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画的下一幅画,是“月光下的风景”、“果实的静物画”,以及其他一两幅作品;之后,我开始设想绘画一幅‘铸铁厂’的画。对此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但是还没有尝试把想法画出来。不过,我现在开始把主题画到纸上,然后再把它画到帆布上去。这幅画就是一个铸铁厂的大车间,就像我以前工作过的那个车间一样,当然并不一定特指某个车间。这就是关于这幅画的原始想法。在完成了总体的轮廓之后,我发现,我需要有关解剖学的知识,不然我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因为我要运用解剖学的知识把人物的肌肉描绘出来。在这点上,我的哥哥彼特帮助了我,为我买来了弗拉克斯曼的《解剖学研究》一书——我现在根本买不起那本书,它要24先令。我把这本书当作最伟大的财富,我用心地研究它,每天3点起床看这本书,有时候,我还拿我的哥哥彼得做我的模特。我的绘画技术逐渐提高了,从而使我有信心能够继续我的绘画。我还觉得我需要弥补透视画法的知识,否则绘画就会有所阻碍,我努力研究泰勒的《艺术原理》就是为了作些弥补,并且很快又恢复了绘画。当我在家里研究透视画法的时候,在铸铁厂里,我就专门找重活来干,因为加热大块的铁所用的时间要比加热小块的铁所用的时间要多得多,这样我能够在工作中省下很多时间来。那时候,我就在我工作的熔炉前面,专心地在铁块包装壳上绘制透视画法的图表。
詹姆士就是通过这样努力工作和学习,获得了有关艺术的很多知识,并且,应用到绘画中之后,他的创作也就能够更加得心应手了。他在学徒期满18个月之后,画了他父亲的肖像,这幅画在镇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不久后完成的“铸铁厂”也同样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后来,由于他在肖像画上的成功,有人委托他创作一幅肖像画,就是一个工头和他一家人的画,夏普尔画得很成功,工头不仅支付给他预定的18英镑报酬,还另外奖励他30先令。当开始从事绘画的时候,他就停止了在铸铁厂的工作,并且还打算完全放弃他的本行,专心绘画。他继续画了几幅画,其中有一幅构思非常新颖,与实物一样大小的基督头像,还有一幅贝里的风景画。但是绘画的活不多,有很多空余时间,而且绘画所挣的钱也不能为他提供稳定的收入,于是他又重操旧业,继续做起铁匠这一职业,业余时间就用来雕刻他已经出版的那幅“铸铁厂”的画。接着发生的事情使他又开始尝试雕刻。一位曼彻斯特的画贩子,看了他的作品之后说,如果有一位出色的雕刻家的话,那他的画肯定能够成为伟大的雕刻作品。夏普尔立即有了自己的雕刻想法,虽然他对雕刻还一窍不通。下面就是他自己的描述在雕刻中所遇到的困难以及成功克服困难的一段文字:
我看到了谢菲尔德一个钢板制造商的广告,给出了各种大小钢板的价格,并且有合适的尺寸大小,我汇了钱,并且还寄了用来购买雕刻用的工具的一笔钱。我不知道雕刻要用什么样的工具,那时,我对于雕刻一点都不懂。很快,我就收到了钢板和三、四个雕刻刀,还有一支蚀刻用的钢尖笔;那支蚀刻用的钢尖笔没等我学会怎么使用就被我弄坏了。当我正在雕刻钢板的时候,工程师联合协会设奖征收一个标记性图案的设计,我决定试一下,结果我幸运获得了那个奖。不久以后,我就搬到了布莱克本,在那里,我在工程师亚茨先生那里找到了工作,做一名工程铁匠;在业余时间里,我还像以前那样继续我的绘画、油画和雕刻。但是,在雕刻方面我的进步很慢,因为我不会正确使用我的那些工具,这给我带来了一定的困难。然后,我决定雕刻一些符合我原先目的的东西,虽然经历了几次失败,但是,我还是成功地制作了在雕刻中要用到的工具。在寻求一个合适的放大镜过程中,我损失了很多,有一部分的钢板雕刻是借助我父亲的老花眼镜进行雕刻的,尽管如此,最后我还是找到了我所要的最合适的放大镜。当我在雕刻钢板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事,差一点使我放弃了雕刻。通常有其他工作的时候,我都会把雕刻先放在一边;等到完成其他工作后,再回过头来做,这样,雕刻有时候就会被放置很长时间,为了防止它生锈,我一般都用油来涂抹雕刻过的那部分钢板。但是,那次当我重新回过来做雕刻的时候,我发现油变成了黑色的污点,擦也擦不掉。我还用钢尖笔想把它挖掉,但是那样会花费和雕刻一样多的时间。我差一点就绝望了,不过,最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把它放进沸腾的苏打水里,然后再用牙刷擦洗雕刻过的地方;当我发现我的这一办法完全有效的时候,我高兴极了。现在,我最大的困难也克服了,忍耐力和意志力就是为我带来成功所需要的条件。没有人给我建议,也没有人帮助我完成钢板的雕刻。因此,如果作品成功的话,那成功就属于我自己的;在完成这件作品的过程中,我想要提的就是勤奋努力和坚忍意志力的力量,我认为,所有的荣誉都要归功于这两者。
