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回事!”一提起平楚,江柳眠瞬间像变了个人一样,刚刚的平静气氛荡然无存。
谷益中也是一怔:“师叔就是师叔,是我师父的师弟啊。”
“师父——是吴耀天的师弟?那他也是应天山庄的吗?怎会藏在忘忧谷一待数年?”几年来,江柳眠苦苦追寻线索,眼见无望,此刻竟然从一个人的口中随意说出,可真是造化弄人。
“哎呦,按照你们大离的说法,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白玉蝉嘴欠开口。
“滚!”
“哎呦,阿姐,我看人小谷说的不错,你这个嚣张的样子真像个妖女。”
江柳眠被接连打断,这回是真的怒了,回过头死死瞪了白玉蝉一眼,“吓”得他连忙催促:“小谷,你快说啊。”
小谷也发现了,面前这几位都是“好人”,心中定了定,随即说道:“我从小拜在应天山庄师父门下,但当时师父整日忙于旁事,没时间教我,便托他师弟教我,我们最早一批弟子都唤他’平师父’或是师叔。师叔和师父很不一样,一个严厉一个温和,我们每次犯错都去找师叔求情,师叔还会时不时给我们买糖吃...唉,真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啊。”
“后来呢?”
“后来...后来有一天,师叔突然不见了,师父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不想再教我们了,可有的师弟师妹说,师叔是因为和师父打了一架,才负气而走。再以后,师父收了越来越多的弟子,我们应天山庄的名号也就越来越响。”
江柳眠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师父竟然出自应天山庄,这个大离第一正派,怎么会这样?
她瞬间起身,一眨眼的功夫便从隋官腰间抽出了剑,一套简单的动作耍完,确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又把剑递还隋官,问道:“小谷,你看这些动作,熟悉吗?”
隋官见重回腰间的剑,心中不可谓不惊讶,早就知道红芍花武功极高,可能如此快速近身且让自己没有防备,武功已经是出神入化,看来之前还小瞧了她。
小谷“哎呦”一声叫起来,“像极了,这就是当年师叔练青霜剑的样子!”
白玉蝉冷哼一声:“小谷,再激动你这一身的粽子就白缠了。”
“青霜剑?”江柳眠从来没听说过。
小谷两眼冒光,崇拜之心顿显:“青霜剑是师叔的佩剑啊,想当年在山庄,师父的无名剑和师叔的青霜剑可是传奇一般地存在呢,我们都羡慕死了。”
“我...我竟然不知道。”江柳眠喃喃自语,师父教授之时却有佩剑,却从未说过其名字啊。
“青霜无名,原来如此。”白玉蝉恍然大悟。
“你...你也知道?”
白玉蝉道:“我小的时候便流落江湖,曾经听过一个传说——’青霜无名论英雄‘,没想到竟然是应天山庄的两位前辈。”
“可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二十多年前的事你怎么会听说,再者说你半路学武,又不是正统出身,不知道有何稀奇。”
“那你从几岁开始学武?”隋官问道。
“我刚及笄的时候...”江柳眠想起往事,竟一时心潮澎湃,“原来已经过去了六年之久。”
隋官甚是心惊,六年能达到如此高的造诣,这到底是怎样的天赋啊,幸亏他们是同伴,不然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唉,”谷益中叹了口气,“自师叔离开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这次武林大会后,师父突然交给我一个秘密任务,前往大辽打探青霜剑下落,可惜我刚入上京就遭南宫弢追杀,现在也是伤痕累累。”谷益中一确认江柳眠的身份,便不再隐瞒,将目的和盘托出。
“你来大辽寻青霜!”江柳眠猛的站起来,激动不已,“原来师父真在这里,快说,去哪找?凌云阁的调查结果是什么?”江柳眠全明白了,这应天山庄的问题便是青霜剑的去向,找到青霜剑不就找到师父线索了嘛,闹了半天谷益中和自己是一个目的,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来这南宫弢也是想寻青霜剑,只是不知道他想找的是剑还是人。”白玉蝉心中涌动不已,毫无关联的三人竟因为同一个目的,将大离和大辽串联起来,又将庙堂和江湖织成同一张网,这其中的门道,引人深思啊。
“一柄剑有何重要,竟惹得这么多人费心寻找?”江柳眠不解。
“我也不知道,师父没说,只说让我一定要找到。”谷益中知道这其中缘由,一时间对江柳眠的偏见尽散,反而多了亲近之意,“师父告诉我一个人,说青霜剑在他的手里。”
“谁?”
“此人名叫胡定奇,此刻正在上京。”
“胡定奇?怎么从来没听过此人的名号。”白玉蝉自忖对江湖之事无所不知,也是一头雾水。
“吴耀天让你去哪找他?”
谷益中非常无奈:“师父说等我来了,他自会来找我。”
“哦?”
众人各自沉默,若有所思。
“咕噜”一声,谷益中的肚子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说:“我饿了。”
江柳眠笑道:“今日冬至,我去端角子。”
白玉蝉哼了一声:“你这个小鬼,什么都没做,倒挺会享受。”
美食未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隋官猛的拔剑,低声道:“有人来了。”
江柳眠掩身进来,看了眼白玉蝉:“是南宫弢?”
白玉蝉紧皱眉头,不好确认。
一阵巨响传来,来人竟不顾周围环境,一下子把门撞开,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江柳眠透过窗缝看过去,来人手持大刀,凶神恶煞,轻轻挥手,小院里竟然挤进来二三十个人。
隋官在救江白二人之时,已经把南宫府上下探查了一番,这明显不是南宫家的人啊。
谷益中身受重伤,白玉蝉又不会武功,隋官隐隐有些不安,凭他和江柳眠二人,怎么可能保护二人又突出重围。
这可如何是好?
只能这样了,隋官低声道:“小姐,你带他们从后门走,我来掩护...”
隋官还未说完,只见江柳眠推开门,竟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