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罗娑山某处)
「为什么要阻止吾?萨蒂,吾可是差一点就成功的消灭那该死的凡人了。」
女人闻言大声的斥责身旁这不明是非的印度神,「消灭?你可是差点就将所有的魔力都用在那最后的攻击上了,难道你忘了这座山的雪为何不会融化吗?若你用尽了所有魔力,会发生甚么后果你不是不知道吧。」
湿婆虽是气得牙痒痒,可仔细一想便能明白女人的用心,这座名为吉罗娑山的领域,是以他的力量建构而成的,若他的魔力用尽,这座山就会…。
女人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后,冷冷地说道,「还有一件事,也是因为这事,我才来阻止你的。」
湿婆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尽量镇定那不满足的心情,毕竟方才的攻击真的很可惜,只差临门一脚便能让黑圣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吾知道了,吾向妳道歉,还有妳想说的事情是?」
「毗湿奴从普陀山回来了,好像在找你。」
「找吾?那家伙郊游回来还要分享喜悦是吗?」
令人感到麻烦的家伙回来了,这下不得不回去那个令他作恶的地方。
「总而言之,毗湿奴肯定有甚么话想对你说,你在这释放强大能量的事情,我猜梵天应该也知道了。」
「切,看来终究是无法逃过那两个老家伙的眼睛呢。」
女人挥动双手,一阵风雪瞬间袭来,她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先停下你的野心吧,我认为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向他们解释吉罗娑山的事情。」
湿婆摸摸鼻子叹了一口气,充满厌恶的眼神中全是对另外两相神的反感。
没有结束的战斗,为日后的相见种下了更深的因果。
(神界-某地)
「你还是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啊,朋友。」
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一脸轻松地说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一个人修行吗?你身为七大圣天使之一,经常就跑来我这真的行吗?」
「没事没事,最近神界的居民们都很健康,根本不需要我这治愈神出马,而且我此番前来可不是单纯来看你的。」
修练中的男子正在用单手挑战伏地挺身一千下,他的下个挑战是举起一百公斤的石块翻越两千公尺的高山,这是他每天的修练项目,不允许有中断的一天,也不允许任何一次的懈怠,除非时机来临。
「我看你整天游手好闲的,说吧,这次来又想知道甚么?拉斐尔。」
拿起酒壶,先是畅快地饮了一大口美酒,拉斐尔左摇右晃的走至男子身边,「你所说的黑圣已经到这个神界了,我已经将她吩咐给你的一些讯息说给米迦勒兄听,当然,我可没有全数说出,只是给他一点线索,其余的只能由米迦勒兄自己去找出答案。」
男子眼眶泛泪,若有所思的瞅着拉斐尔,「他终于来了吗?这十五年也真是快呀,我还是无法面对现在的他,不知道他对我会有怎样的想法?小岚应该有去找他了吧,命运所说的危机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他可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儿子呢,你也不想想那女人之前有多难搞,想必诺薇丝也是花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将他说服,命运所言的觉悟前的死亡危机,诺薇丝确实帮黑圣避过了那一次的危机,但是…。」
拉斐尔突然沉默了下来,欲言又止的摸了摸额头。
「但是?怎么回事?」
男子停下了伏地挺身,双眉微皱,他察觉拉斐尔有些不对劲。
「黑圣好像跟死亡有着很大的关联性,阿特罗那女人算出了撒旦的意图却没有算到其他人的意图。」
「其他人?又有谁去找我儿女的麻烦吗?」
男子面露凶光,一颗结实的拳头高举空中。
「你先别激动,诺薇丝应该去找黑圣了,而且依照她现在的状况来说,黑圣应该无恙才对。」
「快说,是谁想找我儿子的麻烦?」
「恐怕是那个拿三叉戟的家伙吧,前些年一直在讨伐半人神的印度神,听说与阿修罗一战惨败之后便没有了下文,直到近几年才又突然出现,不知道再打甚么鬼主意?」
「湿婆吗?要不是我受代价所阻,我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让他滚回印度神的领域,永远不得安宁。」
「反正,黑圣没事不就好了,话说你离代价解除还有多久?」
