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场景,李诺等人的愤怒更上了一层楼。同样是悍匪,平时都是作威作福的山大王,这次可是实打实的被欺负到家门口来了。若真是兄弟们真的被当作牲畜食用,那说什么都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李诺右手紧紧按在刀鞘上,再次强压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对方还没有现身,现在就因为愤怒直挺挺的冲杀过去有些太不理智。
继续前行,山洞边不断出现山寨的衣物,山寨里的衣物是有标识的,老虎是寨里的特征,每件贴身衣物上都有寨中女人绣的老虎图案。所以他们不会认错,这就是自己兄弟穿戴的,光是看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炽热。
走了没多远,前方又有一转角。由于是寨中山洞的缘故,众人对路也是熟悉,知道过了这转角便是洞内最大的空间。能听到有阵阵嬉笑声从其中传来,他们知道,那伙贼寇就在对面。
出来的兄弟大部分佩戴统一配置的马刀,也有几个手持弩箭。弩和弓相比较,威力巨大。而且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可以操作,即使是不太会使用的人也能够很快地成为用弩高手。缺点是换箭速度较慢,一般一次只能射出一发,若是没有命中,换弩箭又需要一些时间。但雷山寨的弩机不同,李诺喜爱研究奇兵类书籍,在其中一本书籍中看到古人有制成过连弩一说,但不知为何没有广为应用。就依照上面的介绍,钻研了许久,自己研制出了可以连续射击三发的弩机,且换箭速度在这一年多里不断改进,如今中途的换箭速度已经是比单发弩还要迅速。
李诺将身边弟兄手中弩机拿走,又顺手从他背后箭袋中取出三枚箭矢,装入弩机,然后紧握,向转角的另一方向小心翼翼探去。
寨中弟兄们各个紧握刀柄,眉宇间充斥着杀意。这等杀气,若是让鬼魂撞见,怕不是都要退避三舍。
转角的另一边是一个宽阔的洞中天地,可容纳百人有余。右侧有一小路通往其他山洞,洞壁上挂着几把火炬,烈焰将整个洞壁映照成红色,与外界寒冷的雪原形成鲜明对比。
洞中有四五十个身着统一服饰的男人,各个膀大腰圆、膘肥体壮,若不是知道他们是人类,还会以为是一个庞大的熊族。
这行人此时围着一团巨大的篝火,仿佛在举办一场宴会般。洞壁上散落着包袱和武器,而在李诺所见范围的最远处,正绑着几十个衣不蔽体的人,从远处看,只见肤色中还映衬着一些红色,很明显是都受了重伤。
看到篝火之上的场景,李诺眉毛紧皱,背后汗毛根根树立起来。这群人中间的篝火上,有一个正在被烤制的人,身上无一衣物,很明显这人已经死去,但并没有被切开分尸,而是把整个人架在篝火之上,身上被刷上油和一些调料,通体金黄,带有一些红色,散发出一种没闻过的肉香,就像烤乳猪或是烤全羊一般。
里面的人个个喜笑颜开,一看就是做多了这泯灭人性的勾当。旁边还有几个妇女被一群贼寇围着行苟且之事,从这角度看不清妇女们的长相,但若是女子,那便不是自己寨上的人。
李诺突然想到一点。自己来的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一个村民,按理说如果贼寇们在距离村子几里路远的山洞中,村中老弱见惯了自己这些匪寇,胆子也不会那么小,应该不至于家家户户大门紧锁,除非有什么比打家劫舍更让村民感到恐惧的事。而且林雁马栩只带了二三十人下山,山洞中不应被捆如此多的人,难不成被抓来的还有村民?
他的猜想没错,当一个光着屁股,膘肥体壮的男人侧过身,李诺看清了其中一个女子的样貌,那不就是在村西头卖烧饼的孙姓女子?这女子长得倒还是不错,只可惜家里男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也不下地劳作,每日只会在家饮酒睡觉,动不动还会对自己女人打骂一番,如今这般,就算女人活着回去了,也是要被自家汉子打死的。
见到这些食人魔一般的贼寇,寨里的弟兄们各个怀恨在心,愤慨激扬,一个兄弟再也忍不住了,手按刀柄的力度大了几分,作势要抽刀冲去,赵梁见他如此,立马把他卧刀的手按住,低声说:“再等等。”
赵梁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此时一身高九尺有余,高于常人两头左右的威猛男人从山洞右侧小路中缓缓走来,他手中握着一把和他身高大相径庭的长刀,刀锋锐利,杆长一丈,尖约一尺,刀刃相比普通长刀,坡度要缓一些,刀柄处刻着豹子一样的图腾,是把神兵利器。此人留着不长不短的雕胡,将半边脸都覆盖上,眼球突出,鼓睛暴眼。眉宇间透露出阴狠,一看就是一狠辣角色。
此人用刀杆在地上敲了几敲,声音震耳欲聋,可见这刀的重量和人的力度有多大。
底下正把酒言欢的喽啰们各个停止的手上的动作,连在一旁行苟且之事的众人都提上裤子,起身行礼,一套动作不敢有丝毫怠慢。可见这人地位不俗,肯定是个头目。
“曹哥,曹哥。”喽啰们个个谦卑地唤了一声。这男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身。随后自己找了一宽石,坐了下去。喽啰们赶紧围去,面对他形成包围,一个个盘腿坐在地上。
“吃饱了么?”男人地声音浑厚有力,是习武多年才能发出的嗓音,能看出来此人内功深厚,与常人不同。
底下喽啰们赶紧回应“吃饱了吃饱了,这趟多亏了曹哥,不然我们大家伙就要被那牛虎之力的蛮子给打趴下了。”
“对啊,那汉子真是莽的罕见,怎会有如此力道?”
“可别吹了,你们那是太弱,你看咱曹哥一出马,再大的牛还不是要被牵着跑?”
“对,对。”
这些喽啰们的议论声在山洞中回荡开来,此起彼伏,吵得人心境不宁。
“好了。”威猛汉子又说了一句,洞中立马安静了下來。“那人是一条好汉,若是跟我们回营中,定能让大将军看好,成就一番伟业。”
“曹哥怕不是高看了他,瞧那个得瑟的臭样子,还比不上曹哥一根手指头呢!哈,还有那个书生样的东西,本来想第一个给宰了,可酸书生酸书生,弟兄们都怕他肉酸,下不去口,等饿了再吃。”
“闭嘴。我看中的人,还有你说话的份?”这被称作曹哥的男人对着刚刚说话的喽啰怒目而视,眼神中瞬间带有杀意。
喽啰赶紧跪下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曹哥,我不该忤逆您的话,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
男人也不吭声,大刀离地,被他抬起。轻轻一甩,喽啰的脑袋就飞到了几米外,其他喽啰再也没有敢插嘴说话的了,都是低着头,不敢看男人一眼。
真是丝毫没有感情的恶魔,李诺见此感慨。
但好在他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自己的两个兄弟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