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山山高林密,人烟稀少,道路狭窄曲折,只有黑骊适合行走,攀登那里的山路。于是,犬目费尽心机,搜罗了鬼子队伍公养的黑骊,又从当地老百姓手里,强行征用了不少黑骊,终于拼凑了一支骑兵,训练了一番,准备用骑兵开路,先对大黑山突击扫荡一次,摸摸米将军这边的底。
紫花己经治好了百山的惊恐之症,又为不少重伤员疗好了伤,早就想带阿刀离开大黑山,踏上寻找父亲母亲之路。可是紫花又奈不住表哥的一番苦留。紫花知道这是为了皮皮的缘故。皮皮与阿刀己经很亲密了,可是他依旧不会说话。皮皮对将军己经有了一种亲密的感觉,不再抗拒将军的亲近。皮皮对其他人也不再抗拒、躲避。
可是皮皮终究是个地灵兽养大的孩子,虽然他己经知道自己是个人类,但要他学会人类的多数行为,却还差得太远。所以将军苦留紫花,完全是为了皮皮作想,因为阿刀是皮皮第一个接近的人,年龄也相差不多,这是对皮皮来说,最好的学习对象,最亲近的伙伴关系。
阿刀幼小的心里,却没有妈妈紫花想的那么多,大黑山里的一切,包括树木花草、鸟兽小虫,都是新鲜有趣的。皮皮与两只小兽,也成了阿刀最好的伙伴。外公外婆虽然是亲人,却一直没有见面,因此他们此时在阿刀心里,只是淡淡的的记忆。
为了皮皮多个伙伴,将军又吩咐米九把他的儿子米瓜带来,与皮皮、阿刀作伴。
犬目的骑兵进入大黑山时,阿刀正与皮皮、米瓜、小兽、以及小绿小蓝几只小鸟,正在一个山洞边玩耍。小伙伴们中断了嬉戏,躲在山洞边好奇地看着这一队人马耀武扬威地开进了山里。米九急急忙忙地招呼他们赶紧进山洞躲藏。
米三按照将军的布置,早已在树林中埋伏了一支队伍,静待上山的鬼子骑兵。
眼见鬼子骑着黑骊越来越近,远处林中传来的一声浑厚重浊的兽吼。就只这一声吼叫,鬼子所骑乘的黑骊纷纷大惊失色,有的开始狂奔乱蹿、有的驻足哀号、有的则甩下背上的鬼子。鬼子的队伍顿时大乱。带队的野豕赶紧约束队伍,可是他的部下却人慌骊叫,谁也不听他的。野豕身后的黑杞骑的是一匹年老耳聋的黑牠,见状赶紧催动黑牠开溜。黑牠因为耳聋的缘故,倒也不怕凄历的兽吼声,在干瘦的黑杞的催促下,撒开四蹄,越跑越快。几匹黑骊,有的骑着鬼子,有的已甩下鬼子,也跟着黑牠奔向山外方向。
黑松在埋伏的地方站了起来,心里很是后悔。他早就瞧见了野豕身边的黑杞,心想这回这个熟悉小黑山、老是带着鬼子找自己麻烦的奸人,这回怕是要落入自己手中了。可是不料这家伙还没有走近,就回头跑了。
只听见林中又传来几声浑厚的兽吼,米三、黑松听了,心里也不由得吃惊起来。兽吼声越来越近,一只巨大的白兽背上骑乘着一位白衣汉子,出现在山路上,汉子腋下挟着一个惊慌失措的黑衣人,黑松睁大眼晴看清了,被挟的正是那奸人黑杞。
米三也看清了那白兽,那兽只用后面两条腿急行,两只前腿较短并且上举,目露精光,嘴上套着白色的银质的箍。这是传闻中的腾兽吗?恐怕还是食肉的。难怪一大队黑骊闻声失惊!