「五年,时间是快到了,但是我实在没有脸去面对他们,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拉斐尔又饮了一口美酒,心满意足的说道,「人生中的所有突发状况皆是始料未及的,你何必太过自责,我们并没有那女人的能力,所以只能努力去改变自己那既定的命运,当年的你只不过是做出了正确的抉择,不想让孩子们受苦,独自承担分离的罪孽罢了。」
「可我还是无法接受,失去夜子的痛,是如此地撕心裂肺,我每晚都在想,当初若没有发动尊影的力量,我们的未来会不会有所改变,光是不是就不会忘了岚的一切…。」
「别想太多了,身为三神之一的寄宿者,只有这样的气度怎么行呢,何况当时若没有你的扭曲之力,我们又怎么能打败撒旦,都已经过去十五年了,你也该释怀了吧。」
「撒旦那混蛋,不但没死还要我儿子的命,那时没有解决了他就是一大错误,洗好脖子乖乖等着吧,我一定会取走你的性命。」
拉斐尔走至男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眼下米迦勒兄会如何行动才是关键,他的决定会直接影响接下来的命运,尤其是你的儿女,肯定脱离不了所谓的那众神相对,残破不堪的未来,我相信诺薇丝一定察觉到了,黑圣的力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你的儿子真的继承到了一股麻烦的能力啊。」
男子没有多说,他也明白,光是绝对逃避不了自己的命运,这全都得怪他,身为凡人却与神族相爱产子,诞生的光与岚,原本以为能够和平快乐的生活下去,却发现光不但没有继承到母亲的魔力,甚至连神族的基因都没有,最后竟然还在四岁那年得知了光成为黑圣的寄宿者,与妹妹岚完全相反,这些都是夜子和他没有预料到的事实。
十五年前,夜子为了一个任务必须前往希腊,途中遭到撒旦派出的刺客攻击,独自一人应战的她,最后虽然战胜了那些杂兵,却已无余力去对付随之现身的撒旦本人,夜子身负重伤想呼叫支持,然而当她意识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完全掉入撒旦的陷阱中了。
在他怀着不安的心情赶到夜子的身边时,夜子只剩最后一口气,倒在他怀里时的那个画面,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伤痛。
夜子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说道,「好好照顾我们的宝贝,他们是我们一生最大的幸福没错吧,鸣…我真的…很爱他们,光和岚…就交给你了,我接下来所说的…请你一定要转告给治愈神,他会帮我们的,绝对…不要让他们…走上破碎的未来…。」
在将她所看穿的命运全盘说出之后,夜子在他的怀中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悲痛欲绝,恨不得将撒旦给碎尸万段,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先保证光与小岚的安全,他原本是打算将他们接回神界,只不过世事难料,撒旦向天界发动总攻击,强大的力量影响了能够回去人界的所有入口,若不击败撒旦,他就不可能回得去人界。
于是他与圣天使们连手,在撒旦的邪恶之力面前,同心协力将他打进炼狱,并封印其本身强烈的能量,最终平息了天界的战乱。
不过在与撒旦厮杀的期间,为了能够彻底击败眼前的失天使,他向尊影请求了力量,那时的尊影对他开出的代价是…随机夺取与他本人有关联之重要事物,当下的他一想到夜子是因撒旦而死便丧失了理性,他向尊影请求了三次力量才将撒旦完全击败。
战后尊影告诉他代价的内容时,令他十分错愕,甚至差点因内疚了结自己,最后在尊影最大限度的宽容下,他只能将小岚接回神界,徒留光一人在人界生活,把小岚托付给拉斐尔之后,便在此地隐居修练,等待时机到来。
「今天来也只是要跟你说这些,如果没甚么事,我就不打扰你修练啦。」
拉斐尔拿起酒壶系在腰间,转身正准备离开。
「知道了,记得下次来也带上我的份,每次都你喝。」
男子盯着酒壶不悦的说道,也不想想他修练这么辛苦,带瓶酒来犒赏他不算甚么吧。
「哈哈哈,我知道了,帮我跟观世音道声好啊,人家可是提供你吃住呢,要懂得感恩呀。」
「要你多管闲事,总之帮我看好小岚跟光,拜托了。」
拉斐尔挥挥手臂,看来蓝帝要复出还有一段时间呢,这时一个问题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一个无比重要的关键,黑羽光已经确定就是黑圣没错,而他的亲爹是蓝帝…。
「那么…白耀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现今又埋伏在神界的何处呢?」
(神界-黑羽光家)
诺薇丝已经哭肿了双眼,焦虑到直踱双脚,因为眼前的男孩依旧躺在床上迟迟未醒。
「小光到底甚么时候才会醒?他已经昏迷一天了。」
身旁的女孩也是同样的心情,毕竟自己能够从湿婆手中逃出全都是靠黑羽光的努力与牺牲。
