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高耸入云。
皑皑的白雪已经将山林的生机覆盖,那是一片充满未知的世界。
一连走了七天,李莽几乎累得虚脱了,终于看见了这个地方。
他本来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全靠玉娘手画的一张地图,也是故意塞进了他的包袱之中。
李莽在山脚处找了一个可以阻挡风雪的位置,盘膝坐下吐纳调息,要用最好的状态上山迎敌。
他抓起一把雪,融化成水后,慢慢喝掉。
吐纳调息之后,李莽感觉浑身轻松,这段时间的赶路,也算是对自己的一次全面的锻炼。
李莽长叹一声,呼出一口浊气,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山上,依稀能够看见有一杆旗帜,双面绘画的就是一条红龙,旁边能看到白色污染的寨子。
“那边应该就是红龙寨了吧!”
他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布置严密的军事基地,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这个几个简单的寨子,怪不得出来的人物会是这种角色呢。
李莽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盘旋在山间的路,慢慢地走了上去。
不过这个地方也没有李莽看得这么简单,忽然间,雪地中倏然跳起两道身影,两把雪亮的长刀嚯嚯作响,当即架在他的脖子上。
“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红龙寨的地盘么?”
这两个人也是衣衫褴褛,不过身材要比去收钱的那些高大一些,身手也要多两下子,两把长刀架在李莽脖子上时,一动不动,可见他们的功底不一般。
李莽长这么大,乃是首次被人架住脖子,顿时没了出村子时的那种豪气,急忙举手投降道:“我是来认罪的,就......就那个单眼佬,哦不,独眼龙,独眼帅哥他叫我来找你们寨主道歉认错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难道是独眼鼠?”
“据说前几天,他是被老大关进了红龙洞,该不会是让他倒霉的人就是这个人吧?”
“红龙洞?据说那里面有红龙之火焚烧,一般人进去支撑不住三天,老大也太狠了吧!”
“老大说他丢了山寨的面子,这样的处罚算是轻的了!”
嘀嘀咕咕交谈了几声,却又越说越激动,两把刀也随着他们的情绪起伏,李莽的额头已经是布满了细汗,加上对方说的这么邪性,心中又难免有些担忧,汗滴随着脸颊留下来,滴到地面,瞬间又结成了冰块。
李莽颤声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两位大兄弟,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把刀放下来,有事可以慢慢说呢?”
“谁他娘的是你大兄弟,我们跟你这条废物半点瓜葛都没有。”
“在我们寨主面前你要是敢乱说,我两兄弟剁了你喂狗。”
“对,要不是寨主非要你活着上山跪地道歉,老子一刀将你砍成两段。”
两人的刀都不由自主地逼近了几分,吓得李莽连声应是,心中又想那寨主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做事如此独断,还收了这么一群呆呆的手下。
不过心中转念一想,顿时伸手抚了抚额头,朝着刀口的反方向倒了下去。
两人大吃一惊,心中暗忖刀都还没下,人就已经倒了?
赶紧上前几步,在李莽身上摸来摸去,好一会,其中一人急道:“都他娘的怪你,吓唬他干什么,现在吓晕了,怎么办?”
另外一人骂道:“我特么就说了一句,你还说了两句,还敢说我,你负责背他上去见寨主,我来守山,不然我告诉滔哥,说你陷害我。”
那人伸出手指指了指另一个人,道:“好你个狗东西、没良心的,看我下次吃狗肉还叫你,哼!”
刚刚还攻守同盟的两人,瞬间变得臭脸相对,李莽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不用爬山了。
一路上,他尽情地观察地形,查看山上的状况,令他意外的是,途中他们还遇到了七八个关卡,这里的部署缜密,似乎又跟那寨主的性格有些接壤不上。
过了关卡的审查之后,人们说话或叫喊声越来越多了,还有一些恶狗狂吠的声音。
那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将李莽背进一个建筑中,忽然一把将李莽扔到地上,单膝跪地道:“禀报寨主,前来道歉的罪人已经带到。”
李莽如死猪一般,趴在地上,想要通过眼帘的缝隙,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做好打算再醒过来。
忽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道:“你个蠢猪,他是罪人还是你是罪人,你怎么把他背上来了。”
当头一张虎皮大椅上,坐着的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女孩,跳将起来,将手中的一本书扔到角落去,指着那人的头破口大骂,可她这个模样却怎么也让人恐惧不起来。
女孩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很有灵气,扎着两个小髻,模样说不上漂不漂亮,因为这种年纪的孩子总会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可那名手下吓得浑身哆嗦,整个人也趴在地上,颤声道:“那......属下将他扔下山去,从新拖上来。”
说罢那人朝李莽的位置爬了过去,他心中一愣,当即挣扎起来。
“啊,别杀我,你们偷吃狗肉的事情我不会说的......别杀我......”
李莽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是戏,声容并茂地演绎着即将被杀死的状况,瘫坐在地上,布满恐惧的双眼盯着那个背他上来的人看。
女孩先是惊讶,后有被气得翘起小嘴,骂道:“是谁,谁敢吃狗狗?!”
那人一听,原来这小子装晕,心中已经将李莽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表面上却哭丧着道:“寨主,这卑鄙小人居然装晕潜上上来,实属居心叵测,快杀了他吧!”
“你在教我做事?”
男子又吓得趴在地下颤抖。
李莽灵机一动改瘫为爬,赶紧向前爬了几步,争辩道:“尊敬无比的寨主大人,我上山时听到了这个人与他的同伙说,一起偷过山上的狗吃,一看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原来山上的那些不见的狗狗都是你偷的,来人啊,抓去红龙洞关起来!”
小女孩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手中拿着一把模样适中的木剑,气势汹汹地看着他们,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师思小姐,我们再处理山上的人,山上就快没人用了!”
忽然说话的是一个老头,他本来就站在虎皮椅子旁边,却存在感极低,让人轻易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不过他的话倒很有用。
小女孩瞬间如泄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大椅子上,苦道:“黄伯,你说我爹都留给我的这些什么样的人,怎么没有一个中用的?就这样,让我当个屁的山大王啊!”
地上跪着的手下一见有贵人相助,当即求饶道:“寨主啊,实在不是我们要吃看门的狗,实在是没有这么多的门要看了,山下很多地方的粮食又收不回来,兄弟们都快要饿死了。”
李莽环视了一边周围,发现这里情况并没有村里人说的这么高大上。
这里的山寨确实都是木制的,而且这种材质与一般的木头不一样,是一种名为铁梨木的木材,建造起来的屋子刀枪难入。
可如今,这间房子四处都由破洞,而这些洞口,像是被重器袭击照成的,又用一些极为普通的木材封住,可见这个地方曾经应该发生过强烈的战斗,或许就是这个女孩子她爹所为。
那黄伯再一次开口道:“师思小姐,独眼鼠说要来道歉的人来了,我们还是先处理了外人,再决定内部的问题吧。”
李莽当即一边轻抽自己嘴巴子,一边哭道:“草民该死,草民一不小心说话吓到寨主大人的手下,如今上来赔罪,自知该死却不能死,要留住狗命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