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拔出蚕虫腹部的白龙剑,看了眼一旁捂着眼睛的梵诗,以及瞪大眼睛的千汀若,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只见他从奄奄一息的蚕虫尾巴拔出最后一根蚕丝。便将蚕虫扔进了大火之中。
未修成人身的精怪是妖中的最末等,尤其是这种几千年还是原身的妖。
蚕虫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灵,靠人气修炼,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大快人心。
千汀若看着眼前冲天的火光,思绪万千。她不明白付景恒为何走的如此匆忙,他不是过来找冰蚕丝的吗?为何废了这么大力气,临了却走了。
“汀若姐姐,我想回家了。”
她想自己父母了,想念大梵净山的糯米酒和青梅糕,以及那里淳朴的亲友。反正也没人会提成亲的事了。
“啊,好。”
一种孤独油然而生,她是吸取天地精华成长的草,重要的是还是一株不知道名字和来历的草。
付景恒有他的事业,有他的任务。梵诗有关心她的家人,她在外面累了,尚且有家可归。而泷大人也有他所珍视的回忆,有要做的事,想念的人。
她格格不入,突然失去了方向。
“跟我走吧,天上有人等着你……”
泷顿了顿,终究没有说完。
汀若大概是药仙想要的一株重要药引,虽然她本性善良,不过,他答应了药仙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药仙?他为何要找我,难道他知道我是什么品种?”
泷没敢看她忽闪忽闪的眼睛,只是顺势递过那根冰蚕丝。
“我也不知道,看你自己想不想见他吧。”
他抛出一个选择,就看她如何去接。
“好啊,我跟你走。”
她毫不犹豫的答道,生怕他反悔,如果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啦!”
梵诗本来担心汀若一个人会很孤独,正想邀请她和自己一起去大梵净山去玩玩,但看她有自己的选择,也为她高兴。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了沼泽地,见没有所谓的怨灵,才放心的踏了上去。
“有缘再见啦,我以后会去找你和付哥哥玩的。
妖生嘛,走一步算一步,开心就完事了。
千汀若有些羡慕的看着梵诗的背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她对未来仍旧充满了希望。
“我们也该走了”
泷等到汀若把视线收回来,才默默地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嗯。”她将蚕丝收进袖子里,就快步跟上泷大人。
药仙阁,
一个白胡子老人和梵诗面面相觑,许久,老人才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汀若,缓缓的吐出个三字。
“不像啊。”
他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泷大人,带着些疑惑的口吻说道,
“真的没有搞错?”
泷大人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了解。
“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也不想管太多无关紧要的事,千汀若和药仙,两个人既然都想见面,那他就撒手不管了。
“好好好,有劳,有劳。”
药仙客套性做了辞,转身从一个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一幅画来,仔细看着千汀若的脸比对起来。
“这眼睛还差了点意思。”
“小姑娘,你的脸型还是圆了稍稍。”
“这嘴巴也还差了点意思啊。”
千汀若见老头有些认真的钻研着画像,有些好奇的往画上望去。
“呃!”
除了可以依稀辨认出是个女的外,她愣是没有找到,所谓的五官。
“药仙爷爷,这个是?”
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友好起来。
“是,你的母亲。”
药仙的眼里突然流下泪来,
“唉~要不是青沅这丫头不听话,哪里会留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想当年……”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
“药仙果然是性情中人。节哀,节哀。”
眼前这老人哭得稀里哗啦,汀若只能尴尬的陪坐着,她一向是不擅长安慰别人的。
再者,她似乎也没有遇到哭得如此投入情感的人。
“我当年一直劝她要擦亮眼睛,寻一良人,她偏是不听,被一个凡人给骗了。唉~”
原来青沅,也就是汀若的母亲,是药仙的父母亲手创造的一个品种,当年他们用自己的毕生配种经验,培育出了这一株淡白的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