“白大将军!失迎了!”米将军从树林中快步上前,迎向白衣汉子。
“米将军!不必客气。”白将军一边说话一边把挟着的人往地上一掷,纵身下了腾背,迎向米将军。腾兽没有听到白将军的指令,就站立原地不动,威风凛然地望着众人。
白将军与米将军拥抱亲热了一番,这才过来牵过腾兽,拴在一棵大树下。
黑杞似乎被挟死了一般,还在地上没有动。
黑松也发了呆,米三在他肩上一拍,这才醒悟过来。二人连忙揪住黑杞,有人拿了绳子来,把黑杞绑在腾兽旁边一棵树上。
黑杞稍后苏醒,看见眼前凶蛮的巨兽,又吓得尿了裤子,湿了一地。
至于其他四散奔逃的鬼子,米三早已吩咐埋伏的人四处追杀捉拿。林中不时有零星的枪声、弓箭声响起。
米将军拉着白将军的手,正要走进林中的木屋,一人骑着白駹,进入了林中。
“姐夫!”那人叫道。
“大康回来了!”米将军招呼道,又对白将军说:“我说你这个木讷的大耳朵怎么会来看我,原来是我小舅子请来的。”
白将军有点木纳的脸上有了难见的笑容:“幸会!幸亏碰见了大康。你这个擒魔大将军不地道啊!你这里这么热闹,也不通知我!”
“老白见笑了,你那边不热闹么?”米将军笑着说。
“我那边山高林密又偏远,鬼子有好久不去了。”
米将军把二人请进木屋,三人坐下说话,米三安排人送上茶水、水果、点心。
“大康,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好叫我担心!”米将军说道。
“姐夫,一言难尽啊!我单独再与你细说。”大康说道。
米将军点了点头,说:“那好,你是去了那边了?”大康也点了点头。
米将军又与白木耳说了几句,说到紫花身上,就把紫花母子请了出来。阿刀第一次看见凶恶的巨兽,兀自惊魂未定。紫花己安抚了好久,说了好些话。
“白大哥,你来了!”紫花说。
“阿花,你…,你也在这。”白大将军又恢复了木讷的本性。
“阿刀,这是伯伯,快叫人啊!”
“伯伯好!”
“你好!你叫什么来着?看我这记性。”白木耳说道。
“他叫阿刀。”紫花说道。
“阿刀?对。你这么高了!几叶了?我们是家门哦!”白木耳继续木讷,弄得阿刀莫名其妙!
“我九叶了。”阿刀说。
白木耳在自己身上乱摸,似乎想找什么送给阿刀。可是身上没有带什么好东西,白木耳有点尴尬。
“白大哥别客气了。”紫花连忙说道。
“开饭!老白我们好好喝一顿!”米将军招呼说,紫花借口有事,拉着阿刀避开了。
“老白你又变年轻了!见了我表妹总是很紧张哦。”米将军又打趣说。
“人生撼事!不提了。”
“当年你要是娶了我表妹倒好了!”
“可惜我不是医生!当年我们那边发瘟疫,紫槐老爷子救了我们很多人,他自已却倒下了。我眼睁睁束手无策。后来白鸿恩救了老爷子,事情才变成这样。”
“这也怪不得你!喝酒!”
“白鸿恩倒也是好人,可惜是个天上白,沾上了鬼子。不说了,喝酒!老米,你也喝!”
“说得对,你是大师哥,难得相聚,喝!大康你也喝!说说你在那边的事。”
大康就把如何与姐姐在一起,姐姐如何落下山崖,自己如何去拉,也落崖被鬼子所擒,自己又如何找机会逃脱,终于遇见组织的人,去了那边。
那边的事是机密,大康略过不说,二位将军自然明白。大康却对自己没有救得姐姐康曼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这事这怪我!你年轻,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你看见皮皮没有?你外甥回来了。”米将军安慰说。
“皮皮?我外甥?他回来了?”大康连连发问,实在是太过惊喜。
“叔叔!皮皮就在这里。”阿刀与皮皮、米瓜正好在门外玩,阿刀隐隐约约听见了三位的说话。只是他太年幼,不知道天上白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白鸿恩是谁,甚至也不完全明白鬼子是什么人。
二位将军见阿刀就在门外,不禁吓了一跳!
