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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曾经的小男孩&后来的我

这天我早早地就赶到了公司,因为今天要提报一个方案,我需要提前准备,正当我喝着咖啡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你别瞎晃悠,到爸爸办公室来,我有话跟你说。“这是董事长的声音,他的办公室在我离我很远的东南角,而我只是大堂办公区的一个小卡位。

另一位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远远看去,好像是张爽,长高了不少,目测有一米九,他在美国是吃饲料长大的么,上一次见他的时候,比我还矮。他好像连声音都变了。

“好的爸爸,不过那边是不是有人啊,我去看一下。“

他朝我的位置走过来,我赶紧放下咖啡趴在桌子上装睡。

“这一大早的,就有个人睡在这里呀,爸爸。“

我操,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还不让人躺一会了,你这破小孩懂什么。

“你小声一点,人家可能是一晚上都在加班,你让你人家多睡一会,快过来。“还好董事长明事理,我以为会说我上班偷懒呢。

9:00钟了,同事们陆陆续续都来上班了,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张爽,是因为之前没有理他,却来他家公司上班心虚么?还是不想跟曾经扯上任何一点关系,他是通过梁泰认识的,而我已经和梁泰分手了,我不想复杂的人际关系。

10:00到了,提报要开始了,让我意外的是董事长竟然也要参加,因为会议桌上放了他的名牌,我看着参会人员一个个入场,心理格外紧张,最后董事长真的走进了会议室,后面跟着张爽,我装着没有看见的样子,此时我就是一个工作人员,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

我装着很镇定的样子给大家汇报了一个策划案,全程发挥还算完美,没有出现错误,但是王经理看出了我很紧张,我坐下来之后,她悄悄地递给我一瓶水。

董事长表扬了我的策划案,坐在他后面的张爽一直盯着我,他似乎发现了我,我装着不认识他,会议结束后我匆匆抱着电脑跑出会议室回到座位上。

上午就这样惊心动魄地过去了,下午需要开会讨论项目下一步骤的方案,我们市场部走进会议室准备讨论,张爽拿着一个笔记本跟着王经理也进来了。

“额,这位是我们的暑假实习生,他过来学习一下。“

大家纷纷鼓掌,应该都知道他是董事长的儿子吧。张爽坐到我对面,一个非常有杀伤力的角度,我仍然装着不认识他,不与他有任何对视,待大家都对项目发表想法之后,张爽点名开始向我提问。

“对面这位同事,你刚才的想法听起来很全面,但是仔细一想,并不突出,请问你的核心竞争力在哪里?”

他竟然问了我一个这么犀利的问题,核心竞争力这种词都用上了。

“我觉得我得方案核心竞争力就是运用了大数据,准确定位消费者的习惯,为我们的产品提供依据。”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被他的表情逗得几乎笑场。

会议中途,张爽提出请大家喝下午茶,他拿着手机一个个问大家要喝什么,问到我的时候,我头也不回地拒绝了,就是想逗他一下。

后来下午茶送过来的时候,他拿着一杯金桔柠檬递给我

“你不是最喜欢喝金桔柠檬吗?给你吧。”

他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侧面说明我们之前是认识的,我拿着杯子走出会议室,

不想被大家误会。

后面的讨论时间大家都很投入,张爽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再看我一眼,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下班后我想等大家都不在的时候跟他打个招呼的,可是他早就走了。

我不会是惹ST的大少爷生气了吧,今天他好几次试图跟我打招呼,我都拒绝了,玩得有过分了,小心人家一气之下叫人事部把我炒掉,在我印象中张爽弟弟没有那么小气,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昨天他还是个胖乎乎的小弟,现在就已经长高得像个大人了,声音都变了,还有一点点小胡须,有点“男人“的味道,应该很多人会喜欢他吧,现在只要稍微有点背景的男人都会跟一群女人,我还是跟他保持距离吧。

第二天上午发现张爽没有来公司,他应该觉得上班很闷吧,我就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错了,他下午的时候跟着他爸爸还有一帮客户回到公司,看来他已经是我的上级了,跟他一起聊天的客户,我连见面的资格都没有,此时我更加感觉到他和我的差距。

