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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存在之人

灰极域中唯一没有城主的一座城“寂静之城”凯特皮斯,要问为什么的话,答案很明显,因为这是最大最强的杀手组织“清净”的大本营。

在“清净”那极具代表性的纯白色高塔之中,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大家都是在一至五层大厅自顾自选择悬赏拿了就去更高层的资料室换取目标的资料,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做任务。比起举世闻名的杀手组织,这其实更像一个流水作业的工厂。

离着清净高塔十公里左右的某间小旅馆的地下,谁都想不到的是,这间平时用来堆积杂物的地下室其实别有洞天,所有的杂物都是实际存在的,但在某个条件触发之后,整个杂物间就会变成一个被纯白色覆盖的会议室。而此时,八名清净的主管正在此开会。

“有人悬赏了伊我,我们到底要不要接。”

“接,为什么不接?杀了不更好吗?还能卖其他城一个人情。”

“万一那几个议定王打进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所谓的总部灭了就灭了,何况伊我明摆着是出来历练的,真要死了,估计他们也没脸报复,反倒是会急着抢那个王位。”

“这个悬赏,虽然很隐蔽,但有消息说是出自联合政府内部。”

七人瞬间转头盯着开口之人,有人被气笑了:“有种啊,拿我们当磨刀石?”

“杀了他。”

“附议。”

“附议。”

又讨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事之后,有人盯着最中间空缺的两把椅子,“沙斯大人是大首领还是二首领?”

“二首领吧?好像是…不过我们有大首领吗?”

“有吧,好像…又好像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感到匪夷所思。

下属凯特皮斯的某个小镇上,一个皮肤苍白的长发青年好像在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周围的人似乎像看不见他一样,更恐怖的是,有两人就这么交谈着迎面而来,然后——直接穿过这个有些病态的青年,仿佛这个青年不是看不见,而是根本不存在。

“该买些什么好呢,莎莎最喜欢吃甜食,买两个甜甜圈之类的吧。”青年自言自语,发现旁边有个甜品店之后,便这么走了过去。随后,他主动“显型”了。店家看着眼前这个长发的小年轻,印象里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出来的,算了,估计是自己没注意吧。“小哥需要些什么,我们家的甜品口碑很好的。”

“甜甜圈,每个样式来两个。”

“好嘞!”

买完甜甜圈之后,青年又消失了,店家有些疑惑,刚才隐隐约约好像有客人来过?

青年加快了脚步,因为已经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爱妻开心的脸庞了。

同是小镇的某个院子里,一名面容精致的少妇刚刚从学校工作完回家,面对同事们每天近乎疯狂的碎嘴,她不由得感到有些无奈。

“莎莎,新来了一个帅气的男老师,和你正搭啊?”

“莎莎,咋还不找男人呢,我小孩都快要到读书的年纪了,再不找就晚了!”

“莎莎,记得我那当治安官的表弟不,人对你有意思啊,你不再考虑考虑?”

莉莎虽然知道她们是好心,但每天都这么给她推荐男人让她也有些心累。只不过,她虽然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但她一直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一个比生命更重要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这并不影响她一直等下去。

这个时候,院门打开了,莎莎很疑惑,“还有别人有家里的钥匙吗?”一名略显颓废的长发青年拎着一堆甜甜圈走了进来。莎莎看着他,第一眼感到疑惑,第二眼感到惊讶,然后绽放出了最美的笑容。“斯列,欢迎回家。”

斯列就这么将装着甜甜圈的袋子轻轻放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然后一把将自己的爱妻拥入怀中。“有没有想我,我倒是很想你,嗯,很想很想。”

莉莎面颊有些红晕,有关于自己丈夫的记忆疯狂涌入脑中,从小到大,从始至终,这个看起来甚至比她还瘦弱一些的小男人从未离开过她,风风雨雨,都是两个人一起走过的。

两人坐在小石桌旁吃着甜甜圈,莉莎说着自己的苦恼,斯列却笑出声来,“你还笑,不都是因为你。”

