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宫阙无意?”宫明月闻言瞠目结舌,随即摇头道,“你可别蒙我了,这整个宫里上上下下的,谁不知你对宫阙那点心思?你从小追着人家宫阙屁股后头跑的,居然能大言不惭说对他无意?”
“从前是从前,如今是如今,人总归是会变的。”见宫明月不信,暮云朝失笑,“我如今对宫阙无意,这事皇外婆也知道,所以上次皇外婆特意给我们两个张罗着选夫来着。”
“哦,我就说怎么好端端的给我选什么夫,原来是沾了你的光,把我顺带一起的啊!”宫明月恍然大悟,随即骂骂咧咧的,“太生气了,我堂堂大公主选夫,竟是沾你的光!”
闻言暮云朝表面淡然,却有些心虚——本来吧,皇外婆选夫没记得宫明月的,是暮云朝把宫明月搬出来挡刀,宫明月才顺带一起选夫的……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宫明月肯定要被刺激狠了。
“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反正居巘你又不是不喜欢。”暮云朝耸了耸肩,岔开话题。
“这倒是……啊呸!”宫明月老脸一红,“谁告诉你我喜欢居巘了!”
暮云朝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旁边宫酒闻言抚掌而笑,贼兮兮凑到宫明月身旁笑道:“原来阿姊喜欢居巘!”
宫酒笑的开心,没的提防,突然就被宫明月一把抓起了耳朵。
“疼疼疼,阿姊。”宫酒认怂。
“疼就对了,让你笑话我。”宫明月又羞又恼。
“好阿姊,我怎么是笑话你呢。”宫酒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一双吊梢眼活像只狡猾的狐狸,嘴上花言巧语哄道,“我的好阿姊,我只是在替你开心,谁不知道居巘是月京第一美男,我们阿姊可真有福气,能把月京第一美男收入囊中~”
宫明月被宫酒这话哄面红耳赤,不自觉就松了手,含羞咬唇跺脚道:“你这臭小子,你在说什么呢,我和居巘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暮云朝宫酒见状相视一笑,心中皆了然——宫明月是真的对居巘动了心……也是,凭居巘出众的相貌,和温柔的性情,哪个闺中少女不会对他动心呢?
暮云朝觉得欣慰:如果宫明月和居巘能成,那倒真是一件好事,那宫明月这辈子便不会和上辈子一样,落得和亲远嫁红颜早逝的下场了。
这样想着,暮云朝微笑道:“今晚居巘应该也会来吧?”
“真的?”宫明月眼睛一亮。
“不知道,我猜的。”暮云朝故意逗宫明月。
“呵,他来就来,不来就不来,跟本公主有什么关系。”见暮云朝故意拿居巘逗自己,宫明月一脸傲娇,假装自己对居巘不在意。
“是是是。”
宫酒看破不说破,冲暮云朝笑着摇了摇头,暮云朝也是一笑,没再逗弄宫明月。
就这样,兄弟姐妹一行人四人无所事事的在凤仪宫苑左转右转,左右闲聊,一直转到申时一刻,大的三个才商量着一起去太仪宫等暮云朝的生辰宴开始,小的宫珏自然是没意见,他全程跟着暮云朝都是乖乖巧巧的。
去太仪宫的路上,宫明月看了看乖乖巧巧跟在暮云朝身旁的小宫珏,忍不住开玩笑说:“暮云朝,小十八现在就和你亲生的似的,跟着你寸步不离的,看起来好乖巧。”
暮云朝闻言一脸黑线——宫明月这话说的,什么叫宫珏跟她亲生似的,她多大,宫珏多大,她能生出宫珏这么大的儿么?
“他这才不是乖巧,他只是怕你,”暮云朝不由白了宫明月一眼,“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可是一脚把他踹进了湖里,差点没把他淹死……”
“呃……”宫明月闻言心虚的摸了摸头,瞅了瞅小宫珏,随后干笑着说,“那都多久的事了……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而且主要谁让你那时候欺负我,我没地儿撒气就把气撒在他头上了呗。”
暮云朝闻言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心疼的摸了摸小宫珏的头发。
见暮云朝不说话,宫明月越发心虚,但又抹不开脸面,只得在心中想着要拿多点好东西给宫珏补偿补偿——其实早该补偿的,只是她一直与暮云朝不和,所以才一直僵着没给小宫珏赔礼道歉……
想到这里,宫明月突然一惊,暗道:话说什么时候开始,她能和暮云朝这样心平气和的相处了?怎么感觉……从沧冥山回来的暮云朝和以前大不相同啊,眼前的暮云朝该不是被人掉包冒充的吧?
宫明月想着不由仔细打量了暮云朝一番,只见暮云朝眉如黛,眼如波,一张脸即使不做任何表情,亦是沉鱼落雁……就暮云朝长的这副样子,别人就是想冒充也有心无力啊!
宫明月不由纳闷:莫不是暮云朝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宫明月一边心中百转千回,一边默默的跟着暮云朝来到了太仪宫。
一进太仪宫,便见宴桌左右分别排成两大片,桌上的果子点心也排好了,人也来了不少。
一见暮云朝与宫明月结伴同行,宾客不由暗中嘀咕——这两个女霸王向来都是水火不容的,怎么今日还心平气和的结伴同行?
没理会其他人诧异的目光,暮云朝四人皆恭恭敬敬的向太后行了一礼,太后见四人相处和气,笑的合不拢嘴,连忙让宫婢引她们四人坐下。
宫酒虽然只是皇上义子,但他在皇子里面年龄最长,因此坐在皇子首席。宫明月不用说,皇上嫡长女,自然是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公主首席。
因暮云朝和宫明月以前的位置向来是紧挨着的,暮云朝牵着小宫珏的手,刚想坐在宫明月临座,旁边引她入座的宫女却告诉太后让她坐在别处去,并且让她不要带着小宫珏,小宫珏大了,该自己单独坐到皇子席上去。
暮云朝心中纳闷,但这是她最亲最疼她的皇外婆吩咐的,暮云朝不好拒绝,只得将满脸恋恋不舍的小宫珏送到了他自己的皇子坐席上,自己则跟着引座宫女,坐到了离太后最近的一张琉璃桌几上。
“这是做什么?”宫明月也满是纳闷,朝坐在她对面的宫酒低声说,“怎么把暮云朝拉那里去了?酒酒儿,你一向聪明,你能猜出来怎么回事吗?”
宫酒闻言笑而不语,一双吊梢眼里满是通透又神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