下午王经理叫我带一批人去看项目,张爽也跟着去了,到了工地,大家都领了安全帽进入建筑内部,我在前面带路,之前跟着工程部总监走过一遍,所有工作都基本收尾,可就在我走出建筑时,上面突然掉下来一个灰色不明物体,我抱头躲闪,身后有一个人扑过来挡在我身上,我转身发现是张爽,还好只是一个装石灰的袋子。

旁边的人虚惊一场,我装着没事的样子,带着大家迅速逃离现场,生怕再出意外。我时不时看了看张爽,他一直在擦汗,估计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

回到公司,同事都跑过来问我怎么回事,看来这场乌龙早就传开了,谁让这件事情的主角是公司的大少爷张爽呢,我对大家摇摇头表示没事,董事长出来将张爽叫进办公室。

“沈学仪,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张爽啊,我看他对你很好啊,上次开会主动给你点奶茶,这次还救你,关系不一般啊。”一位平时和我并不熟悉的女同事走过来问我。

我摇摇头,转身回到位置上工作,这明明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怎么传到公司就变味了呢,才不想理会那些无聊的传闻。

所以下班的时会我第一个冲出办公室,没想到张爽早已在楼下等着我,外面正在下雨,他拿着伞向我走来。

“沈学仪,你不认识我了么?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呀。”他走近我的时候比我高出2个头,我竟然要仰视他了。

“你干嘛叫我全名,叫姐姐。“我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好心没好报呢。我今天可是差点英雄救美啊。”

“这不是差点么。“

“那你要怎么奖励我。嗯?“

他拿着我送给他的四叶草项链在我面前晃动,我们相视一笑,像老友见面。

“那姐姐请你喝酒,去不去。“

“好啊“

“那我们走吧,别让同事们看见了。“

我们共同打一把伞,移步到公司附近的一条酒吧街。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去喝酒,也许是下雨的天气让人忧愁,我不喜欢雨水浸到鞋子里面黏答答的感觉,到了酒吧坐下来,我偷偷地把鞋子脱掉,张爽很绅士地递给我酒单。

“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说完他转过头再问服务员拿了一个菜单

“喝酒之前吃点东西吧,不然对胃不好。“

他的举动让我惊讶,曾经像弟弟一样的人如今变得温柔绅士,曾经的稚气早已不在,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点完餐我们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我用微笑掩饰内心的紧张。他古铜色的皮肤太散发着一股迷人男人味,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你变了好多。“

“你也是“

他也有点害羞。

“为什么我们两个会有点害羞。明明我们就是弟弟和姐姐”我试着打破僵局

“就是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他害羞地低下头

“我听说美国人都比较早熟,那你在那边有没有交女朋友。”

他摇摇头说:“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

“那你和梁泰哥哥是真的分手了么?我听说了”

我点点头,不想聊这个话题,正好服务员把酒和食物端上来,我低头开始吃意面。

”一切都过去了,你以后一定会遇见一个更好的。“他举起酒杯示意与我干杯,我一饮而尽。

其实每次下雨我都会不自觉想起梁泰,我想念我们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场景。不论外面风雨有多大,他都会给我温暖的怀抱。

喝完酒已经是晚上11点,我虽然喝得很慢,但是几杯酒下肚,已经开始有些微醺,情绪不受控制涌上心头,我不争气地开始抽泣,眼前这个忽然长大的男孩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而我的内心依然脆弱得像个小孩,他看着我伤心的样子不知所措,我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将自己浇清醒,出来的时候装着没事一样要回家。

他执意要送我回家,在车上的时候我睡着了,身体仿佛跌进一个深渊,一直往下沉。我听见有个人一直在叫我,但是眼睛和身体不受控制,尽管我怎么努力就是醒不过来。后来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我坐在一艘会飞的船上飘在空中,万里乌云的天空让我心旷神怡,我开始俯瞰下面的风景,突然看见梁泰和罗嘉欣在一处草地上拥吻,我气得纵身一跃,从船上跳下去,失去重心的我醒了,发现自己在床边,被子和枕头都被我卷到地上,我这是从床上掉下来了。糟了,我今天上班要迟到了,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冯默默正在看电视,张碧蓝在一旁做指甲。

