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晴朗,紫花不用出诊,清理了家中药物,发现好几种常见的药物已经没有多少存量,这些药材倒是不难找,石蒜、青蒿之类,青山上就有。于是紫花决定带着阿刀上山采药。
阿刀带着小药锄,背着小药篓,高高兴地跟着妈妈上山了。空中有桔鸟的鸣叫声,阿刀吹了几声口哨,就听到小绿的声音:“阿刀!阿刀!”小绿落到了阿刀的肩上。
阿刀跟在妈妈的身旁采药,一会就有不小的收获。
紫花又教给阿刀几种新的草药,阿刀心里更高兴了。
阿刀采药已经有模有样,每次找到药草,只采大不采小,就是不小心挖药时带出了小棵的药草,也会小心地把药草栽回去。妈妈是怎么教的,阿刀就怎么做。
不知不觉中,光明星升到了头顶,母子俩收获不小。紫花走到阿刀身旁,为阿刀揩了揩汗,摘下背上的水壶,喂阿刀喝了点水。阿刀唤来小鸟,玩了一小会。母子俩休息了一阵,继续采药。
“妈妈,这边有好多药!”阿刀呼唤道。妈妈应了一声,吩咐阿刀别走太快太远。
不知不觉中,阿刀靠近了道观,紫花落在后面不远处。
“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声音挺大,人也很恶,阿刀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吓得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阿刀哭泣着喊道。
“阿刀!怎么了?”紫花赶紧过来,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上山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人黑着脸对紫花母子嚷道。
“我是山下的医生,道长向来容许我们在山上采药,这位有点陌生,请问你是?”紫花陪着笑脸说。
“胡说八道!你知道谁在观里住吗?”那人更加凶恶了,眼前采药人还敢还嘴,这还了得!
“把药篓拿过来!”那人喝道。
“老百,别发火,不要惊动祖师。”看见百须撒泼,柴驯赶紧劝阻。可百须火气更大了,这两天在山上低眉顺眼地求人,却连祖师爷的面也见不到,他压在心头的火气不由得越来越大。
百须要抢夺紫花母子的药篓,紫花哪里受过这种气,硬是不给。虽是弱女子,可紫花也见过不少场面,从来没有惧怕过,何况所到之处,谁不尊敬医生!
百须和紫花抢夺药篓,柴驯开始也劝了一会,见百须不理会自己,就退在一旁不再言语。于是阿刀就在一边喊着妈妈,不再哭泣。小绿躲到树上,已经吓得不敢鸣叫。
“怎么回事?”十三和青松听到吵闹声走了过来,
“叔叔!伯伯!这人欺侮我和妈妈!不准我们采药。”阿刀连忙呼喊,也没有忘记告状。
“小阿刀啊!”青松说:“别怕!伯伯为你做主!”
十三对百须说:“百长官,请你放开紫花医生!”
看到二位道长都不帮自己,百须尴尬地放下了药篓。
紫花连忙收拾好药篓,捡起掉在地上的草药。
药篓上的绳子断了,青松蹲下身来替紫花接绳子。
“青松道长,我来吧。”紫花说。
“就接好了,紫花医生,你先哄哄孩子吧,别吓着了他。”
紫花过去安慰阿刀。阿刀说:“妈妈,你的头发散了。”
百须犹自愤愤不平,对十三说:“这是怎么弄的?道观与这山,不是教会产业么?怎么任由刁民瞎混乱闯?”
“这里只有良民百姓,哪有刁民?谁是刁民?!”青松喝道。
“你!”百须回道,终究有些理不足气不壮。
“百长官你不了解,青山这里向来民风淳扑,教会与村民相处向来和睦融洽。山上是大家的,对所有村民开放的,物尽其用吗!何况紫花医生是好医生,她母子采药只为治病救人。”象十三和言悦色地对百须解释道。只是柴驯在旁边,听出了讥讽之意。
“老百也没有恶意,只是担心有人吵到了祖师爷,影响老人家休息。”柴驯帮百须说了句。
“那谁的声音最大?”青松笑着插了一句。
“咳!咳!”祖师爷拄着拐杖出来了。
“祖师爷好!”紫花拉着阿刀给祖师爷叩头。
“爷爷好!”阿刀说道。
“祖师爷好!把你给惊动了。”百须也连忙跪下叩头,满脸堆笑地说;同时也不免好奇,怎么这么小的孩子,也只是叫祖师爷为爷爷。
“紫花,阿刀,请起!不必多礼!”祖师笑着说,又有意无意的补了一句:“这是我老白家的小宝贝!”
百须与柴驯都吓了一跳。祖师爷也不看二位使者一眼,自顾自又回房间休息了。
这么一来,二位尊使再也没脸待在山上,匆匆收拾行李,和象十三道了声告辞,灰溜溜地下山去了。
紫花母子收拾好药篓,天色尚早,母子俩又在山上采了一会草药,也向山下走去。
紫花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记号,不由得默默地出了神。
“妈妈,妈妈!”阿刀在旁叫道。
“阿刀你看,这是外公以前做的记号,你看像不像什么字?”
是外公的记号么?阿刀仔细看了看,这是两个斜画的四方形,交叉相连,这是什么字?
妈妈提醒说:“你斜着看试试!”阿刀歪着脑袋又看了看,还是认不出。
妈妈说:“这是个回字,外公把里外两个口连着斜写,哪边低,就是往哪边回家了。”
阿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走了一会,妈妈又说:“儿子你看看这个记号。”阿刀仔细看看,有点类似,不过这一个画得圆些。
妈妈说:“记住了,儿子,这是外婆做的记号。”
阿刀问道:“这个好像圆些,为什么呢?”
妈妈说:“圆些就像人的心脏,外婆的名字里,有个心字,儿子你记得外婆的名字么?外婆名叫米兰心。”
阿刀又点点头,记得妈妈曾经说过:“妈妈,那你怎么做记号呢?”
妈妈又找到一个自己做的记号:“儿子你看这里,像什么?”
阿刀说:“妈妈你把记号拉长了,像朵花。”
“儿子你真聪明,这是妈妈的名字哦!”紫花笑了起来,忘记了山上的不快。
树叶黄了、落了、又生了新叶,阿刀已八叶了。在这段时间,妈妈好几次给表叔复诊。开始几次妈妈带了阿刀同去。阿刀感觉到,有了妈妈的治疗,表叔越来精神,眼晴越来越明亮,说话越来越持久,声音越来越洪亮,神态越来威严,对自己则越来越亲切。表叔渐渐康复,已能站立行走,生活可以自理了。这之后表叔搬离了青城,妈妈去复诊了一次,因为太远,阿刀没有同去。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桔实和青梅的婚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