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穿过一片树林,落在稀稀疏疏的小雏菊上。露珠在翠绿的细叶上滚动片刻后滴入泥土,瞬间消失殆尽。
整整一夜过去了,林凡月还躺在原地,无人知晓她的生死。
她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或许是这阳光太过耀眼,虽闭着眼,却感觉眼前一片明亮。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月儿……月儿醒醒……”她睁开眼,惊喜若狂,是娘亲。
“娘!娘!”她奔跑着过去,想要扑到娘亲的怀里,可是娘亲却离她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天际。
“娘!”她一声大喊,猛的睁开眼,顿时惊醒。
林凡月立刻起身坐着,她看着眼前景象,愣了愣。树、野草、雏菊和昨天的一模一样。
一巴掌拍在脸上,疼!
“这不是梦,我还活着。”她自言自语,脸上露出了笑容。
妖没来吃她?魔没来抓她?怎么回事?
回忆刚才的梦境,梦里的人是娘亲。梦里的娘亲好美好美,她从未见过娘亲如此华丽而高贵的装扮。
林凡月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她取下那粒珠子,对着阳光看了看,晶莹的珠子里多了一道血红色的痕迹,她似乎明白了,似乎又不明白。
“一定是娘亲在天之灵保佑我。”将灵珠紧紧拽在手里,如同紧握着娘亲的手。
回头望望去巫山派的路,心里生出许多感慨,“它既容不下我,我又何必执意留下。天下之大,难道非巫山派不可吗!”她去意已决,起身下山去了。
来到一座热闹的小镇,走了大半天的路程,肚子饿的咕咕叫。
路过一个包子铺,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卖包子的大叔心善,瞧她饥饿的模样,笑着递给她一个包子,“姑娘,来,吃个包子吧。”
林凡月哪好意思接,“我……我没带钱。”
大叔笑起来,“不要钱,送你吃的。”
“真的?”
“真的,快吃吧。”
林凡月一阵惊喜,立刻接过手来,三两口就吃下了。大叔见她这样饿,又递给她一个。
林凡月连忙说谢谢,“大叔,您真是个大好人,知道我身无分文,还特意送我包子吃。”
“你们巫山派的弟子才是真正的大好人,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若不是有巫山派在此,我们哪里能过上这太平日子。”大叔一提起巫山派,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
“大叔,你怎么知道我是巫山派弟子?”
卖包子的大叔对巫山派满口夸奖,不过林凡月一听到巫山派的名字,她却一肚子火。
那大叔又笑了,指着林凡月的衣服说道,“姑娘,只有巫山派弟子才会穿这种淡蓝绸缎的衣裳,还说你不是巫山派弟子么?”
原来当地百姓如此敬重巫山派。不过在她林凡月眼里,巫山派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虽然流落他乡被人欺负,但她也绝不会打着巫山派的旗号去招摇撞骗。她将手中的包子扔到蒸笼里,不悦道:“大叔认错了,我不是巫山派弟子!”
卖包子的大叔见她变脸极快,想着是不是自己说话了什么话得罪了巫山派弟子,傻愣愣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林凡月穿过人群,来到一个巷子,捡到几件破衣服,将身上蓝衣绸缎的衣服换下丢在地上,生气道:“我才不稀罕做什么巫山派弟子!”
离开了巫山派,她又该去哪里呢?
小镇上,热闹的街道,嬉戏的孩童,面露微笑的商贩,这些美好景象漂浮在她的眼前。
她深在其中,却又无法体会这些快乐,这些美好、热闹和欢笑都是别人的,与她无关。
她陷入迷茫,不知该往何处。
这时,一个商人赶来一辆马车停在了街边,他跳下车,从车里拿出许多珍稀物品摆在马车前方叫卖。
商人所买之物稀奇古怪,在这里极为少见,路过的人都觉着好奇,争先恐后地抢买着,不一会儿,地上的货都卖光了。
那商人见大家意犹未尽,笑道:“没货了,没货了,下次再来吧。”
林凡月虽然从未见过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但心中却不以为然,她一心想着自己该当如何?又该去到哪里?
望着远方天空,眼里尽是渺茫。
忽听得一人问那商人,“你下次又带什么货来呢?”
那商人笑道:“昆仑派名震天下,昆仑山脉上自然有许多奇货,何况东越国富饶,你就等着收好货吧。”
东越国!昆仑派!这两个名字如同响亮的掌声,令林凡月莫名的激动一阵。她眼前一亮,似乎有了主意。
林凡月在凤城时就听说了昆仑派的名声,何况在断魂崖,她又亲眼所见昆仑弟子白慕言大战烈尾龙的情景,白慕言的修行和剑法她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假如她能成为昆仑弟子,能学到昆仑派的剑法,她一定能出人头地。
何况,昆仑派还有一个人……每每想到他,她的脸颊总是微微发热。
她心中恍悟,原来昆仑派才是她真正心之向往的地方。
商人收拾东西正要离去,林凡月从巷口跑出来拦了他的去路,“大哥,您这是要去东越国的昆仑派吗?”
“是啊。”那商人打量林凡月一番,见她乞丐模样,心里生出一丝同情,便问道:“小姑娘,你也要去?”
“是的是的。听说东越国富庶,我想去那里找个好去处。此去东越国路途遥远,咱们不如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希望大哥别嫌弃我这小乞丐。”
“哈哈哈。你倒是聪明,也好,上车吧。”
林凡月心中一乐,跳上马车,商人驱车前往东越国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这商人驱赶的马车好像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眼看就要夕阳西下了,还没到下一个城镇呢。
林凡月心里有些急了,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大哥,从这里到东越国大概要多久呀?”
“慢的话一年也到不了,快到话一眨眼就到了。小姑娘,你赶时间啊?”
“我……我不赶时间。”其实林凡月心里是着急的,按照这位大哥赶路的速度,怕真是一年也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