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极域的城主们心里一阵不爽,你说炎帝敢这么蔑视我们就算了,你一个连主子都护不住的保镖在这里狂啥?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来!”
“让老夫来,小毛孩子,何等嚣张?”
光头汉子直接冲上前,“二十年前的耻辱我可从不曾忘记,今日谁跟我抢就是和老子过不去!”
几人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光头汉子,然后大家似乎想起了什么,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几位城主一个没忍住还笑了出来。二十年前,光头汉子既不是光头也不是城主,当时还是个大头兵的汉子被滔天所俘,也不知道滔天是怎么想的,说当兵的怎么能留长发呢?便一根一根把他的头发拔了下来,硬生生拔了几天啊,从那以后光头汉子头虽然秃了,但也像磕了药一样地变强了,从此只要是姓滔的,他见一个杀一个,杀之前还要人头发都给拔光。
光头汉子名叫斯特朗,现如今是灰极域一座不大不小城池的城主,只是在诸多城主中,这个人除了那颗光头以外,几乎没什么起眼的东西,实力也稍微偏弱,但再弱,他也是位城主。
斯特朗冷眼看着那些笑他的“同伴”,几位城主连忙收起笑容,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吧,既然你与滔家有怨,这一战你来好了。”
滔澜见确定了对手,便再向前了一步,同时右手一握,一把冒着冷气的冰刃便出现了他的手中。斯特朗见状也把两只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同时露出一丝冷笑,“你将会是死在我手上的第一百零三个姓滔的。”
言罢,两人便以雷霆之势碰撞在了一起。随即众人皆往后退去,当起了“指点江山”的观众。
“斯特朗这个废物,十个回合都拿不下这小子,换我上,一个回合都不用。”
“可不是嘛,这小子遇到我连出手的机会都不会有。”几位城主一直在调侃场中两人,反正也不是他们打,自然是爱怎么吹怎么吹。
燃烈却好像丝毫不关心场中对决,而是略有担忧地看往巴特城的方向。枯人杰则是盯着那些唧唧歪歪的城主们,预防有人偷袭滔澜。
又交手了十几个回合,原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滔澜已经有些冷静了,不怨少爷已经走了,他必须做点事情来弥补自己的过错,比如:拿下这个杀过不少滔家人的灰极域城主!只见他手指向上一抬,地面上便窜出无数冰刃。斯特朗没有托大,一直在尽力闪避脚下冒出的冰刃,只是他手上也没有闲着,他一拳一拳地挥在空中,看似是在和空气较劲,但远处的滔澜却在不停用手中冰刃抵挡着隔空而来的攻击。
双系能力者斯特朗,看似粗犷的他却有一手“无形拳”的能力,至今没人知道这所谓的“无形拳”攻击范围到底有多广。另一个能力则是,“地动!”滔澜周围的土地突然像纸张一样被卷起,将滔澜整个人都压成一座小山!
“嘿嘿,小崽子,没想到吧,我这地动的发动速度可不是吹的。很多人自以为了解我,结果全部都没反应过来就死了。”斯特朗看着那座小山,这小子还是大意了,不然他的冰刃确实有点麻烦。
枯人杰并不认为滔澜已经死了,因为一旁的炎帝还是没有看这边一眼,只是老人也在想,自己要是遇到这种能力该如何应对。
斯特朗发现小山有碎裂的痕迹,心中有些讶异,但却也没有慌到哪里去,事实上,能打破小规模地动的人不少,只是,“老子这地动可是能无限叠加的啊!”小山周围的土地再次卷起,一层又一层,不一会儿,原本的小山变得无比臃肿。
观战的枯人杰脸色又一次沉了下来,只是他看了看一动未动的炎帝,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出手。斯特朗不屑地笑了笑,“可惜了,没能把你的蓝毛拔下来。”
“是吗?”臃肿无比的土山再次出现了裂痕,不一会儿,一座冰山直接从内部挤爆了土山!