“你们为什么这么悠闲,今天不上班么。”我边说边穿上鞋子

“今天周末啦,你穿什么鞋子。锅里有早餐,自己去拿”冯默默一幅不耐烦的样子。

听到这话我松了一口气。

我坐到沙发上,然后爬到冯默默身边,趴在她腿上,

“哎,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对,就你会享受,每次都喜欢把我的大腿当枕头。”

“我这是抱大腿嘛”我像一个小猫猫一样躺在她怀里。

“你给我起开,还没有好好交代一下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呢,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在外面喝醉酒,让一个男人送你回来。“

冯默默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

昨天我好像是和张爽喝酒了,然后他送我回家。好像上车后的画面酒想不起来了,完犊子,断片了……

“我昨天确实喝酒了,但是我没有醉,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一跃而起

“你……呀,那是因为酒的后劲大,最后是完全醉了,那个男生最后怎么都叫不醒你,幸好在楼下被我看见了,我让他把你抱回家的,不然呀,肯定送酒店去了”

“真的吗?我不可能一点知觉都没有吧。“

“还好,我看那个小男孩不算坏人,不然我肯定不放过他,昨天是你自己要喝酒还是他灌你的?“冯默默一幅嫉恶如仇的样子。

“我自己要喝的,我点了2杯长岛冰茶,因为对酒也不是很懂,所有我特意挑了不是那么烈的酒,这种喝起来果然像茶一样,我喝完一点问题都没有“

张碧蓝和冯默默已经笑到扭曲,一个像神经病一样用头撞枕头,一个一直打我的大腿,啪啪啪的,老疼了。

“你们笑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这个大傻子,你知不知道长岛冰茶是一种酒精浓度很高的鸡尾酒,几乎和白酒一样。”张碧蓝像一个科普大师一样为我讲解。

“不可能吧,我喝的时候觉得跟饮料一样。”我昨晚真把它当饮料一样,越喝越想喝。

“这种酒也叫失身酒,你昨天算是运气好。”冯默默又捏了一下我的大腿。

这回我是彻底醒了,昨天晚上我叫一个曾经的弟弟去喝酒简直就是在胡闹呀,万一我们两个人都醉了,然后情不自禁,没忍住干出点出格的事情,那得多尴尬,还好张爽挺住了,这孩子还是靠谱的,给力。

我拿起手机想给他发条信息问候一下,才发现没人家电话号码。

“沈学仪,你就是每次都认真生活,最后过成了一个笑话。你是不是想发信息结果没人家电话号码”张碧蓝真的人狠话少,我的一言一行她都可以一语总结到位。

冯默默被她的话逗得笑到失语,我像一个表演失败的魔术师,瞬间逃离现场,回到房间我钻进被窝,不停翻通讯录,希望翻着翻着就能翻出张爽的电话号码。

就在这时,一条信息“叮”的一声闪现在手机屏幕。

“你醒来了吗?现在感觉还好吗?”

这条信息该不是张爽发过来的吧,接着又一条信息进来。

“对了,我是张爽,这是我的号码。”

我兴奋的一跃而起,打开窗户,外面已经是晴空万里,阳光照得刺眼,住30层的视野果然很好,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高处的风景,我不由得唱起歌来。今天可不能宅在家里,我要把他们两个都拉出去逛街。

我走到客厅把电视关了,冯默默和张碧蓝正看得入迷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神恶煞。

“今天我们去逛街吧,我请吃饭。”我试着用美食诱惑她们。

“行,可以,奥力给。”她们竟然异口同声地答应了。真没挑战性,我还没有下跪求她们呢,怎么就答应了。

我把她们拉到公司新开的购物中心,一来可以逛街,二来可以巡视一下项目的运营状况,一举两得,商场内人流攒动,以前我会觉得很烦,但是现在会觉得很高兴,因为这是我参与过的项目,满满的成就感,我们从一楼逛到5楼,又从5楼逛到地下负3楼,最后又回到5楼打算吃一家广东菜,正要坐下来,又收到张爽的信息,他问我在哪,我回他在购物中心,他直接打电话过来。

“喂,张爽。”我接起电话

“我也在这个商场呢,你具体在什么位置,我来找你“

“我跟闺蜜一起吃饭呢,你玩你的吧。“

说完我果断挂电话,真是的,我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总凑到一块很尴尬的,昨晚我就已经觉得无话可聊了,以前还可以把他当弟弟,捏捏脸,摸摸头,问问他学习怎么样什么的,现在他长得这么男人,我该怎么相处?