因为皮皮的关系,阿刀在这里不受拘束,就是将军没有吩咐过,别人看见几个小孩,也不会说什么。
大康见了皮皮,又兴奋,又惊诧!听将军把皮皮的经历述说一遍,他才慢慢明白。
“皮皮!我是你舅舅!你妈妈的弟弟!妈妈!妈妈!你不懂么?”大康拉着皮皮,兴奋地说,皮皮却漠然地看着大康。
皮皮还是只亲近阿刀,虽然也理睬别人,却不懂舅舅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阿刀刚才在屋外发现一种好玩的草籽,就拉着皮皮,米瓜到屋外玩耍去了。三个孩子找来几片大树叶,还有几张纸,把草籽放在树叶和纸上,三人用嘴对着树叶和纸,然后口中发一声:啊!草籽就会快速移动。三个小家玩得不亦乐乎。
总有一天外甥会叫我这个舅舅的!大康在心里安慰自己。
饭后二位将军在树林里转了转,又遇到寻找儿子的紫花。紫花就简单问了问白木耳,怎么会到米城来?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白木耳说话利索了很多。他告诉紫花,自己是为了侄女阿桫而来,阿桫在象镇遇上了点麻烦,幸亏象三救了她。
又听到象镇二字,紫花就坚定了寻找双亲的心。这回米将军也不好再挽留表妹了。
阿刀他们在外面玩了一会,又回到了小屋子里。
米将军问白将军,要给巨兽喂什么东西,白将军只说了“活物”两个字。米将军吩咐米三安排人手带着弓箭去山中围猎,最好是抓到活物,要么就把猎物赶过来。这么个巨兽可不敢放到山林中去。
米将军又说:“大白,你的巨兽可有什么弱点?总不能每次都让大伙心惊胆战吧!”白将军说:“食肉的巨兽弱点较少;它们最大的弱点都在鼻子上,有胆量你试试打打它的鼻子;另外它们都怕火光,在野外遇到拿着火把的人它们也不敢上前;要是食草的巨兽还会害怕尖叫声音。”
地灵兽闻到巨兽的气味,就躲到山洞深处,一直不肯露面。
山中猎物颇多,米三带人射中一只大青羊,擒了回来。白将军亲自解开巨兽笼口,巨兽就在树下吃了青羊。众人只敢远远地观看。
白将军说,其实绳子是拴不住它的,好在它训练有素,白将军从它生下来就开始陪伴它。
米将军就问为何要骑着它跑这么远来到此地?白将军说:“因为白城人口减少大半,腾兽繁殖加快,不少食草的腾兽跑出了原有地白城的深山老林,近来有金人在白城附近山中捕捉腾兽,恰好腾氏的人又不在,自己就骑着此兽前去附近驱赶食草腾兽,想把它们赶回白城老山林,半道上又听说阿桫出了事,就骑着它一路赶去;路上又传来消息,说阿桫已被象三所救,我正欲返回,就遇到了大康;他说你这里很热闹,我就顺道赶来一看。”
米将军说:“你就不怕目标太大,引起金人围追么?”
白将军哈哈大笑,说道:“那就正合我意了!不过我也不想太过招摇,一路上走的都是偏僻山路,现在到处人烟稀少,路上反而太过清静。再说,我也带着一支队伍,只是到了你这儿,就让他们在山外等候了。”
米将军忙说要请那些人进来一见,白将说:“不用了,他们你己经见过了。”
白将军问起皮皮的事,也是不胜唏嘘:“老米你是有福之人哪,儿子失去了这么久也能找到。”米将军说:“可惜我儿子是个兽孩,要恢复人性怕是需要很久。”白将军说:“老弟不要着急,此事顺其自然,小侄子自有那一天。”
白将军又叹息说:“老弟你其实比我好,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还光棍一条呢。”米将军说:“老哥你也不必着急,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如此英雄气慨,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佳偶的。”
二位将军的话题又转移到紫花母子身上,米将军说:“表妹也真可怜的,一个人带着儿子行医,还要寻找父母,男人又不在身边。我想帮可又帮不了,老哥你有紫槐老爷子的消息么?”
白将军摇头说:“我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他老两口了。”
米将军说:“其实你我都知道老两口在为组织做事,可就是找不到人询问他们的消息。难道就没有人想到他们也有家人么?太不近人情了。”
白将军叹口气说:“这件事也不是你我能够出力的。”
米将军又说:“刚才我偷偷地问了大康,他说组织里根本就没有人说起这事,又不能去打听,所以他也没有办法。”
二位将军边走边说,在山上转了一圈,又回到木屋,大康也在屋里。
白将军说:“老弟,怎么没有见到那几只地灵兽?”米将军说:“有你的神兽在,他们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白将军说:“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不行,我很想见见地灵兽。得把它送走。”大康说:“我也想见见地灵兽。”米将军说:“这样吧,老白你把你的人叫过来,晚上我们聚聚。”白将军同意了。
于是白将军骑着腾兽走到山外,安置好,留下数人看守。又把白杨、白椿等人带到了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