了?”
“哦?”少女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指,慢慢站起来,走到张婆子身边,随意的摆弄着秀发道“张管事不会还拿我当三岁孩童吧?任你打骂?呵!”似不经意的撇了张管事一眼,“如果我没记错,张家有个小孙子专擅偷鸡摸狗之事,你说我若是告到府衙,会当如何呢?”
面前少女明明在笑,但不知为何,张婆子看着眼前少女的神情,莫名的有压迫感。
“我的耐心较少,我数三下,三,二,一,青儿”少女伸出三个手指头,轻轻数三下便回头转向青儿。
“等下,六小姐,老身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现在想起来了,现在就去拿。”说着,张婆子立刻站起来跑向的一个柜子前拿出一个绣荷包。递给了兮颜,到少女接过荷包的那一刻,莫名有些激动,不知是原生还是自己?或许是原主过于珍惜它吧。打开荷包拿出里面的玉佩,一股熟悉感袭来,这这竟然是冰“冰玉”,握在手中十分冰凉,竟还有安人心神的奇效,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那谢过张管是保管了,我也就不打扰了。”起身,就和一起来的青儿,秀春,田妈妈上了马车。
因大夫人规定了回去的期限,因此日夜赶路,也只是晚上稍微休息,因为时间太过紧急,当第二日黄昏时分马车路过一片树林,田妈妈急着到镇上休息,一个劲儿催促车夫快赶车。
这是沈兮颜却突然睁开双眸,秀眉微皱喊道“停车。”
一路上少女除了用饭歇息外,其于时间都在闭目养神,这会儿突然出声,将青儿和田妈妈都吓了一大跳,若仔细看会注意到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而车夫也未停止赶车,秀春扬起下巴不悦中带着鄙夷的瞪了少女一眼,青儿刚要开口询问小姐,却见田管事沉脸质问“六小姐,这是做什么?”
将他们二人神色看在眼中,眼底划过一丝狡黠(xia),果然还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她如今与她们似乎半点价值而言,他们自然也不屑装“忠仆”来讨好她。
“田妈妈,小姐她可能是……”青儿急忙要替少女辩解。
“青儿,别说话!听着田妈妈声音哄厚,想必在府中养的极好,回去我也向母亲讨点好东西,总觉着这嗓子似乎不怎么舒服……是吗?田妈妈?”笑,温和的笑,却笑的田管事毛骨悚然,如坠冰窟。若她向夫人提起,虽不受宠,但以夫人的性子免不了一顿杖责。
想到这田管事语气温和了许多“六小姐为何突然喊停,眼看就要到镇上了。”
呵!前面传来股浓烈的血腥味,但少女只是羞涩,微垂眸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无事,心血来潮罢了”说着便又闭起双眸,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田管事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却还偏偏不能发怒。都已经在府中待了一个月左右了。竟还如此粗俗不明事理,当真是村姑子!
就一小会儿的事儿,田管事觉定忍下不说,但又有些心气不畅,掀起车帘冲外大喊一声,“停车”
“吁”这一声犹如惊雷,车夫猛一收缰绳,马也有些受惊,连同马车顿时也跟着剧烈颠簸起来。
车内,田妈妈等人被颠得东倒西歪,茶杯刚巧滑落,砸在田妈妈颧骨上痛得她直流眼泪,茶叶都粘在脸,泪水混合着茶汁从脸颊滑落。
秀春嬉笑声,更让田管事的怒火猛涨,面色狰狞的掀起车帘冲车夫大吼“你是怎么看车的?”
然而下一刻田妈妈脸色顿变,因为他看到一个灰衣人正手持长剑相马车冲来,而他身后有一群手持长剑,剑上沾满鲜血的黑衣人。
“啊!啊!”田妈妈和车夫发出一声凄惨能厉叫声。
居然这么快!一睁眼,兮颜便看到车夫的头被黑衣人的剑光劈了下来,鲜血如瀑布般喷射。绕是经历过各种打杀的少女也是浑身一颤,那边灰衣人和一群黑衣人正浴血厮杀,剑声如催命符般响彻在耳边。
看着早已被吓懵只顾尖叫却不知逃跑的田妈妈,兮颜一咬牙,狠狠一脚将她踹了下去,同时拉住青儿跳下马车。“抱住头,蜷起身体。”兮颜急声喝道,而青儿也被吓呆,但还是下意识的听从小姐的命令。
而田妈妈却仍不断尖叫着整个人被巨大抛力带动往下滚,最后竟撞在一棵树上晕死了过去。
而受惊的马,和还未反应过来的秀春就和惊马同时被劈中化作了半空中的血雨……
另一边兮颜控制住身体,拉着还在地上抱头翻滚的青儿,飞快都向树林深处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