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姐,臣站着就好。”钟太医赶紧躬身作答。
“看本宫的,快给太医赐坐。”禧妃娘娘随即笑声吩咐,看向花满月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光亮。
“多谢娘娘。”钟太医谢礼之后,这才为花满月把脉。
诊过了一只,钟太医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了,随即又换了另一只,钟太医的神情更凝重了。
其实,这除了禧妃娘娘看得心中忐忑之外,就属父女两平静了。
毕竟待会太医所说的话,他们可是已经心知肚明的了。
“怎么回事?”看着钟太医漫长的诊断过程之后,禧妃娘娘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大人?”却不想钟太医却是看向了一旁的苏沐,似乎在征询苏沐的意见。
“大人看出来什么,尽管直说,我也好清楚小女究竟有什么问题,知病才好治病。”对钟太医感激一笑,苏沐起身应答。
“启禀娘娘,是否……”看了看一旁正等着答复的花满月,钟太医好似有些话说不出口。
一看这情形,禧妃娘娘也不由把目光投向了苏沐。
“太医无需顾虑,有什么尽管直说吧,相信小女也想知道。”苏沐自然知道对方的顾虑和好意,只是越发这样,越发让花满月心里难受啊。
“说吧。”禧妃娘娘看着那依旧乖巧坐在一旁的花满月,不明白她的身上会有什么让钟太医如此忌讳的。
“臣医术不精,说的不当之处,还请娘娘恕罪,请大人和小姐海涵。”钟太医这么一来,更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凝重。
花满月父女本就知道,只是看着别人再一次的强调这病症的恐怖,他们的心底的感受可谓是百味杂陈,是苦是涩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小姐先天不足,导致气血盈亏,再加上致命一击,失血过多,调养不当,本就气血不足之症更加严重,这病无药可医,无根可治,唯有慢慢调理,此生切不可受伤失血,更有甚者不宜剧烈运动,若不小心,都有可能供血不足,导致晕厥直至……”一番话说下来,钟太医已经自然的跪在了禧妃娘娘面前,后面的字隐去了,可是却都知道什么意思。
“钟太医,切不可胡言。”虽然知道钟太医医术超群,可是听到这个结果,禧妃娘娘是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鲜活的女孩,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娘娘息怒,钟太医所言非虚,之前臣女生病的时候,就有大夫来看过,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请娘娘不要责怪钟太医,钟太医不是说了吗?只要不受伤,不流血,不做剧烈运动,臣女就能无恙的吗?所以请娘娘不要生气,臣女不会有事的。”花满月起身跪倒了钟太医身侧,语气平和的说道,看着钟太医那眼中明显的不忍和无能为力,花满月心中感激。
这种怜悯,她不需要,但是却体现了身为太医的良善之心,以及体现了身为医者的品性。
“娘娘,这些臣都知道,臣多谢娘娘好意,可是……既然无能为力,就不必强求,生死有命,臣相信,小女不会是短命之人。”苏沐的脸上也是一片坦然,但是不难看出还是有一丝的失望。
毕竟,他也是希望能有一线生机出现的。
“是啊,娘娘,臣女还要为义父养老送终呢。”这话一出,苏沐的眼皮又是一跳,怎么感觉花满月在咒自己呢?冷眼一瞪,花满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耷拉着脑袋,不出气了。
“这孩子。”禧妃娘娘却笑了。
想到欧阳宫沥的事情,似乎也是欧阳宫沥过分了,才会那样的吧。
要不,眼前的女孩,怎么也不像是哪种很有城府的样子啊。
“都起来吧,钟太医,以后你就不时的去相府为小姐调理身体吧,只是这事情,本宫不希望有多余的人知道。”禧妃娘娘旨意一下,气氛又随之变了。
“臣遵旨。”钟太医躬身退出了承欢殿,就听得里边又是一阵浅笑。
不一会,父女两也联袂出了承欢殿。
“义父,禧妃娘娘召见你了?”看着苏沐脸上依旧存在的凝重,花满月突然认真的问道。
“没有。”苏沐因为在想着病一事,直觉的就回答。
“你是怕我出事吗?”看着苏沐眼中的担忧和隐痛,花满月心中一恸,赶紧移开视线,脸带促狭。
“义父说过,只要有义父在一日,必然保月儿一日。”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孩,苏沐真想把那笑容抓下来,可是却不能。
她自己或许都没发现,她变了。
变得不像她自己,但是变得更快乐,更乐观,更坚强了。
可是这种改变,却更让人心疼。
她的笑容其实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身边人的。
她眼中的暖意越多,她的担忧也就更多。
她害怕自己的离去会给他们带来伤害,她害怕自己的病会给他们带来不好的情绪,她害怕……
可是,一切都隐在了那俏皮活泼的笑颜中了。
有些时候,他宁愿她如同刚认识的那般冷情。
“义父,要是保不了就别保,免得做赔本生意。”脚步一跃,手已经挽上了苏沐的手臂,明显的感到苏沐的身子一僵,脸上也出现褐色。
为何,本该遗忘的一幕又出现在了脑海里。
曾几何时,同样的场景,那个人却看着她,任由她跪在那富贵的地毯上,冷眼旁观者。
真是鲜明的对比。
进宫之前,北羽墨是牵着她进去的,丝丝怜意,缕缕宠爱,尽显;可出宫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