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派四季如春,植被长得极快,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没修剪,已经长的乱七八糟了。
这种杂活苏樱自然交给林凡月。
林凡月沿着正门石梯两边的山茶花依次修剪,随后她去了晴天院、朱砂亭、太极门,又去紫薇苑、慧根堂和藏书阁。
因为自己还不是巫山派弟子,青龙堂和玄武堂不敢轻易靠近。
百巧院是司徒婉清的住宿,里面的花草都由她亲自打理,司徒婉清因为容貌不愿意见外人,林凡月还是避嫌为好。
她绕过百巧院,来到一个种满珙桐的小树林。这里树木密集,树叶茂盛,此时,又正值珙桐花期,白色花瓣迎着阳光,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像极了在绿树丛中穿梭飞翔的白鸽。
林凡月路过此处,忽听得前方树林中传来一阵“咻咻”声音。
她转身望去,只见在绿叶深处,一个白色身影忽隐忽现,一道道紫色光晕随着身影上下浮动,手中宝剑更是紫光粼粼,剑气如行云流水,时而柔和,时而阳刚。身影飘如飞雪,轻盈之中又仪态万千。
剑法深深吸引着她,她慢慢靠过去,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是司徒婉清”。林凡月看见了那张飘然的面纱,已猜着是谁了。
这剑法、这招式,和在断魂崖所见一摸一样。只是,今日见司徒婉清所练习的剑法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林凡月望着司徒婉清忽明忽暗、如风似雪的身影,早已看呆了,她竟然忘了自己还要去修剪花草。
“林凡月!你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干什么!”一声大吼吓得林凡月身体一颤,她回过头一看,是王若和两个小师姐。
“王若师姐,你吼这么大声干嘛?”
“你在这里干什么!”
“修剪花草,路过此地,在这里乘凉不可以吗。”
王若上下打量林凡月,见她手里拿着剪子,也不再说什么,不过她见不远处的司徒婉清正在练习紫云剑法,她忽然明白了,瞬间凶了起来。
“你是打着修剪花草的幌子,在这里偷学紫云剑法!”
“我没有!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不是来偷学紫云剑法的!”林凡月知道偷学巫山派剑法是大忌,她急于为自己辩护。
“我刚才明明看见你一直在这里偷望,若不是我喊住你,恐怕婉清的紫云剑法都被你偷学完了!”
“根本不是!我并不知道婉清会在这里练习紫云剑法!今天遇见只是碰巧而已!”
“哪有这么多巧合。再说了,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还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依我看,你就是偷学,我一定要去告诉沧海师叔!”
林凡月一把拦住她,怒声道:“王若,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自来巫山派后,一直遵守巫山派的规矩,从来没有偷学过巫山派的任何剑法!甚至你们平时晨练,苏荷师姐都不让我靠近!刚才我不过是在这里休息片刻,偶然遇见婉清在练剑,是你蛮横不讲理冤枉我!”
“冤枉你?紫云剑法是我巫山派特有的剑法,只有掌门亲自指定的人才可以学习。你既不是巫山弟子,也不是掌门亲信,看见了不但没有避嫌反而一直站在原地,不是偷学是什么!”
王若咄咄逼人,她一直监视者林凡月,有大半天没看着人,便四处寻找,路过林子,瞧见林凡月在这里偷看婉清练剑,所以她一口咬定林凡月是在偷学剑法。
“王若!你……”林凡月的确没有偷学,司徒婉清的剑法如此出神入化,她不过是想多看几眼,虽然看了这么多招式,但她一招都没记住。
王若满口胡言,林凡月已经无法辩解了。
“你们吵什么?”司徒婉清的声音忽然响起。
司徒婉清其实是很少走出百巧院的,更不会在外边练习紫云剑法。
想着这几日珙桐花开了,雪白的花朵夹杂在绿意盎然的树林中,像是雪花落入丛林,在这样的景色中练剑,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正练的入神,却听见王若的声音,她深知王若脾气,以为她又在训诫哪个师妹,所以收了紫云剑过来瞧瞧。
林凡月常听苏荷师姐说司徒婉清是一个善解人意、待人宽厚的女子。如今她来了,想必自己有救了。
“可是自己与司徒婉清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缘分,第一次见面,自己便看见了她脸上的疤,司徒婉清也不愉快的叫自己滚,她会帮助自己吗?”
林凡月心里有些忐忑,不过她转眼又想。
“自己守口如瓶,没有泄露半个字,她是掌门之女,为人处事必定不与王若不同,现在苏荷师姐也不在这里,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人也只有她了。”
林凡月正要将实情说与司徒婉清听,谁知那王若抢在了前头,她与司徒婉清站成一排,道:“婉清,她偷学你的紫云剑法,一定是魔教派来的奸细!”
“我不是魔教奸细!也没有偷学紫云剑法!”
司徒婉清自然是认得林凡月,是她带她回的巫山派,也是她看见了她面纱下的真容。
一想到自己的容貌被一个外人知晓,司徒婉清心中十分不悦,但她身为掌门之女,自然不会假公济私,她知道王若欺软怕硬,所以先问了林凡月。
“很少会有弟子来这里,你来做什么?”
“我修剪花草,路过这个林子时恰好遇见你在这里练剑,但是我并没有偷学你的剑法,事情并非王若师姐说的那样。”林凡月急于辩解,便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王若一听林凡月这么一说,又一口咬定道:“这个小树林只有婉清常来,我们从不来打扰,你明知她在这里练习却偏要来看,还说不是偷学!”
林凡月气红了脸,今日被人王若逮住了,无论如何也洗不清冤屈的。
“你们去检查一下。”司徒婉清吩咐身后的两位弟子。
上一次,因为林凡月无故被王若冤枉,她已经开始讨厌王若了,这一次再次被冤枉,她对王若此人已是厌恶至极。若不是想着自己寄宿在巫山派,恐怕早就和王若大打出手了。
王若也是碍于司徒婉清在场,不敢动手。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