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别跟着我了吗?”江柳眠非常不耐烦地瞟了后面一眼。
“能与美女姐姐同行可是在下的荣幸。”
“滚!”
“姐姐让我滚到哪里去呢?”
江柳眠站定,双手抱臂:“能不能别再叫我姐姐?”
“据我观察,姑娘二十出头,叫你姐姐是尊称。”
“白公子,你从嵩山一路跟着我,到底有何事?”江柳眠简直头要炸了,她自从嵩山比武过后,就被这个白玉蝉纠缠不已,本以为自己独身一人可以来去自如,可没想到不论到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听闻红芍花也要去大辽,有人同行岂不最妙。”
红芍花心中冷笑,看来这凌云阁真是收钱就做买卖,不仅告诉她,也会告诉旁人。
和别人同行并非不可,不过,江柳眠最烦的就是牛皮糖,她坚持表态:“白公子,我红芍花向来喜欢一个人,不爱与人同行。”
“是吗?连本公子这么帅的也不行嘛,况且...”白玉蝉顿了顿,“以姑娘的实力想甩开在下岂不是了如指掌...”
江柳眠表情未变,但心里确实有些松动,白玉蝉说的话确实是一语中的,她总有些预感,这个白玉蝉之所以跟着他绝不是无心之举,她从嵩山下来一边养伤一边游玩,确实有些无聊,和白玉蝉周旋周旋也是解闷。况且她的确要去大辽寻找线索,前方未知,有个人同行没什么不好。
白玉蝉见她陷入沉默,还以为她要动手教训自己一顿,毕竟这位红芍花在嵩山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可是这位美艳女子却突然开口:“好啊,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额~~
这也太干脆了吧。
干脆吗,江柳眠可没觉得,毕竟在去大辽前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但是她发现有个很重要地问题没有办法解决....
她真的没钱了。
钱财身外物,但江柳眠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捉襟见肘,从西南回来的车马费,再到去颜荷家给秋明秋泉的礼物,把她最后一点小金库彻底花干。
想想之前韩轻沉就说她是败家子,可真是一语成谶,唉怎么又想起他了,江柳眠赶紧把这个想法从脑子中挥去。
“那个,白公子,我保护你,你能借我点钱吗?”江柳眠有些尴尬地问。
白玉蝉一瞬间失神,又顷刻恢复正常,露出个非常灿烂的微笑:“好啊,咱们是先去京都办通行证还是先去雇车呀。”
江柳眠眨了眨眼:“咱们啊,先去趟江都。”
“江都,那是哪里?”
江柳眠没有回答,如果说江都还有一丁点让自己留恋的事情那就是桃眠了,三年前江都一别,江柳眠对桃眠始终留意,听闻最近江都最大的八卦就是侯府公子侯玉卿暴病身亡,这祸害害人不浅,终于“无疾而终”,这么好的事情她可得去凑凑热闹。
白玉蝉见她不回答,也不生气,骨扇一挥:“那就请美女姐姐前方带路。”
江柳眠抱拳:“多谢白公子。”
白玉蝉道:“听闻说红芍花一向沉默寡言,近日才觉得这传言为假。”
“姐姐我近来高兴,多说两句怎么了。”
白玉蝉轻笑:“姐姐,您说话的声音真好听。”
皓日当空,人来人往,江柳眠只觉得似被一口大锅砸中,有苦说不出。
三年不短,江柳眠去过太多地方,却独独绕过了江都,无论是对谁,她总是对这个家乡闭口不谈,好像满不在乎,心中的矜意却在迈过城门的那一刻轰然倒塌。
近年来江都日益发展,金陵临安的权贵多爱在此置产,一排排宽阔的宅院临水而建,显示着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白玉蝉是第一次来江都,对什么都是新鲜的,和江柳眠逛了大半日,一时感慨万千:“本公子游历这么多年,要说论享受我看没人能比得上此地啊。”
“你倒是独具慧眼。”江柳眠暗含讽刺。
“姐姐...”白玉蝉上前把胳膊搭在江柳眠肩膀上。
“你干嘛?”江柳眠对他这突然的亲昵着实有些不适应。
“说自己的家乡还是留点口德吧。”
“你...”江柳眠浑身一僵,白玉蝉只半日就猜出自己回乡,这内在的心机可与表面的吊儿郎当大相径庭,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人呐。
白玉蝉又道:“所以,姐姐是想带我回家吗?”
江柳眠顿了顿:“跟着就是,哪来的那么多话。”
当然要回家了,不过可不是现在,江柳眠寻了一处甜水铺,向老板点了两份甜羹,一边吃一边等日头落下。
白玉蝉也有些饿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自己的一碗,抹了抹嘴:“老板,再来一碗。”
老板很快端上一碗,却明显兴致不高。
白玉蝉好奇:“老板,有生意还不开心。”
“公子呐,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我这做生意的门脸却被挂上白绸,我怎么高兴。”
白玉蝉抬头一看,确实如他所言,回想今日一行,同样装饰的店铺也有很多。
“这是为何?”
“为何?”老板有些愤恨,“还不是知县儿子死了,除了那些权贵人家,我们这些小人物只能为五斗米折腰。”
“知县儿子是谁?”白玉蝉话音未落,已被江柳眠打断,“老板,那侯玉卿的夫人江氏怎么样了?”
老板抬头看了江柳眠一眼:“看来姑娘对这江都事有些了解,那江氏好不容易逃离苦海,自然是回家了。”
江柳眠一听这话,心情颇佳,她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怕侯玉卿的死会牵连到桃眠,现在看来终于逃离了侯玉卿的魔爪,也让江柳眠多年愧意减轻一分。
“老板,知县公子是怎么死的?”侯玉卿不明就里地问。
此话一出,店老板左右看看没人,压低了声音说:“公子,这知县儿子的恶名在江都谁人不晓,他还能怎么死,自然是玩的女人太多把自己玩死了。”
白玉蝉摇摇头,这话从一个店老板的口中说出来着实有些荒唐,轻瞟江柳眠,但见她目光深邃嘴角含笑,毫无他所预想的尴尬之情。
白玉蝉暗自皱眉,难道这红芍花和知县公子颇有渊源?
等等,江氏?
白玉蝉脑子里边似有根弦波动,如果他没记错,红芍花应该就是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