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作为与黄龙齐名的军师联盟。乱世之中选择辅佐曹家,在统一北方后,终于要攻略南方了。
在庐江郡有铜雀的势力不奇怪,绮世震惊的是周旭的亲生女儿竟然也参与其中。资料上讲周彻自小都在吴郡,那她是何时加入铜雀的?
要知道黄龙也曾与江东联合,但孙羽死后,孙家驱逐大乔,切断了与黄龙的联络。但孙家也没有选择铜雀的辅佐,而是依靠江东四姓,凭借地方豪族的力量争霸天下。
绮世自然是对周彻不在意,对周彻背后的铜雀也不畏惧。她只是担忧,曹家校事府参与进来,那可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机构。
要防备更高级别的攻击,在庐江郡的青云兵数量不够用了,必须要从后方再调集人手。
但那样一来,南平城的防卫又会出现空虚,很难说建安县的陆谦不会产生吞并之心。
怎么办呢?绮世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离开黄龙,她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黄龙的人才和细作,大部分都控制在先生手中。
但此时无暇处理,还要解决当前的问题。“张一同,现在、立刻、马上从北门出城,然后一路向北,离庐江郡越远越好。”
张一同哭丧着脸,道:“阿世,我能回家收拾东西吗?”
“万万不要,如果你走迟了,就可以见识一下庐江县的水牢了。”
张一同是个明白事的人,他对着绮世拜了拜,转身便跑。
看到绮世的脸色极为严肃,花蝶道:“阿世,事态有这么严重吗?”
“花蝶,这里不能留了,你速速赶往江夏,与步练师取得联系。就说按计划行事,等待庐江军对江夏发动攻势。”她又道,“擒虎,你把分散在城中的青云兵聚集到这里,进行战备。”
魏擒虎面露狰狞,发狠道:“阿世,我现在就带人拆了太守府!”
“准备好便是,我们越集中,庐江军反而不敢下手。”
“啊!”
绮世点点头,道:“张一同这条线必然能查出来。就算周公瑾查不到,周彻也会让他查到。”
花蝶道:“要不我们先下手?我就说嘛,直接把她脸划了算了,张一同非要试探她。”
“有公子在,我们不能动周彻一根手指。有铜雀在,你们出入也要当心,小心有人暗算。”绮世站起身,脸色凝重,就如同外面的天色一样阴郁。
花蝶追上来,拽住绮世的手臂,“阿世,你要去哪里?你把我们都安排好了,你自己怎么办?”
绮世笑道:“我自然是回太守府了,公子在那里我也就在那里。”
“哎!从前我光听小步说,说你这么做不值得。我今天才知道,她说的不假。那周彻明显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公子还维护她!”
“美人心计,外人怎么能看得出?如果我不是整天在阴谋诡计里挣扎,我也不会怀疑她。就这样吧,周彻不会从暗地里对付我,我的人是安全的。”
果真让绮世说中了,她刚一回到周府,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十几个庐江军兵士守在会客厅,绮世本来想绕过去,没成想孙绍出现,叫住了她。
“阿世,你去潜川仓库了?府里的人都在找你,你快随我来。”
绮世故作惊讶道:“是啊公子,我不去那里还能去哪里?”孙绍低声道:“骚扰周彻的人找到了,是人牙市的闲汉。他招了不少东西,说是被人用钱雇了,要他办事。”
这两句话信息量很大,张一同只是雇人去调戏周彻,好让她当街出丑,败坏她的名节。在路上绮世一直在思索,为什么能在庐江地界上雇佣到人去调戏太守的女儿。
可能是因为有人见钱眼开,也可能有人是……顺水推舟。如果是后者,绮世必须提起万分的警惕。
“那雇他的人找到了吗?”
“说是已经拿住了,总之你先跟我来,周伯伯想见你。”孙绍按住绮世的肩膀,急道,“阿世,你如果心里有事,一定要先和我说。”
绮世笑了,她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我们快去吧,别让周伯伯等急了。”她的身体微微一晃,趁势摆脱了孙绍按在她肩头的手。
如果张一同被拿住……后果不堪设想。周旭不是不知道孙绍有部曲,这在江东的豪族高官里普遍存在。虽然周旭对绮世还不错,但她如果威胁到周彻的人身安全,做父亲的周旭估计不会放过她。
孙绍带着绮世来到会客厅,此时周旭坐在上座,两列都是庐江郡的高级将领。有昨日见到的朱恒,也有曾在周府见过的陈泰。还有几个人,绮世只是见过大略的画像,大体对的上名字而已。
“周伯伯,阿世回来了。”
周旭沉声道:“阿世,我有几句话想问你。这里没有外人,你如实回答。”
“好的,义兄。”这是绮世第一次叫周旭义兄,她要试探周旭的反应。
周旭脸上没有异色,道:“我本来要问云汉,但我也知道,青云兵平日里都是你在打理。你很能干,上次出城救援,还多亏了青云兵。”
绮世没有讲话,孙绍看看绮世,却发现绮世没有回应他的眼神。
“昨天彻儿在街上被人缠住,陈县尉很快查到了那人的踪迹,今晨就把他给拿住了。由此追查出这桩事件的罪魁祸首……”
绮世听着,生怕下一句是“罪魁祸首是一个来自外地的人牙子。”
周旭没有说出这句话,而是道:“他说他是被一个女子雇佣,这女子给他五两金子,外带彻儿的画像。”
不详的预感,绮世嗅到了危险的临近。接下来周旭旁边的陈武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张裁的四四方方的蔡侯纸。他走到绮世面前,展开。
孙绍倒吸了一口气,绮世不用凑上去也知道,这种形状大小的纸是她亲手裁的。这是她在后世准备艺考时形成的习惯,便于进行人物肖像练习。
只是上面的人像却是她从未画过的,她画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画的就是周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