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村子里普普通通的一位村民,没有身患重病,也没有富甲一方,他就是非常普通的一个人。
我和他的交集没不多,几乎是没有,但他却给了我深远的影响。
他就住在我家后面,生活好起来了,村里家家户户都砌起了水泥房子,他也不例外。也是在他造房子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他。
他是一位中年男性,头发半秃,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无儿无女,有一个老婆,好像是再婚,时常在外面居住,他老婆以前反倒时常找我玩,那时的我初中,我记得玩的是弹珠。
他有两个长寿的父母,后发花白,身子却依然硬朗,百岁的高龄,甚至有人特意来他家拜访,每月呢也有不知道多少钱的补助金。
再后来啊,他的父母死了,没办法,再怎么长寿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他父母离去了。
这时候的他,在我眼里忽然成了孤家寡人。
新房子造好了,气派,三层的小楼房,白亮亮的瓷砖铺满,灯一开,多敞亮。那时的我已经大学,寒暑假,就看见他,时不时的擦拭瓷砖。过年的时候,我妈就老说啊后面那邻居把窗户弄得怎么怎么干净,家里弄得怎么怎么好。
大年三十,他家的门前挂着一个巨大的灯笼,会转,还会发光,那一天村里的人每家每户都会开灯到天明,就属他家最好看,村里的孩子也愿意在他家门前灯下转着玩孩子嘛。他很高心,笑着。
那时的我是个丁克主义,想着孩子什么的多麻烦,像我,就老不让爸妈省心。但那是,我就动摇了,因为我不想忍受大年夜的时候还是一个人——他老婆不在,原因我也不知道。
之后的我越看他越觉得可怜,当然,我不会展露出来。
之后我就时不时的看他。吃饭了之后会端着一个木凳做在家门前,翘起二郎腿看风景,有一次大姑二姑来家里做客,两个表弟在村里的大道上嬉闹,看着幼稚无比的画面他却看的津津有味。
他对街坊邻居都很热情,虽然我不知道和他家有什么交集,时不时的,冰箱里会多出些水果来,问爸妈,说是后面的叔叔给的。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件小事,那天我无聊的坐在家门前玩着手机,他忽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创口贴。“帮我一下。”他说,亮出被划伤的伤口,不严重,一厘米左右,已经不见流血了。
我给他撕开贴上,他看着整齐的贴口笑着道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也许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孤独压抑,但每当我看着他夜晚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把饭菜放在茶几上时,我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
也正是因为他,我忽然觉得,嗯。
孩子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