诺薇丝一整天滴水未进,连午餐和晚餐都没有动过,从白天到夜晚全程陪在她哥哥的身边,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握着哥哥冰冷的手掌,虽然没办法知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甚么,也无法想象湿婆究竟对哥哥做了甚么,只知道当她们赶到时,哥哥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全身都是火灼烧过的痕迹,腹部满是被人重打过的伤痕,有一段时间甚至还停止了心跳,要不是学过拉斐尔几招治愈之术,哥哥可能就……。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好好照顾他,祈祷他能够顺利苏醒,千万不能因过度悲伤而忘了自己的职责,所长。」
夏露正经八百地走进了房间,看见莉露与所长双双坐在床边,两人脸上担忧至极的表情,她也面不改色。其实她的心中也非常痛苦,谁都不想要这样的,谁也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的难受,可就算是这样她也必须保持自己该有的模样,尤其是当大家都沉浸在伤痛的氛围中,她就更要保持自我。
诺薇丝没有对夏露作出回应,莉露看到姊姊则是一脸苦笑的说道,「姊姊,妳跟大家解释过了吗?」
「恩,不过他们好像还蛮惊讶的。」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对方是三相神中的湿婆,不会感到惊讶才奇怪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们,不过我想事情一定没有结束,因为……。」
夏露没有明讲接下来的内容,看着紧握黑羽光手掌的诺薇丝,如今已不能再增加无谓的伤痛了。
以她的立场来说,妹妹获救的确是黑羽光的奋斗所换来的结果,可相反来说,妹妹被掳也是因为黑羽光自身身为黑圣寄宿者的缘故,到底要道歉还是责怪,她没有头绪,要是能对黑羽光有近一步的认识,说不定她就……。
「所长~所长~」
乒乒乓乓的慌乱声伴随着急地呼喊正朝房间靠近,数秒之后艾咪出现在房门口,脸红气喘的模样令夏露与莉露不知所云。
「所…长…妳有客人…。」
「不见…。」
诺薇丝这次作出了明确的反应,一声会令人感到痛心的响应。
「那个…所长,这样会有点麻烦…。」
艾咪面有难色地抓抓圆滑的小脸蛋,眼眸子转来转去像是在畏惧着甚么。
「那个,所长现在心情不太好,妳就先请他回去,下次再来吧。」
夏露也明白诺薇丝目前的状况,明明有能力却无法拯救他人的那种自卑感,她感同身受。
「没关系,我自己上来就行了,谢谢妳带路,小妹妹。」
一道圣光出现在艾咪身旁,夏露与莉露顿时哑口无言,象征性的深红长发,他们绝没有认错,在房门口的这个男人,不就是圣天使之首-米迦勒吗?
姊妹俩立刻站直身子,并向米迦勒行了个礼。
「对…对不起,我们并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还请您原谅。」
「我也是,没有注意到您,真的很抱歉。」
「没有关系,话说你们都长大了呢,令堂最近还好吗?」
一听到米迦勒的问候,夏露立刻开启了认真模式。
「是的,承蒙您的关照,家母近来没有甚么大碍,请您放心。」
「那就好,那么,可以请你们回避一下吗?我有话要与你们的所长谈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任何人上来知道吗?」
「没问题。」
姊妹俩与艾咪慌乱地跑出了房间,离开时还不忘将门给关上。
确定二楼没人后,米迦勒看向了诺薇丝,此时的她面容憔悴,眼神涣散,连他本人来了都没注意到,看来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诺薇丝,好久不见了,妳还记得我吗?妳小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一面,那时是拉斐尔带妳来的。」
诺薇丝别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米迦勒…叔叔。」
要不是身为圣天使之首,她可能连理都不想理这位身分尊贵的客人。
看见诺薇丝紧紧握住男孩的手,米迦勒没有多说甚么,只不过方才走进房间时…不,是从踏入这间屋子开始,他就感受到一股令人难耐的灼热,并不是真实显现的力量,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持续侵蚀他的内心。
「想必这位男孩就是黑圣了,他对妳来说似乎很重要,他是妳的甚么人吗?」
「哥哥…他是我的哥哥。」
「哥哥?黑圣是妳的哥哥?」
米迦勒闻言大惊失色,诺薇丝的哥哥是黑圣?这是甚么情况,拉斐尔那家伙居然没有向他说明这么重要的事情,倘若黑圣的妹妹真的是诺薇丝,那么这两个孩子的父亲,不就是蓝帝了吗?