冯默默和张碧蓝把点好的菜单给我,这两个人点了8个菜,我算了一下总额刚好一千,答应的这顿我请,心疼得呀,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没有了。

菜很快上来了,我拿起筷子打算好好吃一顿,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我一下,大白天把我吓到弹起,我最怕别人背后拍我,转过去的时候发现是张爽。

“额,对不起,我吓到你了。”他有些惊慌失措,应该是被我恐惧的眼神吓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

“我一家一家找过来的,餐饮区就这两层。”

他倒是又聪明又执着,冯默默认出来是昨天送我回家的男生,非常客气地招呼人家坐下。

“这位朋友,坐下一起吃饭吧,谢谢你昨天送我们学仪回家。”

“好的,谢谢”张爽乖乖坐在我旁边

“你不是应该跟你的小伙伴们约一下么?怎么总是找我们这些姐姐玩。”我又问

“你忘了,我的朋友都在美国,在中国基本上没有朋友。”

这个理由倒是真的,他初中就出去留学了。

张爽吃饭的时候很开心,让人感觉他以前一直很孤独。

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

“我在5楼xx餐厅吃饭,你们放心吧。“

感觉是接了长辈的电话,不一会儿他长辈竟然找上门来了

“张爽。“我们回过头看见董事长和一位漂亮阿姨,我有点慌,等着张爽去回应他爸爸。

“爸爸,你怎么来了。“

“爸爸来看看你的朋友们,你们好呀,见到你们很高兴。”董事长向我们挥挥手,旁边的阿姨也向我们点头微笑。冯默默和张碧蓝都很大方地叫“叔叔阿姨好。“

我只是一直挥手微笑,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场面,张爽怎么把我老板都吸引过来了,真尴尬,我今天穿得特别幼稚,希望董事长不要认出我。

“你应该就是学仪吧,我们好像曾经一起吃过饭,张爽总是说要找学仪姐姐玩,不好意思哈,总是打扰你。“

董事长指了一下我,他竟然记得我。

“额,是的,您好。很高兴见到你”

“那你们慢慢吃,还需要什么随便点,叔叔买单。”

“不用了,您太客气了。”我赶紧站起来拒绝。

“哎,没事,我是你们的叔叔嘛。”说完他把一张黑色的银行卡递给张爽

“男孩子跟女孩子吃饭,不能让女生买单,知道么。”

张爽点点头

“行了,爸爸妈妈你们回去吧,你们一直站在这,姐姐们会不自在的。“

原来那个阿姨是张爽的妈妈

“好好好,你这孩子……哈哈“

他们一脸宠爱地答应离开,好幸福的一家,不过之前听梁泰说过张爽爸爸打算要离婚的,应该是为了张爽没有离婚成功吧,从刚才董事长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董事长非常在乎张爽,感情出现破裂不一定要分开的,也许可以为了某件事情搁置,待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想分开了,这时我想到了我和梁泰的感情,如果那个时候我忍一忍,不那么较真,也许我们现在还是一起,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纯粹的爱情,最重要的是最后在一起呀,只要结果是好的,包容一下对方也是可以考虑的。

吃完饭后张爽真的抢着买单了,我不喜欢在公众场合为买单争来争去,下次我再送他一个礼物吧。

我们走出购物中心发现已经天黑了,张爽提议让我们坐他的车回家,刚才董事长已经把他家的专职司机叫过来了,冯默默和张碧蓝很高兴地上车,上了车她们惊呼“好漂亮“,这辆车确实很好看,星空顶棚,超大豪华空间,这种宾客待遇着实让我们3个女生体验了一把公主的待遇。

到了楼下,我们3个都陆续下车,张爽提出让我留一会,说有话跟我说。他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把我弄得很紧张。

“希望你不要生气,我已经约了梁泰哥哥,希望明天我们3个人聚一次。”

我很惊讶

“你不是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分手都那么久了。”

“没有关系,你们毕竟曾经在一起,又不是仇人。”

“可是……”

“别可是啦,就算是为了我。”

虽然我不知道张爽的用意是什么,但是看在他如此真诚的份上,我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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