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爷爷家也有生病过,但是打针吃药的次数不特别多,但是生平第一次吊水是爷爷带去的。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打过电话让大夫到家里出诊,大夫来了,又是量体温,又是摸脑门,又是“啊”看舌头。最后大夫说,鞠爹,你带你孙女去吊水吧,好的快点儿。然后我一听要吊水,那可是要打针的,我不去,我不去,眼泪刷的一下就留下来了,哇啦哇啦的哭啊叫啊,我不去,爷爷,我不去,要打我,我不去......最后,爷爷铁了心了,要把我带去街上吊水。我就一路不听话。现在想想,可能那次是我最不听爷爷的话的一次,我从来没有在爷爷面前耍过混,撒过泼。但是那一次,虽然小,但是确实我唯一一次在老爷子面前这样。但是爷爷除了一路抱着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打我一下,就一路任由我在他身上扳过去扳过来,而爷爷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生怕把我摔了。20年前的路可不像现在的路,那么的好走,都是些烂泥巴路,乡道上因为村民需要把熟了的农产品运出去,所以铺了石子儿,这是那个时候算好的路了,就是比较硌脚,但是很好玩儿。从家里到街上的诊所需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爷爷还得抱着我,就更吃力了。但是爷爷只是把我抱着,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最后可能我闹腾够了,趴在爷爷的肩上睡着了,因为本来就生病了,还挺严重的,要不然不会去打吊瓶。最后到了,我也醒了,因为要给我扎针啊,然后开始各种撒泼打诨,往地上滚啊,又哭又闹,全身都在表达着,我不想打针,太可怕了。最后是怎么打上针的呢?爷爷说,咱们打完针买糖去。我说,好啊。然后我不哭也不闹了,然后对着打针的叔叔说,叔叔,你轻点儿,好不好,我怕疼。叔叔说,不疼,就扎一下。是,的确就扎一下,结果两三小时不能动,骗子。那个时候人小啊,怎么可能那么听话乖乖的做两三个小时不动弹啊,除非我睡着了,可惜了啊,我睡觉也不老实,没办法,只好我爷爷亲自上阵,抱着我,不让我乱动弹。爷爷可以啊,爷爷当过兵,定力好,等我吊完水,我也醒了,取完针,就可以回家了,回家之前,爷爷在街上的小卖部给我买了棒棒糖,回去的路上,我就跟活过来一样,也可能是睡舒服了,我自己走,一路上蹦蹦跳跳,跟只兔子一样,蹦蹦跶跶的,后来还在路上捡了一朵葵花,一整朵的葵花籽儿,可以吃的。因为很少见,所以很稀奇,爷爷说,你吃的瓜子就是这个,你回家看看是不是。那算是我第一次见到不是现成的瓜子,在以后,见的东西多了,知道的东西也越来越来多,却少了那份纯真与好奇,对待万事万物的那份好奇没有了。也不会再问,为什么啊,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他不是这样的。再也没有了。不过好像角色互换了,换成了爷爷问我为什么了,问我上学学什么,在外面怎么样。可惜啊,以后再也没有人打电话来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了。心里惦挂的人已经不在了,我连想他,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做,爷爷不曾来我梦里。前些天,突然想给爷爷打个电话,结果电话拨出去,一到机械的女声传出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我才堪堪想起来,爷爷已经离开了,眼泪瞬间止不住的流,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只能哭,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流泪,没有办法告诉其他人,我想我爷爷,那个从小照顾我,爱护我,疼惜我的爷爷,我连他走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他走的前一天还念叨着我,可是却没能等到我回去看看他,这可能算是我现在很遗憾的一件事了,倪萍在回忆她的姥姥的那本书里说,“遗憾都是专门留下的。”所以我没能看到爷爷最后一面,也让我更加珍惜现在身边的人。但是我可能有点叛逆加自闭,不愿意在家呆着,又把自己封闭起来。我其实知道,我伤害最多的人是我的父母,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的没心没肺。遗憾注定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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