我们无意于对雕刻作品《铸铁厂》进行任何评价,因为这么做不仅没有必要,也不是我们的目的。它的成功早就被各大艺术刊物所认可。这件作品的雕刻花费了夏普尔5年中所有晚上的时间,当他把作品拿给印刷工人的时候,印刷工人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由别人雕刻出的钢板。在这位勤奋和天才所完成的质朴作品中,我们附加另外一点,这是有关家庭方面的。“我已经结婚7年了,”他说,“这期间,我最快乐的时候就是从铸铁厂回到家,拿起画笔或者雕刻刀,重新开始画画或雕刻,一直工作到深夜。我的妻子也会坐到我身边,为我读一些有意思的书籍中的选段。”这句简单又美丽的证言证实了这个有趣而且有功劳的工人的所有常识以及真诚的正直品格。
勤奋自助的音乐大师
在绘画和雕刻这一对孪生姐妹音乐艺术中,同样需要勤奋工作和辛勤的努力,就像要达到绘画和雕刻的艺术巅峰所需要的那样。绘画是形象和颜色的诗化,而音乐则是大自然的天籁。亨德尔是一个不知疲倦、兢兢业业的作曲家;他从来都没有被挫折吓倒过,相反在挫折面前他显得更加信心十足了。当他由于负债累累,而不得不节食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放弃,还创作了最出色的作品之一“大协奏曲”。就像他在自传中说的那样:“勇往直前,而且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靠自己完成了12个人的工作量。”
海顿在说到他的艺术的时候说:“他是在从事一件事情,并且是在不懈追求的过程中诞生的。”“工作,”莫扎特说,“是我最大的快乐。”贝多芬最喜爱的座右铭是,“能够激发起一个人的‘前无所有的’天才和勤奋的障碍,不算障碍。”当莫彻莱斯把“菲德里奥”钢琴乐谱交给贝多芬看的时候,下面一行写着:“看在上帝的分上,帮我修改结尾。”贝多芬马上在下面写了一句:“哦,小伙子,看在你自己的分上,自己帮助自己吧。”后来,这句话成了他艺术生涯的座右铭。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曾这样说自己,“我很勤奋用功,任何和我一样勤奋的人,一定能够获得相同的成功。”当然,毫无疑问,巴赫天生具有极高的音乐天赋,对音乐充满了极高的热情,这是他后来孜孜不倦工作的主要动力,也是他成功的秘诀。当他还很年轻的时候,他的大哥希望他能够在另一个领域发挥自己的才能,并且还毁掉了年轻的塞巴斯蒂安的一些学习成果,那些学习是巴赫在夜光下面努力的结果,因为他哥哥不让他用蜡烛;但是巴赫对音乐的爱好就是这么与生俱来,无法改变。1820年,拜尔从米兰写来的信中是这样评价梅耶贝尔的: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但不是一个天才;他性格孤僻,一天15个小时都在和音乐打交道。”多年过去了,梅耶贝尔的辛勤工作终于发掘了他的天赋,从他的作品“罗伯托”、“胡格诺教徒”、“预言家”以及其他作品中就能看出,这些都是现代歌剧中最伟大的作品。
虽然英国人在音乐作曲这个艺术领域的成就并不是很高,也有很多人为了追求艺术而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其中不乏能够说明意志力作用的突出例子。阿恩的父亲是一个家具商,他的父亲打算让他从事律师这一行,但是他对音乐的喜爱程度几乎达到了沉迷的地步,他无法放弃对音乐的追求。当他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时候,收入不多,又很想满足自己对音乐的追求,所以,他买来一套制服,经常去歌剧戏院,然后给人家做家庭音乐师。一开始,他的父亲对此毫无所知。一直到他在演奏小提琴方面获得了极大的进步,他父亲第一次发现事情的真相是在邻居的家里,他的父亲突然到访,看到他正在那里和一群音乐师们演奏小提琴时,惊讶不已,当时他已经是主乐师了。这件事决定了阿恩的命运。他的父亲不再反对他对音乐的追求了;于是,我们少了一位律师,但是多了一位极富音乐天赋、感情细腻的音乐家,阿恩为英国创作了很多有价值的作品。