斯特朗扭头躲过飞来的土块,撇嘴冷笑,“下一回合。”
冰晶浮在全身周围的滔澜从冰山中走出,“你最好能一直嘴硬下去。”
只是,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始下一轮的交手,便突然感应到了什么,齐齐扭头望向巴特城的方向,在场所有人也都死死盯着天空,炎帝却看着斯特朗,像在看一个死人,“没事就好。”
斯特朗心有所感,“救我”两字才刚出口,一个蓝色身影便已经抓着一颗死不瞑目的光头,“走了,回家。”
丘利丘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化出猎枪,直指场中人,枪的周围浮现出五只不同颜色的巨龙虚影。
蓝发青年瞥了瞥这位大名鼎鼎的“猎枪一杆”,“你那哥哥这二十年要是有些进步的话跟我还有得打,你就算了,各回各家吧,反正这种废物城主,对你们而言也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说完便把那颗光头扔到了面色铁青的城主们面前。
城主们很想出手,但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有着不败传说的组合,炎帝燃烈和陆上海洋滔天,两人站一起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丘利丘斯压着自己的怒火,“好好好,联合政府可真要脸,一对一的赌斗硬是打出一个议定王,呵呵,今日我们认栽,走!”众城主头也不回的走了,至于给光头收尸,别逗我了,回去分他的地盘才是正事。
……“你居然这么快就调节好了?”燃烈心底里其实是有些奇怪的,滔天不该来这么快。
“那个杂碎我暂时让人扣着,我急着回去,是因为……”滔天闭起了眼睛,再睁眼之时,便是一副有些扭曲的表情,“燃莫查到人了!”
两天之后,联合政府公海上,某个已经被人为抹去所有信息的小岛上,所有滔家人都被家主强行召回了这个滔家起家的地方。
在这个小岛中央有一片建筑群,无数“年轻”男女此时聚在一个露天会议室里,其中大部分人的发色都或多或少带点蓝色。
此时大家都正坐面对着一堵墙,墙上是一个只有轮廓的蓝色人影踏着海浪,这便是滔家传承已久的家徽。
家徽下席地而坐的男子便是当代滔家家主,“陆上海洋”滔天。他的面前还有二十四张小桌依次排开,之后才是数不清的族人。
“大家也都知道了,不怨被人暗害。”家主开口第一句便让所有人心头一沉,家主今天这是要干什么。
滔天不知道族人在想什么,现在也不想知道,“有证据表明,是我们自家人出的手。”
底下一片哗然,连那些平日里理都不理滔天的族老也震惊地看着自家家主。
滔天手掌往下压了压,众人便都不再议论,谁都知道,今天怕是要处理“叛徒”了,就是不知道是谁。
“更搞笑的是,我查出来的东西告诉我,这个人没想杀不怨。”只是他一丝笑意都没有。
众人都茫然了,这是几个意思,还能是误杀不成,那个费尔斯可是实打实地烧死了滔不怨,而且是明摆着冲他去的。
“他应该是想逼我定下下任家主,我说的对吗,滔青。”
底下彻底炸开了,滔青这个人,只是一个分支的管事,但他的儿子,却是滔家下一代的第一人,和“小炎帝”燃立不分上下的“海之子”滔灵。
一个面如土色的青年人从下面走到场中,“是我做的,家主。”
听到自己族人亲口承认,滔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终于还是大喊了起来,“为什么啊!不怨是个无能力者,无能力者啊!他就是个废物,他对滔灵有什么威胁啊!”
几位长老站起身来,生怕自家家主暴起杀人,只是滔天吼完之后只是愣愣地看着滔青,想让他给出一个答案。
滔青深呼吸了一口,坚定地看着这位为家族遮风挡雨二十年余年的男人。“家主,你能保证自己不会私心作祟吗?”
