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昌由之常常开会开到深夜，几乎回家的时候都很少，直接就在行里睡了。
今天仍是照旧，会议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其他人都走了，昌由之一个人在会议室里，双腿翘在会议桌上闭目养神。
鲍常行前天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注意最近珠港市的金融市场，好像有点儿不平常。
联想到这一次海外港商银行同时莫名出现支付危机，昌由之不得不多想。
而且昌家那边查到的消息并不乐观，看样子幕后的人还有下一步的动作，那鲍常行说的金融市场动向就很重要了。
如果下一步对方的目标瞄准的是珠港的港商总行，那他必须得早做准备，不然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正在冥神细想中，突然会议室的灯被人关了一半，恰好是他头顶上的那几盏吊灯，光线顿时暗了下去。
门口处的灯亮着，光线渐变，照在倚在玻璃门上的女人身上，白炽的灯光流泻下来，勾勒出女人丰满的身材。
“行长，您还没走？”银行办公室助理柳茜茜妩媚一笑看向他。
他扶额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虽是疲累到了一定程度，但通常赏心悦目的女人就是他的兴奋剂，他勾了勾手指，“茜茜，你知道我没走还关灯，想干什么，嗯？”
柳茜茜当时是他招进来的，刚进来时她大学刚毕业还很青涩，一年过去了，青涩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妩媚，怪勾人的，尤其在是深夜时分。
其实柳茜茜个人能力还不错，名牌大学毕业，不然也不会过关斩将顺利进入港商银行，而且还是行政岗。
但小姑娘的心思也很活络，这一点倒和她的智商相得益彰。
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在行里如鱼得水，而且嘴还很甜，把所有人都哄得很开心，当然也包括他这个最值得哄好的行长。
有几次小姑娘老是要请他吃饭，说是感谢他，他没答应。
他太清楚这小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今晚多半也是故意等着所有人开会都走了，等了半天不见他出去，才会大胆找到这里。
想这些的时候，柳茜茜已经走到他跟前了。
入秋的深夜，气温不高，柳茜茜却只穿了一件浅黄色刚到膝盖上方的连衣裙，领口还是V字，若隐若现的大片雪白，刺激着人的视觉感官。
她的手从会议桌边沿轻轻划过，最后停在他翘在桌上的脚踝处，大胆又魅惑地扫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再开口时声音不知软了几个度，简直要酥到人骨头里了，“昌哥哥。”
昌由之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谁让你这么叫我？”
“你忘了，你之前喝醉给我发语音，还说让我私下里别叫你行长，叫你哥哥。”她又嗲又糯地说着，又凑得近了些，胸前那片如雪的肌肤看起来像是软绵绵的棉花糖快掉到他的怀里了。
昌由之一脸坏笑，悄无声息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从桌上撤下腿来，慢悠悠地站起来，从椅子上拽起外套，“走吧，哥哥请你吃宵夜。”
昌由之开的是一辆宝马i8，最新款，提车还不到两个月。
上车时，柳茜茜很自然地去拉副驾驶的门，试了几次，没拉开。
昌由之笑笑，冲她扬了扬下巴，“坐后面，前面车门坏了。”
柳茜茜不疑有他，上车后，嗲声嗲气地问：“哥哥，你不是最近才买的车吗？怎么门坏了？”
昌由之随口胡诌道：“前几天有人坐我的车，开门不小心弄坏了。”
“女人吧？”柳茜茜有些酸溜溜的语气问道。
昌由之从后视镜里看她，目光里带着些轻蔑，语气却是调笑，“你哥哥的车能坐男人吗？”
“哥哥，你真讨厌！”柳茜茜故意撒娇。
昌由之一晒，打开了车载音乐。
都是一些英文民谣，自然也有那一首《water》。
几首歌播放完，安静的片刻，柳茜茜好奇，问他，“哥哥，你怎么听的歌都是这种风格的，不像你啊。”
夜晚道路两旁的灯穿梭流动在车内，像是电影镜头里慢放的场景，昌由之沉浸在往日的旋律中，渐渐陷进去，仿佛有一双手在泥淖里抓住了他的脚腕，将他往深渊里拽，他自甘沉沦，无怨无悔。
“这确实不是哥哥的风格。”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不过背对着柳茜茜，她并看不到他脸上繁华落尽的表情，他从来都不喜欢听这种小调，但有人喜欢，他爱屋及乌，不喜欢也要装着喜欢，一遍一遍地听。
突然间兴趣索然，连吃顿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于是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调了头，又往来时的方向开。
坐在后面的柳茜茜不明所以，娇声问道：“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哥哥累了，想回家睡觉。”昌由之有些烦，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柳茜茜却以为他话里有话，心里巴不得和他一起回家，可还要惺惺作态，“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以前的昌由之肯定也就顺水推舟了，尤其搞定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小绿茶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不过现在他没兴趣，刚才说带她一起去吃夜宵也不过是嫌自己一个人闷，有个戴着面具不厌其烦地给他唱戏的人也不错。
他轻哼一声，歪过脑袋朝后面瞟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自己回家睡觉碍着你了？”
饶是柳茜茜再傻，也听得出昌由之刚才的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而且他也没再继续陪她玩哥哥妹妹的角色游戏，那两人之间的关系陡然回归为上下级，柳茜茜讪讪道：“那您把我送回行里吧，这么晚了，我回家也不方便。”
她话里话外还是在暗示他，奈何昌由之今天像是个正人君子，完全不接茬，“行。”
之后昌由之关了音乐，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快到总行时，电话响了。
深更半夜的，昌由之还以为是无良骚扰电话，扫了一眼，却一下子乱了方寸，忙戴上蓝牙接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