不对,仔细回想,拉斐尔在当时的确有说蓝帝那时的抉择是为了孩子们,所以他的小孩不是只有一位,而是复数以上,这是甚么家庭啊,父亲为蓝帝的寄宿者,母亲是命运女神,他们的其中一个小孩居然就是黑圣寄宿者。
黑圣的寄宿者?所以说这个男孩他…。
「我是真的有点儿吃惊,诺薇丝,既然如此,不就更应该保护好他,如今他的这副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怒火自心底燃起,诺薇丝忿然作色,「我已经尽力了,你到底懂甚么?哥哥他会选择留下应该有他的理由,但我就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当年的他是被抛弃的,父亲没有留下一句话语就将他弃于人界,或许哥哥真的想不起我的事情,或许他还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无力,但这都不要紧,只要他能够懂得保护好自己,这就够了。」
女孩终于将心中累积的怒与恨都宣泄了出来,顿时声泪俱下,她不懂哥哥为何会帮助莉露逃出湿婆的领域,也不懂哥哥执意要与湿婆战斗下去的关键是甚么,她只知道,哥哥现在躺在床上手脚冰冷,虽然恢复了心跳却一点都没有要苏醒的前兆,黑圣的力量毫无疑问的,正一点一滴的吞食着他的内心。
「诺薇丝,人的痛苦在于情感,妳会难受的原因,我感同身受,今天我会贸然来访,就是为了黑圣而来,妳的哥哥,是神界的一大隐患,妳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吗?」
「感同身受?叔叔怎么可能明白,所爱之人记不起你的那种难受,你又怎会了解,寄宿者那注定的坎坷人生。」
「是的,或许我不明白寄宿者的感受,但是我知道没有能力拯救他人的那种自卑感,明白无法正视敌人的懦弱,也了解自己无能为力的曾经。」
「你少骗人了,身为天使长,你们拥有权力地位以及强大的魔力,根本不可能透彻的感受到你所谓的无能为力。」
看来得说出一切了,米迦勒的心里头其实还是非常犹豫,不过以诺薇丝现在的状况来说,他先坦白从前的经历对双方都好。
「妳的养父拉斐尔有向妳说过十五年前的战役吗?」
只见诺薇丝先是睁大双眼,随后便转过了头。
「他已经跟你说出原因了吧,既然你称他是我的养父,我真正的父亲你应该也知道了。」
「没错,不过就我对那家伙的了解,他肯定留了一手,不出我所料,妳的哥哥是黑圣这事我是现在才知道的。」
「然后呢?你想说甚么?你都已经了解了这么多还有甚么问题?」
诺薇丝不耐烦地抓抓头皮,依旧担心哥哥的状况。
「十五年前的战役,妳知道多少?」
「撒旦进攻天界,而叔叔击败了他不是吗?母亲为了保护我们失去了性命,而父亲则是因情况所逼,只将我带回神界却没有带回哥哥。」
「果然如此,拉斐尔这家伙…。」
微微怒火自心底燃起,连真相都没有告诉他们吗?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欺骗她十五年,虽然这个谎本质上没有甚么错误,但是欺骗诺薇丝的理由,他大概能够明白。
女孩双眉微靠,她不懂米迦勒这话的意思。
「妳冷静点听我说,诺薇丝,十五年前的战役,我们七大圣天使可是完全战不赢撒旦的,是因为有妳父亲的帮忙,才得以将他击败,但是,妳父亲能够与我们一同击败撒旦是付出了代价所得到的结果。」
「代价?」
「没错,寄宿者若要使用三神的力量必须有所牺牲,听说是对寄宿者本身最重要的事物,可毕竟我们不是寄宿者,有可能三神各自所要求的东西不尽相同,才导致今日的结果。」
「其实,我原本是不相信的,在看到哥哥的这副惨状之后,代价甚么的我是信了,假设借用力量需要寄宿者重要的东西,那么哥哥他失去了甚么?在与湿婆的战斗中,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却也能清楚的知道处于下风的一方究竟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逼退了湿婆,哥哥他到底拿了甚么代价给陆神?」
「湿婆?印度神吗?这是怎么回事?」
「叔叔想知道的话就去问问圣德芬的女儿吧。」
(神界-炼狱)
乌烟瘴气,邪光顶照,处处厉声不断,哀鸿遍野。
这里是地狱的最深层-失乐园,撒旦所居之大殿位于整座乐园的中心位置,四周所环起的高墙皆用逝世者的白骨堆栈而成,殿中的四根大柱由逝世者的头盖骨镶嵌而起,撒旦本人称其为艺术。