滔天脸颊抽动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家主您并不像炎帝那般大公无私,至少对家族而言是这样,大部分管事都是直系出身,各区域负责人要么是您一手提拔的下属,要么便是和直系脱不了干系。”
“我也提了不少分支的管事不是吗?比如你!而我用的那些人,也确实有能力!”
“那您三位儿子呢!人人都知道你对三位少爷心有愧疚,但您几乎是在纵容他们,不怨大少爷确实有领袖气质,但他毕竟是个无能力者!”
“所以他才主动去了哈罗尔不是吗!”提到死去的大儿子,滔天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是您知道吗,您一天不定下继任者,我们就怕一天,怕有天家主您的私心还是压倒了一切,以后您总有一天不再是议定王了,滔家家主却是个没有武力的普通人,那我滔家,如何立足!!!”滔青最后也几乎是喊了出来。
滔天愣住了,说实话,确实如滔青所说,自己没有按规矩早早定下继任者,其实多少都有些私心,万一自己的儿子某天就“一飞冲天”了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爹害了你吗…滔天惨笑不已。下面的族人都有种错觉,眼前的“青年”家主,好像一瞬间老了许多。
滔天强提一口气,“滔灵人呢?”
滔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说。
“让他回来,我滔天今日以家主之名立令,下一代家主,便是滔灵,除非滔灵残害族人,否则就算是我,以后也不能更改此令。”
“至于你,滔青,无论何种缘故,你终究是杀害了族人,按照族规,杀害族人者,剥夺姓氏,溺死。你可有异议?”
滔青闻言,先是呆了一会,“谢过家主,滔青愿领罚,愿我滔家永盛如海!”滔青深深向滔天鞠了一躬,更是向滔天背后的家徽致敬。
滔天也站了起来,看向所有族人,“愿我滔家永盛如海!”
所有滔家人也都起身,看向家徽,“愿我滔家永盛如海!”
“等滔灵回来再执行家法,他也还只是个孩子。”滔天头也不回地走了。
滔青热泪纵横,再行一礼,“再谢家主,是我对不起不怨。”
家族议会过后,滔天一个人坐在小溪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天空。两个和和滔天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从滔天身后慢慢靠近。
“父亲。”
“不仇,不恨。想说什么就说吧,今天都畅所欲言,就当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你们骂我,恨我,我都认了,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两人看着父亲的背影,第一次觉得父亲也确实只是个普通人。
小儿子不仇走到父亲身边,挨着这个神情落寞的中年人坐下,轻声说道“以前我们三兄弟确实恨你!”
二子不恨在滔天背后站着,只感觉弟弟的这句话让那个背影又矮了几分。
“因为你在母亲病危的时候不在我们身边,因为你几乎没有给过我们兄弟好脸色,那个时候,我们甚至不愿看见你。”滔不仇顿了顿。
“但是啊,有一天我们兄弟三人做志愿工作去看望退休老兵,那些谁都好像欠他们几百万似的老英雄们,在听说我们是滔将军的儿子后硬是拉我们讲了一天的故事。说你以前和燃叔叔带着他们开疆阔土,征战四方,那是他们最苦也最自豪的日子;说你长得比谁都像娘们,但打仗却永远都是带兵冲锋的那一个;说你后来离了军队,进了商会,但每年都把自己的所有分红都用来赡养军人家属和那些无力工作的老兵们。那个时候,我们兄弟三人第一次为有一位名叫滔天的父亲而自豪!”不仇发自内心地笑了。
“只是后来,我们三兄弟发现自己的才能真的不配做滔天的儿子,便想着如果不能拖父亲的后腿就好了。于是我们便都各奔东西,不让你看着我们就心烦。大哥他做到了不是吗,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吭过一声气,他没有丢滔天的脸,不是吗?”
名为滔天的老父亲呆呆地听完了儿子们的自白,然后这个中年人便老泪纵横,回头抱住了两个都要比他还高的儿子,“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孩子!最好的!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