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规划书是目前吴解唯一没能透彻掌握的宝物,也是系统唯一作了评价的宝物——它和我一样可与你的灵魂结合,不受我们的规则控制。
让吴解高兴的除了不用担心生产线升级、这本书被回收外,还有系统所说的第二句话:
“宿主是第一个拥有此书的人。”
每代宿主在一级时都拥有十次抽奖机会,对系统所说的经历过许多任宿主在数目上作了预估,又对转盘上从一开始就没再增添的宝物作了预估,吴解勉强算是相信自己成为命运规划主是基于运气。
无疑,抽中命运规划书,非常符合吴解心里的预期,也因此,他对脚下的少女产生了比之前更浓厚的兴趣:
“万事万物皆有命,形而上者本为运,掌众死生吾奉主。”
会是她的命运到了紧要关头,即将决一生死才触发了命运规划书吗?——吴解心中有了这样的猜测。
在之前,他得到命运规划书的认可后,原本以为三叔会是书上第一人。现在看来,三叔要稳妥得多,甚至他的怀疑都是错误的。
这让他更加细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少女对即将应对的大祭司表现的紧张,她蹲坐着,双手不断变化抱着拐杖的姿势,似乎也不敢抬头看头顶的星空和前方的阴影。
过了一会儿。
张开的书页上,吴解的眼前,浮现了两个笔锋豪迈、碗大的毛笔字样——生,死。
芳汀不比先前表现的惊奇,她看见后,转头问吴解:
“这两个是字?我不认识。”
吴解摸着她的手说:
“比划简单的是生,复杂一些的是死。
这大概预示着那位少女能不能活过今晚。”
他接着笑道:
“既然你也看见了,那她的生死就交给你来选择吧,我会让你看见选择的结果。”
那位少女的生死吴解并不关心。他这样随意一说,也只是为了通过无关紧要的人搞懂命运规划书。
毕竟,除了简介,这书只剩下一挞白纸。
而凭他的经验判断,只有完成上一页的选择,才能翻开下一页,如此直至最后一页——命运规划书才会奉自己为主。
这或许也才是此书认主的真正过程。
吴解要搞懂的便是:
命运规划书会不会对自己的选择做出评定,是否他无论如何选择,最终的结果仍然不变?
得不到任何的信息与交流,也让吴解对能说会道的系统增添了一点好感。
芳汀虽然不识命运二字,但她的遭遇却是让她对命运有了深刻的感悟:她的命运掌握在吴解手中。
另外,主人展露出来的手段于她的震惊还远没有消弥。
因此,听明白自己能选择别人的生死,芳汀没有考虑其中的真实性,慌忙摇手摆头:
“我…”她很想找一个能说服吴解的理由,但她高估了自己,连完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吴解大概能猜到,芳汀善良的心性早已在同情那位少女,不想让自己给她多加伤害。
一大批人的脚步踏在石板路上清晰可闻。
之前的火光,歌声、乐声,像是在宣示隆重,早已停歇。
弯道处,月光的汇聚下,四个壮汉抬着粗木架,木架上搭建了一个比他们脑袋还高出几分的红色圆台,圆台上盘坐着那位大祭司:
红色长裙,白色面纱,黑色长发,额头上方带着象征太阳的金色发饰,夸张意味十足,伸出去的枝丫比肩头还长;
而细看姿态,眉眼和肤色,却是和脚下那人卸去伪装后差不多大的少女!
芳汀没有吴解那份眼力,感觉到他变成握着自己的手,于是便问:
“那位大祭司长啥样呀?”
吴解看着她说:
“不是老头儿,也不是老太婆。”
过后,想了一下接着说:
“如果你身上再多点肉,比她更适合做大祭司。”
芳汀不解,皱眉问:
“这和我有没有肉,有什么关系?”
吴解想起芳汀现在的脑回路还非常单纯,于是给她说了变了花样前的本意:
“没太大关系。
那位大祭司年龄应该比你还要小一点,估计没你长得好看,但比你胖,也就是丰满一点。”
“哦…我太瘦了。”芳汀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所以你要多吃点肉。”吴解笑着对她说。
……
那位大祭司停在少女跟前。
其他二十来个人将她们围在一个大圈中。
少女没有站起身,甚至没有伸下腿,只是双手举过头顶,中指尖相碰,做了一个大圆圈,欢迎大祭司的宗教礼仪。
其他人也和她做着相同的动作。
“信仰日神!”大祭司微抬头,双手张开,却没有合拢,清冷的声音结束了相见的仪式。
她的眼睛盯着那位少女:
“夏日的神,可能在每一个信徒与非信徒的身上复生,踏上神创造的乐园,每个人都有这种可能。
这位年岁较大的信徒,今夜可能神就要为你降下福泽,抚平你的哀伤与痛苦,你愿意带领我们去迎接神的新躯吗?”
少女似乎比其他人更懂得祭司话里的含义。
她颤巍巍的起身,合掌下拜。
紧接着,在前为大祭司引路。
队伍重新发动,大祭司的面孔与吴解二人擦着过去,他们都看了个明白。
那位大祭司似有所感,偏头凝视了一两秒。
“她看见我们了?”芳汀问。
“有可能,但很小。”吴解说:
“放心吧,我们在里面是绝对安全的,就算她有所发现,多半也只是我们脚下产生的阴影。”
吴解没有过多解释,接着对她说:
“虽然不知道那位大祭司用了什么手段掌控了一大帮信徒,但看她的说法,一直在准备神的新躯体,我们也被算在了其中。”
“当然了,这个不重要,她能不能找到我们还是回事儿呢。”吴解笑道:
“但是,那位少女因为我们离开,这些人回头扑了一个空,欺骗大祭司,她肯定会面临危险的,甚至是杀身之祸。”
“所以,”吴解看着她,“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你要她死,我们就不回去,你要她活,我们就回去帮她。
当然了,她本就是与我们无关的人,甚至想要加害我们,因此,你随意选择都可以。”
芳汀见那些人走远,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们去救她吧。”
话落,二人眼前,只留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