“那证明我家老婆美啊,这么多人追。”

………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斯列吻了吻睡在身边的爱妻,“我得走了…”

“嗯,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估计要半年吧,有些人太极端了,有点麻烦。”

“嗯,陪我再睡一会儿,我不想在清醒的时候忘记你。”

“好…”斯列拥着自己的女孩,就这么贴身默默看着她入睡。

…莉莎醒了过来,她做了个美梦,心情很好,然后便开始继续等待不知名的那个人…窗外的青年转身走了,“快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清净”的主人回来了,八名主管看着眼前皮肤苍白的瘦弱青年,那些恐怖的记忆也随之归来。

不存在之人,“清净”大首领“无”。

“听说联合政府悬赏了伊我?”

“是的,无大人。”

“你们想怎么做?”

“杀!”

“随你们,不过别耽误计划就好。沙斯又跑哪去了,算了,不想管他,也管不了。就这样吧,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只是回来看看。万一你们不小心妨碍到我了,那也挺麻烦。”

“绝对不会,无大人。”

“那就行。”

在八名“清净”的主管注视下,青年一点点的消失,他们脑中关于大首领的记忆也随之消散。

……

联合政府的某个驻外军团,新晋议定王伊我看着眼前这份资料,不由叹了口气,“不存在之人啊,虽然早就听说过,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这种人是真的恐怖啊。”可以说,只要有他在,“清净”就不可能真正的灭亡。哪怕是和不存在之人交过手的前辈们都是事后推测出自己和那个人打过的,并通过某个人的能力“心灵印记”强行记住“清净”有一个大首领,除此以外,所有有关这位大首领的资料通通没有!

不过嘛,伊我又看了看另一份资料,有些笑意,“这位二首领好像对不存在的大首领有意见?”

灰极域某座大山之巅,有位面容堪称完美的黄袍美男子正在草地上睡觉,身旁的黑服侍女痴痴地看着男子一起一伏的胸口,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揉进去。“芙华大人。”女子瞬间变脸,杀气腾腾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下属。

“大首领回去过。”半跪在地上的杀手浑身紧绷,看了一眼突然睁开双眼的男子后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他回去做什么?”宛如天籁的声音在杀手耳边响起,虽然杀手早就听过很多次主人的声音,但依旧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属于人间的声线。

“主人,大首领过问了悬赏议定王伊我的事,但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真像你啊,无。既然你不想做,那就我来做。去,告诉他们,把伊我的悬赏令放到榜首,我不介意多一个主管。为时一周,过时不候。”男子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太阳,暗自说了一句:“你敢来,便不用回去了。”

清净高塔,轮值的两位主管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他们二人都是大首领的班底,虽然想不起来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其效忠,反而更让他们生不出反叛之心。

“二首领现在连会议的形式都不走了吗,估计另外六个现在一定笑得很开心吧。”其中一个略显瘦小的主管开口尽显嘲讽之意。

身旁身形高大的壮汉却有着憨厚的笑容,“随他们去,大人不在乎。不过我对伊我很感兴趣,陪我走一趟?”

“无聊至极!别整天就打打杀杀的。”

……壮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搭档。

“好啦好啦,真的是,陪你去就陪你去,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议定王咱俩还是惹得起的。我咋这么造孽呢?要是能用伊我的头颅换个支持大首领的主管也不错。不过过个三五年又得叛变了吧。不得不说,沙斯大人真的是天生的王啊,人格魅力杠杠的,嘿嘿,可惜对我没用。”

“山巅的圣王”沙斯.圣叹,“清净”二首领,又称“无瑕之人”,爱好踏遍群山之巅,至今所敌之人,无不臣服,其中甚至有位联合政府的老议定王!

“无”就这么躺在沙斯所在山巅的正上空,从始至终都没有向下看一眼,反而是仔细盯着远处的一朵云彩,手指一捏,云彩慢慢变换形状,隐约可见一位女子的轮廓,“我看遍尘世,尘世却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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