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药老那边……。”说话的是明权,回来路上他也想通了,撤退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这样一来就是苦了秦天了。
明天摆了摆手,道:“药老那边我去解释,留下一人看守山门,严防偷袭,其他人先回去吧!”
说罢,便向小阳峰方向飞去。
只是那有些萧索的背影依依看出,此时明月内心也不好受。
明月站在小阳峰修复的大殿之外已经有一会了,只见他来回渡步,但又未曾出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无边夜幕缓缓降临。
里面摇曳的烛光隐射出一道精瘦的人影,人影不时晃动,将各种灵药倒入鼎中,不一会,清香怡人的丹液便融至一团,金光大增,老道手中不断结印,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
十粒泛着药香的丹药自药鼎之中激射而出,被药老大手一挥抓在手中。
空气之弥漫的阵阵药香让人心颤,灵识通透、舒爽。
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瓶,将十枚丹药一一放入瓶中,随后大声道:“进来吧!”
明月如蒙大赦,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着大殿走去。
入了殿门,明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师礼:“师叔。”
药老端坐蒲团之上,一张老脸面无表情,让人不知其喜怒哀乐。
“明天又惹祸了?”药老淡淡说道。
“额,没有,应该是有人告密,青林宗大队人马与众弟子在迷雾森林相遇,门内伤亡惨重,折损了近半弟子。”明月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听完之后,药老长叹一口气,道:“你不用担心,先行回去!”
明月站在原地,有些自责的说道:“对不起,我这个师兄有些不称职,害得明天师弟屡次陷入险境。”
药老听完,道:“大可不必,你作为一派之主,做出的选择必须以大局为重,这次之错并不在你,回去好好查查,将青林宗的奸细揪出来,莫让此事再发生第二次,流云如今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谨遵师叔教诲,但明天之事莫不如咱们再走一次,看能不能侥幸遇见师弟?”明月说道。
药老大手一挥,道:“不妨事,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臭小子八字硬,死不了。”
青林宗两位高手离开后一个多时辰,秦天小心翼翼的探出灵识,四处查看一周后正欲现身,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顿时止住身形道:“我都快金丹期的人了,想来感冒风寒怕是入不了身,不好,有危险!”
于是又开始打坐练功。
秦天之前消失的山峰上空千米,两老头鬼鬼祟祟的躲在云雾之中。
暗夜对他师弟说道:“走吧!看来这小子真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早溜了!”
明月还是隐隐有些不安:“这……”
“我说你当掌门也快一甲子的年月了,怎还如此婆婆妈妈的,行事如此优柔寡断。”
“是是是!”旁人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在外威风凛凛的明月掌教居然被训得如此唯唯若若,不敢有丝毫不满。
但事实就这样诡异的发生了!
事实上,流云派内也唯有药老敢这般训斥明月,其它哪怕几位太上长老也不敢如此。
太上长老从辈分来说和药老是一辈,明月见面也得尊称一声师叔。
但修者世界,能者为先。
三位太上长老境界虽至元婴中期,但均已是风烛末年,仙途无望,而明月年未过百,正值壮年,便已是元婴初期的修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唯独药老不同,元婴中期修为,高阶炼丹师,淬毒师,神魂强者。
无论哪一个头衔,都能被其它门派奉为座上宾。
也唯有他,才能让明月心甘情愿的接受训斥。
“哎!”药老也是被明月弄的没辙:“实话告诉你吧,我给明天点了魂灯,从灯焰上显示小天气息平稳,生力旺盛,应该早已脱离困境!”