人往生后的去处除了东方领域的十八层地狱之外,西方领域的往生者便是坠落到撒旦所管制的失乐园,没有任何救赎的这片乐园,便是所有灵魂的禁锢之地。
「这还真是稀客啊,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撒旦翘着二郎腿瘫坐在有六根獠牙的猛兽背上,黏稠的唾液正从这头猛兽的裂嘴中流淌而出,三张血盆大口沾染了无数人血,锐利的六只邪眼正锁定着贸然来访的男子。
「先管好你的宠物吧,路西法。」
男子不慌不忙地踏进这间大殿,狡黠的表情像是在讽刺着甚么。
「管好?就算放牠咬你,也肯定触及不到你的一根毛发,不,应该连接近你都绝无可能吧。」
「哈哈,你那恶犬,我只手就能灭掉,不想让牠消失的话就该好好拴住牠才是啊。」
撒旦挺起了身躯,右手抚摸着猛兽的头部,示意牠不要轻举妄动,在能够净化一切的他面前,就连自身的噬骨紫炎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更不用说区区一只地狱三头犬了。
「你所交代的事我都吩咐下人去办了,只不过与计划的有了些微差错。」
「差错?你说湿婆吗?」
「那废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黑圣的力量是得抹除没错,但眼下我们的第一目标应该放在圣德芬的女儿身上。」
男子沉默不语,表面上虽是合作关系,可谁知道眼前的失天使究竟在想些甚么。
「不过啊,我并不打算急着行动,时机还未到,我想得到的那股力量一直都在神界里,沉睡着的力量,在板机还未扣下之前,我可是不会现身在众人面前的,您懂吧。」
「哼,反正我今日也不是为了听你那可笑的梦想才来到此处,分化三相神算是进了一步,让湿婆到处掠夺力量的计划眼下虽是失败了,可只要能够继续分化他们,我才不在乎手段为何。」
男子瞇起双眼,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想破坏一切的欲望,在那欲望中,撒旦感受到的却是无止尽的不甘。
「三相神已是处于分裂状态了,我不懂您这样的做法究竟是为了甚么?」
「还不够,所谓的隔阂还不够大,只要让湿婆因追求力量而继续闹事的话,我就能趁虚而入,一个一个的解决掉,我得让他们都尝到……绝对存在的恐惧以及……绝对地位的高尚。」
撒旦没有作出任何明显的表情,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说实话,跟男子合作只不过是打发他无聊的炼狱生活而已,看着别人因仇恨而厮杀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呢,在所求之力还未出现之前,就在让他多欣赏这怨恨的小剧场吧。
(神界-黑羽光家)
在莉露与夏露道出一切的来龙去脉后,米迦勒了解到了七大圣天使与印度神之间的平衡性已遭破坏,神界已经渐渐朝混乱迈进。
「妳们有和母亲说过此等事情了吗?」
她们的母亲-智天使圣德芬,可说是天神级别的存在,是天界所有力量的管理者。
「我们并没有与母亲说过这件事情,当时情况危急,有一大原因也是因为湿婆所逼,加上所长的哥哥舍命相救,最后我与莉露决定不向母亲说出此事。」
「是不想造成更大的仇恨对吧。」
米迦勒阖起双眼向夏露与莉露鞠躬以表感谢之意,姊妹俩见状急忙地挥动双手顿时不知所措。
「事到如今,还是先等所长的情绪稍微好转后在讨论接下来的方针吧。」
迪米尔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甚么,米迦勒闻言随即抛出了疑问。
「你是指湿婆的问题吗?」
「是的,刚好所长在楼上照顾黑羽光,我就直说了,既然湿婆这么想要得到力量,为何没有在当时带走已经被打倒的黑羽光,而是选择离开。」
迪米尔圆润的眼眸子中尽是不解之意。
「可能……有必须马上离开那里的理由。」
艾咪冷不防地说出了一句猜测令众人瞠目结舌,玥则是附议式的点点头。
艾咪的看法迪米尔也赞同,但理由是甚么,有甚么非常迫切需要处理的事情必须得马上离开,不惜放弃近在眼前的渴求之物。
「但我觉得湿婆在当时就算得到了黑羽光也没有用了。」
