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一边喘息,一边说道,没有看向任何一个方向。
“门主不行了。”一句话,让花满月震惊的转身,看向黑暗里发声的地方。
“怎么回事?”声音陡冷,不怒而威的气势瞬间迸发。
“十年之约。”不带感情的话语再度传来,却也让花满月明白,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江湖,所谓的武林。
“他在哪儿?”想到那总会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就会冒出来的老家伙,想到那总是阴森森的看着她,任由她痛苦挣扎却从不施以援手的老家伙,想到那总在她犹疑徘徊的时候,抛出诱惑的老家伙,突然间变得那么亲切。
“呵……呵……呵……咳……咳……咳……”压抑低沉的笑声刚传来就伴随着浓重的呛咳声,花满月一转头,冷冷的瞪着逐渐走出的佝偻着腰的老家伙。
“看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呛死人不偿命的话出口,花满月才发现自己居然放心了。
“死丫头,还是那么倔。”走到站的直直的花满月面前,看着好似长高了的小丫头,鹫鹰再度笑了。
“你不是说过,你会死在我后面的吗?”等着那明显乌黑的脸庞,花满月继续呛声,虽然知道这样的自己好幼稚,可是,她却改不了了。
“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这辈子你都得欠我人情的,可现在看来,这人情你得还了。”鹫鹰看着眼前的丫头,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了然,偏偏要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世人在她的眼前戏耍,活得还真累。
“要我答应可以,但是必须得听我的,我不想涉足江湖。”原本习惯了一口回绝,可是此刻却说不出口。
“哈哈,只要你接手了,这鹰门还不是你说了算,就算你想把他解散了,那也是你的自由。”话虽如此,但是鹫鹰却知道,花满月不会。
以前的她不会,现在的她更不会。
要是会,她早就答应自己,何必一拖再拖。
“我得走了,要不他们该着急了。”不习惯这生离死别的场面,花满月丢下一句话就想离开。
“小心那小子,他不简单。”暗暗一叹,鹫鹰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了。
“我知道,你……保重。”脚步一顿,只为这淡淡一句提醒,花满月已是泪流满面。
“哭了。”虽然花满月极力隐忍,但是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耳力是何等的厉害,鹫鹰乌黑的脸上还是浮现了欣慰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丫头面冷心热。
也正是因为这个,想到她这坎坷的一生,又是一叹。
“留在这了吧,最少她能给我送行。”原本以为她已经跳崖死了,却让他找到了绳索打磨过的痕迹,不遗余力的全力找寻,这才在这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星月国找到了她。
没想到,她还是逃脱不了宿命的安排,再度卷入了朝廷派系之争中。
明明孱弱的肩头早已不堪重负,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连自保都有问题,可是偏偏咬着牙,硬撑着。
这么倔强的丫头,这么固执的丫头,偏偏对了他的胃口。
犹记得当年才一两岁的她,看着突然闯入的自己,不惊不惧,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不自觉的小身子却挡在了那本该保护她的女人身前。
“听说这玄府大小姐可是一个美人……”
“别胡来,要是坏了丞相大人的大事,你小子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
“你说丞相大人可会有喜欢的人?”
“丞相大人岂是我等能谈论的,以后不许再提。”
“只是这么破烂的地方,会是大小姐住的地方吗?”
“一会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就只见两个贼头贼脑的蒙面人出现在了破败不堪的屋子里,原本熟睡的玄心慈也被花满月拽醒了。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要伤害孩子。”还没能从梦境中醒来的玄心慈,本能的一把抱住了身边的花满月,一边往后退,一边惊恐的问道。
那残酷的场景,现在想来,鹫鹰都会觉得揪心。
就算他本看惯了太多的丑陋,可是就这么简单,却又普遍可见的场景,却永远的烙在了他的心上。
那一刻,出于本能的母爱,让鹫鹰看到了最纯最真的亲情。
“该死的,让你叫。”一来就是一拳,抱着花满月的玄心慈当即就被打倒在地,没了多少气息。
就这样,母女二人毫无抵抗能力的被带出了玄府,带到了一个有着微风吹拂的地方,母女两都被塞在袋子里,对于外面的场景,看不到,却能听到。
“丞相大人,这里是玄府的大小姐,只要把她们的信物送回玄府,玄府定然会供出叛党的消息的。”抓人中的一个,小心翼翼中带着谄媚的说道。
“哦!在哪儿抓到的?”听不出情绪,但是那冷冷清清,温和中又带着寒意的声音却让花满月再也难忘。
“玄府的后院。”又是那个来抓人的人。
“玄府的大小姐,后院,就你们两个……”明显的耻笑,却生生没有露出一点笑意,只是原本该邀功请赏的两人此时却沉默了。
“下去领赏吧。”话锋一转,头顶的袋口被解开了,一大一小两个头颅出现在了北羽墨的眼前,好似因为多了的小脑袋,明显的愣了一下。
当花满月看到那俊逸出尘,却又略带病态的容颜时,也非常不合时宜的眼前一亮。
呆了的不知花满月,还有幽幽醒来的玄心慈,当她看到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时,嚅喏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