说完手中出现一盏油灯,但灯底并没有油,只有一根黑色的灯芯连着底下暗黑色的座盘,燃烧的火焰也有些诡异。
没有丝毫温度且不因风向气流等变化而摇动。
“魂灯!”明月口中低语。“您老竟肯花费如此代价为小师弟点灯!既然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魂灯,神玄大陆一种独特的宝术。
修者可将自己的一缕神识引与灯上,旁人可根据火焰旺衰来判定修者生亡。
对修者来说并无大碍,但却对点灯者有着极高的要求。
灯芯不是凡物,乃是由食灵蚕产下的蚕丝编织而成,灯座也是价值连城的菩提木。
最最关键的是,对点灯者消耗极大。
点灯者神识必须得强大浑厚,仅是点一根灯芯,就会损失两成神魂。
神魂不像灵力,很好补充,若是想依靠苦修恢复,怕是没个十年光景根本完不成,更多的时候还得依靠天才地宝。
而补充神魂的天材地宝,每一样,都是天价。
送走明月,回到大殿之中关上殿门。
药老神色一变,远不像之前那般淡定。
他眉头紧皱,双目微闭,望着案台上的魂灯隐隐有些担忧。
平日里秦天的魂灯都是白色的火焰,为何现在却带有一丝血红?
难道真的陷入某处险境之中?
山中起伏的蛙声渐渐平息,此时大地之下缓缓升起了一层血雾,无边无际,笼罩了近半个大陆。
群山之中,不时有猛兽咆哮,凄惨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村落之中,烛光摇曳,原本早就入睡的一些妇女老弱皆觉得心神不灵,久久无法安睡。
原本静谧的山涧此刻却不时有小儿啼哭,夫妻吵闹,老人叹息。
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在此刻爆发,精神也变得颓废不堪,极易动怒。
天边明月也如同一个磨盘一般,圆润照人。
但原本银白色的月牙此刻却如同少女唇红一般,阴森且妖冶,让人不敢直视。
山巅之上,一群灰白色皮毛的狼群对着天边血红吼叫。
“嗷呜……。”
“嗷呜……。”
“嗷呜……。”
穿过重重山脉,向着远方扩去。
秦天原本盘腿而坐,此刻也站起身来,望着山里肆虐的血雾有些头疼。
突然,异象陡生。
血色空间一阵翻涌,随后一幅幅画面出现在秦天眼帘之中。
苍茫天地之间,荒凉且古朴,原本明亮的天空也是一边蔚蓝,一边猩红。
最让人心惊的是,天空十日并出,炙烤的大地奄奄一息,田河干旱,湖泊龟裂。
苍穹之下,两道伟岸的身影正在大战。
一道身影浑身气宇轩昂,手持一柄巨戟,身上穿着霸气的黑色战甲,铮铮发亮,威风凛凛。
另一道身姿伟岸,身着白衣,抬手投足之间仙气盎然,英俊的剑眉下两颗明亮的大眼,比天边星辰还要耀眼。
手中一柄仙剑,凛冽的剑气飘荡在天地之间,掠出百万里依旧无法消散。
两人皆身高数万丈,脚步一动,引得大地之上山川倒塌,天摇地动。
一掌击出,哄……
一座座万米高山在铺天盖地的气流下荡然无存,倒塌的碎石将几处山谷填成平原。
黑衣战甲男子手持巨戟,与白衣男遥遥相对,口中暴怒。
“古灵,你当真要拦我?”
“人王,你胆大包天,以下犯上,竟敢妄想弑日,我自不会坐视不管!”古灵长衣飘飘,洁白的道袍哪怕连番大战,也不染尘埃分毫。
“哼!”人王口中一声冷哼:“金乌作乱为祸人间,害得大地生灵涂炭,理应当斩。反倒是你作为天地间第一战将,不为名除害,反倒助纣为虐,如此行径,实在是让人心寒。”
“诸神犯法,也理应交由神庭来审判,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人王做主?”古灵劝道。“你还是好生掌管你人间之事吧!莫要乱了分寸。”
人王丝毫不以为意,战意滔天问道:“神庭?
金乌乃是天帝帝俊和羲和所生,谁敢判它的罪?”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古灵冷漠道。
人王气急:“你这是打算赤裸裸的包庇金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