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的山谷,一个黑影在山间飞驰,几十个腾空步之后,他已立在一座壮观的山庄面前,暗庄大大的两个字雕刻在上方,龙飞凤舞。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深谷之中,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个巨大雄伟如宫殿般的山庄。
“北少爷!”两个大门外站岗的侍卫恭敬的朝北湛躬身行礼,可见训练有素。
“幸苦了。”北湛温和的应了一声后,就径直爬上台阶,进去了。
两个侍卫都感动万分,他们这些兄弟都是各个山头的匪窝,却在几年前被这个庄子的庄主给全部收服,现在少说也有七八千的人了。庄子的主人呢各个凶神恶煞,那大主子更是冷的像一团冰块,要说这里的人没一个不惧怕他的。就只有刚才那个叫北湛的少爷,只有他对人最好,就连他们这种最卑微的人也是极好的。
两个侍卫还在感动之中,便稍微有些放松起来,都在张望着北湛的背影。没注意到门口一阵阴风扫过,等他们反应过来,脖颈早已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卡住,连呼吸都是困难的。视线开始模糊,只看到一片墨蓝色的衣角。
“庄....主.....”可是,等他们反应过来想开始求情的时候,已经魂梦归西。
冷冷的看着瘫倒下来的两个人,汐暮残空瞪了眼门后听见动静前来的一队人马,那队人无一不是打着冷颤,虽然一向知道汐暮残空的残忍,可是却每一次止不住的颤抖。
“拖出去,以后再有这种心不在焉的侍卫,死的就不是全尸了!”
汐暮残空面无表情的闪身就往里走去,只留下余音还在回转,侍卫们慌忙的上前收拾尸体,替换了两个侍卫守在门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茼蒿孩子睡梦中被人摇醒,迷糊中看见一张温和的面容,正在微笑的北湛。
“大师兄?”茼蒿揉着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下周围,还是冰尘的房间。对了,北湛回来了,那他,是不是也回来了。想到这一点,茼蒿激动了起来,“大师兄,主子还好吗?”
北湛无奈的摇头,“傻妹子,主子是何等人物,你还不放心吗?大师兄听说你受伤了,特意带来了苗疆灵药给你,你看。”北湛从怀里摸出一个墨色的药瓶,放在茼蒿手中,“等会让小师妹替你敷上,这药可灵了,不但伤恢复得快,还不会留下一丝疤痕。”
“真有那么灵?”茼蒿轻笑着,不过她心里却是真的很暖,北湛一直都是汐暮残云的贴身侍卫,这样好的药北湛是不会有的,除了汐暮残空,这一定是他的意思。
“呵呵,那是当然,好了,我去叫小师妹来,你好好休息,明天主子恐怕又要给你任务了。”北湛同情的看了眼茼蒿,见她转冷的脸庞,轻轻一叹,迈出房门。
茼蒿将药瓶握在手里,越来越紧。原来又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是啊,无情如他,又怎么对在意她呢?她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颗棋子,随时可以废弃。
窗外的冰临冷冷的看着茼蒿的一举一动,微风吹起他身上白纱,飘逸若仙。茼蒿,你的眼里只有他,你只要肯回头,就会发现我一直在原地等你,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呢?
夜风微凉,借着一弯明月,冰临踏入汐暮残空的专用温泉浴池。烟雾腾绕,只听见哗哗的水声和夜莺的歌唱。
“你来干什么?”汐暮残空的语气慵懒,没有平日的冷漠,却还是极不耐烦的。
冰临冷哼了一声,竟是一点畏惧也没有,倒还三两下除了衣物走进池中。
汐暮残空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并排着倚在光滑的假山石上,看着漫天的星宿。两张英俊的脸庞,一样深邃漆黑的丹凤眼,一样喜欢轻抿的性感薄唇,原来他们二人竟还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
“大哥,非要蒿儿去吗?”半响,冰临才闷闷的出了声。
“舍不得?”汐暮残空的语气依旧慵懒,却透着冰冷与严厉,“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你还有更大的事要做,怎么可以纠缠于这些儿女情长上?是不是非要她死你你才会死心?”
“你敢!”冰临猛然站了起来,双眼冒着火光,“蒿儿若是什么时候不见了,我也就再不也认你这个大哥了!”
“你说什么?”汐暮残空声音冰寒,好像这一汪汨汨的温泉也给结成了冰一般。他气愤的一掌击向身边凸起的假山石,顿时变成一堆粉末飞散在天空。
冰临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的杀机,他也有些后悔说了那么伤他的话来了,“大哥,对不起,可是蒿儿对我真的很重要,只要你不伤害她,我还是会继续听你的。”
“坐下!”汐暮残空冷冷的命令着,冰临只好一屁股坐了下去,溅起无数水花,把汐暮残空满脸浇了个透。
“你就这么不满吗?”汐暮残空冷冷的声音里多了丝无奈,他的这个弟弟真是他的克星。他本就是个冷血的人,可是他弟弟却偏偏不吃硬,不过还好,只要他肯妥协,冰尘还是会让步。
“我当然不满,更不满的是蒿儿居然会爱上你这样的人。”冰临小声的咕哝了一声,还是落入了汐暮残空耳里。
“你知道的,你大哥这辈子是不会再有情这个字了。”汐暮残空无双痛苦的闭上,十二年前的羞辱一遍一遍的出现在脑海,惨死的母亲苍白的脸颊,嘴角汨汨的鲜血流向她那赤.身.裸.体的腰间。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那恶人糟蹋,到后来的咬舌自尽。而他彷徨不安,只有在师父无声的控制下妥协。当时的他,十五岁,而他同胞的弟弟,却只有八岁,还好,他的弟弟没有看见那血腥耻辱的场面,那么深刻的仇恨,他一个人背,一个人替母亲报仇,一个人帮他的弟弟铺好以后的路。
“大哥.....”冰临虽然不知道大哥的仇恨为什么那么深,却还是知道一定是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不然,他也不会借以假死而金蚕脱壳。
汐暮残空冷哼了一声,不再想那些场面。冷冷的提醒着冰临,“你就不该为她所牵绊,你也知道她心不在你那里,你还是舍不得放手。”
“是舍不得放手,那还不是因为她喜欢的人根本不可能喜欢她,才给了我更多的幻想。”
“那你想怎么样?”汐暮残空挑眉,忽的又像恍然大悟一般,“哦,那我现在就去让你没了幻想。”说完起身,眨眼已到岸边,将墨蓝的袍子松松的系上,湿漉漉的黑发贴着他露出的胸肌,无端透出一股性感与妖娆。
“哎,大哥,你站住!”冰临也从水中腾飞起来,可是他的大哥早已经走了,只好尽快的将他的白色衣袍随手穿上,急急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