“解救以色列”的作曲家威廉姆·杰克逊的一生也体现了意志力的巨大作用,他能够在困难的时候战胜困难,并且最终赢得了事业的成就。“解救以色列”是一场宗教剧,在威廉姆的家乡约克镇的主要城市演出的时候,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他是马萨姆一个磨坊主的儿子,马萨姆位于约克镇西北部的约镇境内。他对于音乐的天赋好像得益于家庭的遗传,他的父亲是马萨姆志愿乐队中演奏横笛的,也是教区唱诗班的一位歌手。他的祖父也是马萨姆教堂的主唱歌手和鼓手,他小时候最早的音乐教育可能就是星期天早上的敲钟声。在这期间,他更加着迷于管风琴乐手们的演奏,他们会把演奏房间的门打开,以便让歌声传到整个教堂,在那里能够看到所有的乐器,音拴、管乐器、笛子、管风琴、琴键等等,威廉姆对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他坐在后面,就像一个小音乐家一样。
在8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吹他父亲的老横笛了,不过,那个横笛无法吹出D调来;后来他父亲给他买了一个一种调子的笛子,以便弥补横笛的缺陷;不久之后,有一位绅士为他提供了一根有4个银键的笛子。由于威廉姆在“书本学习”中进步不大,他似乎更喜欢板球、手球、拳击等活动,校长就给他留级了,他的父母只好把他送到了帕特雷侨的一所学校。在那里他找到了一个意气相投的组织,那是一个俱乐部的乡村合唱队,他在那里学会了英国老式乐谱的视唱的全部音阶。他不断练习看乐谱,后来很快就成了一位专家。他的飞速进步令俱乐部吃惊不小,后来他踌躇满志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他现在学会了弹钢琴,但是演奏的并不优美;他开始喜欢弹奏乐器,但是都买不起。大约在这个时候,邻近教区的一个牧师花不少钱买了一个管风琴,并且在北部地区进行循环演出。牧师对于如何调曲调并不很熟悉,后来就求助于小杰克逊,他在那方面是专家,并且成功地为教区教堂的乐器进行了一些调整和改进。牧师就把管风琴拿到了小伙子的房间里,很快威廉姆就把乐器修好了,试弹之后令牧师非常满意。
此时年轻的威廉姆又有了做一个管风琴的想法,并且决定试一下。他的父亲和他一起开始工作,虽然他们都不懂木匠的工作,但是通过辛勤的努力,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之后,他们终于成功了;管风琴能够很好的弹奏出10个曲调,这在邻里被认为是一个奇迹。很快,很多人都来请年轻的杰克逊为他们修理旧的乐器,并且为他们的乐器添加新的音调。杰克逊都能够很好地满足他们的要求,之后,他还在他的管风琴上采用了一个旧的大琴键。到了晚上,他就在管风琴上练习——学习《卡克特的低音乐器全书》,他白天就在磨坊里工作,偶尔还在乡间像一个“乞丐”一样来回奔波,赶着一头驴,推着一辆手推车。在夏天,他就在田野里劳动,收获萝卜、收割小麦、收割粮食等等,但是,在空余时间里,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音乐的研究。后来他开始涉足作曲,而且他还将创作的12篇圣歌拿给约克镇的卡米奇先生看,那些作品是“14岁磨坊小伙子的作品。”卡米奇先生对于那些作品很是赞赏,标出了不足的地方,然后给予了很高的肯定,它们极大地鼓励了小伙子,激励他“继续创作”。
威廉姆·杰克逊在马萨姆山脚下成立了一个乡村乐队,年轻的杰克逊也参加了,后来成了该乐队的负责人。他能演奏每种乐器,从而获得了良好的实践知识:他还为乐队谱写了很多歌曲。教区教堂买了一个新的管风琴,威廉姆被任命为管风琴演奏者。现在他放弃了流动磨坊的职业,开始贩卖牛油,同时仍然利用业余时间学习音乐。1839年,他出版了他的第一篇圣歌《让我们为这肥沃的乡村歌唱》;第二年,他的《莉的姐妹们》获得了赫德菲尔德合唱乐队的一等奖。他的第103首圣歌,二重唱和管弦乐队的《慈善的上帝》非常有名。在这些小作品中,杰克逊继续他的宗教剧创作——《解救巴比伦下的以色列》。他经常匆匆记下构思的草图,然后,晚上从蜡油店里回来后,再把它们写到乐谱中去。他的宗教剧在1844年到1845年期间连续演出,他29岁生日时,还公演了他最后的二重奏。那个作品受到了广泛的好评,并且在北部地区经常被反复演奏。杰克逊后来在布拉德福当音乐教授,在那里,他的家乡和邻近乡村的音乐传统都得到了很好的发扬光大。在他带领布拉德福乐队几年之后,乐队就来到了白金汉宫为女王陛下进行了一次演奏;在这个演奏会上演出了他的一些二重奏作品,引起了轰动。
这就是这位自学成才的音乐家一生的概况,他的一生为我们提供了另一个显著的例子,自助、勤奋和毅力能够使一个人克服早期的困难,越过种种障碍,从而获得常人无法获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