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中修养了得有月余,谢昭在姑娘们的精心照料下终痊愈了。
这段时日,李彧与诗音每日漫步田野之间,嬉戏溪水之上,相拥静赏日落。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罢。”李彧望着怀中的人儿,心中想道。
日落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镀上一层金黄。
“待京城事了之后你随我去见爷爷可好?”
“好······”
佳人深情凝望着少年,眼眸迷离。
“若是就这般一辈子,该有多好······”
少年温柔微笑,用力抱紧怀中人儿。
“定会如此一辈子的。”
这一拥好似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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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蒂每日跟着村民下地干活,村民本欲拒绝,怎可让恩人受此等辛苦。可王蒂却对村中劳作充满兴致,村民拗不过,便只得答应。
还别说,经过几日的学习,王蒂这个自幼娇生惯养的少爷干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一日的劳作完毕,王蒂四仰八叉躺在田间大口喘息。
“这些农务看似简单,真做起来还却是不轻松啊!”
一赤裸上身的汉子憨厚一笑。
“那可不,往往看似简单的事物才是那最难的。咱农人一年生计就指着这些了,分毫马虎不得。”
一位肤色黝黑的大娘递上一条汗巾。
“王公子,快些擦擦汗吧。你瞧瞧这弄得,一身的泥巴,大娘看着心疼呐!这么好的孩子可不多了。王公子可曾婚配?大娘的孙女生的可生水灵了,要不介绍与你认识?”
“刘大娘,人王兄弟可是富贵人家出生,那能看上你家那孙女呢!还是介绍给我儿子吧。”汉子调笑道。
“去去去,就你家娃长得那黑炭样,我孙女可看不上的!”刘大娘笑骂道。
王蒂笑着,从未如此灿烂的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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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哥,我喂你喝药。”一小娘从少女手中接过碗,舀起一勺用嘴轻吹,送至谢昭嘴边。
“哎呀,妹子!谢某已经好了许多了,可以自己喝药了,不用劳烦你了。”谢昭面色通红。
“谢大哥,你们二人可真像对夫妻哩!”少女调笑了一句,便蹦跳着出门去了。
谢昭脸色越发透红了,尴尬得挠了挠头。
“这小丫头还没几日怎就学会调戏我了,当初就该将她丢在山上。”
小娘脸颊羞红,低下头偷偷抬眼瞧着谢昭模样。
“谢大哥,听说你们要去京城?”
“是的,我兄弟三人去京城有要事。”
“那还会回来吗······”小娘的头更低了。
“当然要回的。”
“那······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谢昭一愣,呆呆的看着小娘。
“谢大哥,我好看吗······”
“好······好看······”
“你娶我好吗?”小娘用尽所有的勇气,抬起头直视着谢昭的眼睛。
“这······这怎可······我······”谢昭紧张得不知如何回答。
“谢大哥是瞧不上我吗?也是了,谢大哥怎会瞧上我这寡妇家家的······”小娘失魂落魄,双目泛红。
“怎会瞧不上!这······哎······妹子,实不相瞒,谢某其实是草莽中人,生活所迫占山为匪,本就活在夹缝之间,你跟着我只会误了你······”谢昭从未有过如此痛恨自己的身份,只得老实坦白。
小娘眼中恢复了生气,深情望着谢昭。
“我不在乎,我只知谢大哥是个对身边所有人都如暖阳般的,顶好顶好的大好人。谢大哥,京城事了,回来娶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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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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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虽是不舍,但终是辞行了村民,踏上了旅程。自始至终,他们也没有告诉村民山洞中的真相。有时候有些事还是永远埋藏才是最好,那五位“英雄”在村民心中永远都还是英雄。
四人渐行渐远,谢昭回头望去,那道质朴如白梅的身影还站在村头,见他回头,向着他挥手道别,应当还是那般温柔的笑着罢,但他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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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了约有十多日了,期间经过了几个小城,谢昭凭借着王蒂身份得以顺利进出。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一处山岗。放眼望去,漫山的樱树林将山染做淡粉色。
“好美!”诗音望得痴了。
“呜~~~~~~”一支曲声响起,时而苍凉辽阔,时而空灵悠长,时而恬静悠远。众人听入了迷······
李彧的放生剑一反常态,散发出淡淡白光。
曲声终了,四人只觉得整个身心都被洗涤了一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顺着曲终方向,一行人往前去寻,在一颗樱花树下见着了一位衣着怪异的僧人盘坐。
这僧人不着僧衣,头戴天盖,颈挂袈裟及方便囊,一柄尺八横置在膝上。
“叨扰大师,小女子有礼了。将才的曲子是您所吹奏的?”诗音本就痴迷音律,见到吹奏曲子之人,连忙施礼询问。
“正是贫僧。”僧人双手合十低头回礼。
“大师所奏为何乐器?”李彧从未见过放生剑如此,忙问道。
“回施主,此乐器名为尺八。贫僧法号觉心,自扶桑国渡海而来,专程是为求习佛法与这尺八演奏之法而来。”
“尺八······不正是当年祖师爷用来净化放生剑的乐器?”李彧终于知晓放生剑为何会有如此异常了。
“大师所奏为何曲?”诗音真诚问道。
“此曲名为《虚空》,为贫僧于海边观潮汐有感而作。人生在世,如潮汐般涨退沉浮,看似涨落,实则定数。我观女施主心有迷惘,有一言相赠。”
“大师请解悟。”
“既为定数,当舍当求,自顾观心。”
“自顾观心······”诗音低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