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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我们村里的羊官和羊群

我的家乡本是东北林区的一个小山庄,我也是人们常说的大山沟子里出生的农村人。

家乡的小镇上有山有水,环境特别清新,在大山里居住的人几乎都上过山,爬过岭。在大山里生存的人,离山近,有很多农户也都养牛羊,满山坡上可以放羊,放牛。

村里我知道的农户养羊的农户就属我也大姑父史连江了。

我的大姑与大姑父结婚那年,我还小,刚刚念小学二年级。我今年都五十多岁了,六十年代生人的我,经历了我们农村从贫穷的年代到如今改革开房的经济发展的新时代。而我的大姑结婚时,家里极为贫穷,嫁给史连江时,在四队,靠我们浩良河的东大桥头附近住着他父母给他留下来的两间破草房。结婚时,有大队书记郭相华当证明人,亲戚朋友来了一些,我记得,那时候,我围在那些人群里看热闹,连个光腚糖块都没有他上,回到家里时,很失望。我这个大姑是我大爷家的女儿,她长得很好看,心眼很灵又能算计的。心眼多的人都长得个头不高,老人们常说,那是心眼多缀的不长个,我的大爷大娘个头都不矮。大爷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在当时,他们家的人口算是少的。像我家,我父母就生了六个孩子。在我们小时候,家里人口少的人家不多。家家都好几个孩子,吃的也都是每天玉米面饼子和咸菜,一年四季也不见吃上几顿大米和白面的,我们小时候对吃细粮那简直就是一种梦想和奢望。不像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日三餐都吃大米白面,也吃不出什么香味来了。要是我们小时候能吃上一顿大米饭,那真是好吃又香的,连个大米饭锅巴,我们姐弟几个都会挣着抢着吃的,我小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过八月十五,母亲分月饼给我们吃,一块月饼分四个人吃,一个孩子也就分到可怜的一小块,弟弟口急,自己的吃完了,下肚了,没有品出味道来,就去妹妹的手里抢,两个人因为一块月饼都会斯打起来的。那时候真是没有啥好吃的给我们啊。我们常去大爷家里找小姑玩,小姑的年龄比我小两岁,论辈分,我管她叫姑姑,小姑姑在家里比大姑吃香,大奶特别喜欢小姑姑,那是因为不仅仅是小姑与大姑之间相差大些,小姑又是家中的最小的孩子,大爷大奶特别宠爱小女儿。

大姑不受喜欢,她结婚时,很简单,与大姑父过日子一开始也很穷。他们家是五队的社员,大姑父是四队的社员。

大姑父家的好日子是从改革开放以后的时候开始的吧。他们家的地也在四队,四队的地都是黄沙土地多,土质不算好,大姑父后来看种地也不能挣多少钱,村里也有很多人家开始养牛养羊的了。他就与大姑商量要养几只羊喂着。家里有一儿一女,都在念书,大姑也没有时间种地,自己家的土地就租给邻居种,有钱就买了一些小山羊,能杀了吃肉的那种,家里有玉米,也有食料可以喂养。早些年,一只小羊也不贵,大姑父就成了羊官了。

一年四季,从春到夏到秋天,大姑父赶着他的羊群,在大桥头的北坡山上开始放羊了。冬天比较冷的时候,一旦大雪封山时,就放不成羊了,家里储备好一些豆粕和草料,够小羊吃大半冬的。快过年节时,可以杀一些羊卖钱,有的还整头的卖,大姑父家里有了一些经济收入了,全家人都非常高兴。

就这样,大姑父家的小日子开始了新气象了。

生活有了点钱了,家里把那个破草房翻盖了。又添了新家具,买了电视机和家用电器。大姑姑家的两个孩子都成熟得早,女儿嫁到翠岗林场了。儿子也找个媳妇在与他两口子住东西屋。

九十年代的时候,他的女儿让他去大深山里放羊,翠岗林场离我们浩良河村有二十多公里,翠岗林场也是个大山沟子,在那里放羊,人得经心些,深山里有狼出没,早上起来,晚上早早就得回家。大姑父在他女儿小红那里呆了好几年,最后一次放羊,也是他这一生的最后一次放羊了。

我们记得那是二零一四年吧,年,翠岗林场有了一次下大雨,涨大水,山坡滑坡,一瞬间的事情,那是大姑父这一生中所经历的一次最精了。心动魄的事情,从那次大水后,他就被吓着了,精神也晃乎了。

在他脑海中,那天他赶着羊群往大山里走,那是七月份,天气闷热,早上也没有看出天气有什么不好的,他在大森林里放着羊群,那天特别的热,他带的水都要喝光了,大山里也有天然的泉眼水,山涧水也清凉可口,那时中午的时候,天气变化得昏昏沉沉的,像似有沙尘暴的感觉,偶尔间也刮了一丝凉风,不知不觉中,大姑父感觉到阴沉沉的,他往远处跳望,天空看不清了,昏昏沉沉的一片。而且远处还传出了沉闷的轰轰的声音来。他感觉到事不妙。他很机灵,急忙爬上了一颗大树上,他紧紧的抱住大树不放手,眼睛都不敢挣开了,这时候,伴随着大山洪水一泄而下,奔流的山洪水如同猛兽一样,咆哮着,带着洪轰声,滚滚的从远处的大山里咆哮出来了,那是一条线的咆哮,天空下起了雨,雷声,雨点浇着他,天昏地暗的,也就有十几分钟的功夫吧,那个时间,不容他去思考,去想像了,他怕急了,恐惧的心里,抱紧那颗大红松树木。那水流而下的树木被水冲得连根拔起啊。可怕急了。那一时刻是他一生中经历的最可怕最恐惧的事情,幸亏老天保他一条命,他没有死,可也把他给吓傻了,洪水过后,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那颗树上下来的。他那个时候心里也只想到自己是否能活着了。而他的那群羊被山洪水冲得咩咩直叫,冲到远处淹死了。

山洪瀑发得突然,大雨也还在下着,我的大姑父怎么回去的家,到了他女儿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了,

这次事情后,大姑父沉默了,不爱说话了,他的羊死了,他又回到了自己的窝,他媳妇也看着他,他精神状态不好,也花钱治疗了一段时间,

后来听说,翠岗林场有不少林户都搬迁了。那个小林场住户越来越少了。而我的大姑父经过这次天灾后,心里和精神状态都不乐观了。

如今,他都七十岁了。守着他的那个老窝,也就是四队的三间翻盖的房子,他的老伴,我大姑常常领着他到处遛弯,家里的地也都让他们的儿子种着了。羊官当了十几年,退休了!他的儿子也没有在养羊。这些年,山区有规定不让采伐,林区附近都开垦了大片的土地,就连我们村附近的荒草垫子也都开成农用地了,养牛羊的户也不多了,因为没有地方去放羊了。村里喂养羊的农户越来越少了。想吃羊肉都去外地买羊杀了,而且羊肉在我们那里也很贵,我大姑夫养羊那些年,一只小羊虽然很便宜,但是,他家养了十多年的羊,也挣了些钱,村里有几户养羊的,那时候一放羊,领着一条狗,都能碰到羊官,放羊的与放羊的也能碰上,有养托毛的,有养杀吃肉的。还有养奶羊的。

可如今,能买到牛奶就很不错了。喂奶牛的都不多了!不过,村里人见了大姑夫史连江还管他叫羊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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