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床榻上,一名满脸煞白的女子正拼命咬着白布,汗如雨下,手指几乎要生生的把床板给抠出洞来。
而女子的下半身,已经被大片的血液染遍,看起来触目惊心。
床上,房间里,尽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血腥味。
“救救我,好痛!”
女子痛苦的喊着,然而让她绝望的是,房间里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助自己。
只有她越来越虚弱的呻吟。
“王爷,王妃在里面快撑不住了……”
府医在外面焦急的不断徘徊,但是这个王府的真正主人却冷冷的命令着。
“你们谁都不准进去。”
“这个孽障是她用药向本王骗来的,也应该由她自己来负责到底。”
赵慕浅听着外面男人冷的像冰窖一般的话语,脸上不禁出现一丝苦笑。
这个男人,竟憎恨她到如此地步了吗。
所以才会这样狠心的把她丢在鬼门关旁,却连一点儿关心也不曾有。
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就算是一点点虚伪的关心,她也甘之若饴啊。
早产儿本就危险,如果还坐视不理的话,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的。
“孩子,坚持住……”
赵慕浅煞白的小脸上却透露出一种倔强。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她能在这吃人的王府苦苦坚持那么久的支柱啊!
可是赵慕浅只感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在不断的流失,下半身宛如被千斤锤拉着一般不断下坠。
最后眼前一黑,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当赵慕浅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入眼的却是新颖的房间,垂眸看去,却发现她睡在了一张干净的大床上,周围,是不断忙碌的府医和下人们。
“王妃,你终于醒来了。”
一名清秀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好像例行公事一般询问着赵慕浅,手中的银针却没有因此停下。
这个男人,便是享誉整个大齐王国的神医,方子杰!
但这是鲜为人知的是,方子杰同样是大齐三王顾言风从小便陪伴到大的好兄弟。
“你现在身体虚弱,我已经大概用银针帮你封住了穴位,还请王妃好好休息。”
早就从顾言风的嘴里听说过赵慕浅,所以看她时眸光中带着一丝轻蔑,态度更是不恭之极。
心思歹毒,手法狠毒,这女人如今算得上是恶有恶报了吧。
“我的孩子呢?”
赵慕浅挂念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那七月便早产的孩子。
自己还没能够见上他一面,四下环顾也没又孩子的踪影。
“王妃,你因为气血不足,那个早产儿被我们救治的时候已经胎死腹中。”
方子杰面不改色,依旧忙活着为赵慕浅进行针灸。
闻言,赵慕浅一个激灵的从床上坐起。
“我的孩子,已经死了?”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着双眸,根本不顾此时疲软的身体,不停喃喃自语道。
“王妃还是好好休息吧,否则只会让你的身体更加的虚弱。”
方子杰望着女人愣怔的样子,嘴角掠过一抹讥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呵,做作的女人。
“他在哪儿?”
方子杰还未踏出门口,砰的一声。
赵慕浅竟然就这样直接冲下了床,赤足在房中不断找寻着。
“我的孩子,在哪?”
这可是在自己肚子里呆了足足七个月的孩子啊,这可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啊,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王妃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遗腹子本就不吉利,王爷已经派人焚烧了。”
方子杰看着屋内这个疯狂的女人,眸色深了深,嘴角挂着一抹玩昧,说着来的话更是让她绝望。
“况且今日是王爷的喜日,还请王妃不要煞了风景才是。”
听到这句话的赵慕浅突然呆住了,但很快她竟然大笑了起来,接着冲出了房间,来到了还在飘着大雪的室外。
数九寒天,赵暮浅却就这样赤足行走在雪地中,根本不顾自己方才小产完的身体。
顾言风,很好。
我孩子的忌日,竟是你的喜日!
两行泪就这样突然从赵慕浅的眼眶中流了下来,她就这样迷茫而又绝望的看着远处顾言风住处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