夏露这时插了进来,她看向莉露,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因为当时的我已经被小光救了出来,湿婆若真的取得了小光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看来我得亲自去趟吉罗娑山了,得找梵天与毗湿奴讨论此事。」
高洁的圣光比以往更加闪耀,米迦勒张开翠绿的双翅,黑圣之事他决定先停止追问,诺薇丝的精神状况极差加上印度神袭击在先,眼下把目标转移到吉罗娑山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么,我改天再来拜访,替我向诺薇丝问好,我就先行离开了。」
社员们皆向米迦勒行礼告别,圣光便消失在众人面前,米迦勒离开后,迪米尔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我们现在要担心的是,如何让所长振作起来吧。」
玥用力的点点头,艾咪躲在玥的身后小力的点头,夏露与莉露则双双开启了认真模式,现在的他们不能没有所长,要是有甚么紧急事件需要他们战斗机构来处理,失去领导者的他们肯定会无法发挥平常该有的战斗能力。
「不过黑圣目前的状态不太乐观,我想所长应该也没有这么快走出悲伤,只希望现在不要突然发生甚么才好。」
夏露环起双臂,她所担心的事情大家都非常有感,毕竟神界已是今非昔比,时不时就会有一些小骚动,这时就会需要他们这样的战斗机构来处理骚动。
自从十五年前蓝帝现身后,神界突然出现一堆三神将会毁灭世界的谣言,甚至还出现了信奉三神的宗教或是排斥三神的团体,各地的动乱或是骚动可说是年年加剧,这样的情况令众神们非常头疼,所以才创立了战斗机构来处理争端。
「姊姊,小光如果醒来了该怎么办?我们现在可是藏了一位三神的寄宿者在这里呢,这种事情若是传到外边的话,恐怕……。」
莉露所言确实是一大问题,依照目前神界的状况,要是让其他人知晓了黑圣这个存在,暴乱是绝对少不了的。
「总之,我们绝对不能向外面透露任何有关黑圣的事情,如今能够保护黑羽光的只有我们了。」
夏露非常相信迪米尔他们,米迦勒大人也完全没有问题,唯一要担忧的只有湿婆了,毕竟黑圣的寄宿者可是已经跟他交锋过,知道黑羽光这个存在的他,接下来会有甚么计划着实令人堪忧。
眼下只能祈祷米迦勒大人能够顺利解决湿婆的问题并与其他印度神达成共识,神界的未来不能再继续恶化下去了。
(某地)
男孩盘坐在地不断敲打燃着深黑火焰的地面,他非常气愤地说道,「可恶,居然说走就走,他的态度真让我不爽,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赢他。」
「汝的心情吾能了解,但以汝目前的状态来说,当下已是极限,转瞬间所造之巴别塔,是吾能赐予汝最大限度的防御了。」
一旁的巨型之物眼见男孩忿忿不平,无奈之下只能给男孩一个现实的说法。
「我知道,你说那时候的我最多只能使出巴别塔,在多会出事,但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你的意思是当下的我,那么如果在更早一些,是不是就有更强的防御招式?」
「不错,汝的确能够使出更强大的招式,但是那些招式并不是汝的意志够坚定就能使出,还需要其他条件才能成功发动。」
黑羽光抓了抓脸庞,条件很清楚,就是自身的寿命,因为他的身体机能无法应付比巴别塔更高的力量输出,必须要有代价才能突破极限,后果当然是遍体鳞伤倒地不起,就像他现在这样。
「重点就是我自身的实力问题,我必须变强才行啊,为了那命中注定的未来是吧。」
「有了觉悟是很好,不过汝目前的身体状况可说是奇差无比,现阶段吾建议汝先好好养伤,日后再为加强自身做打算。」
「知道了,但是我到底甚么时候会醒来啊?我应该昏迷很久了吧,一直在自己的心里也不是办法。」
「该醒之时自会苏醒,切勿着急误了大事,看来汝要先练练如何冷静地去应对一切,到时遇到另两个家伙可是会吃大亏的。」
语毕黑羽光立刻皱起眉头,黑圣所说的无疑是另两个与之相当的存在,蓝帝-尊影以及白耀-迪亚迦罗,掌管大海与天空的神。
「甚么意思?难不成他们很强吗?」
「不错,我们三个的能力从根本上是有分别的,虽然三者都有攻击的能力,但主要的能力却是完全不同,以吾来说,是防御为主,汝与湿婆的首次对战,那时分别所丢出的两道力量本都是环绕在汝周围的防御之力,并不是攻击所用。」
「防御为主吗?所以当时的我才会全身上下都是火焰……,原来是这么回事。」
「迪亚迦罗则是攻击为主,若宿主资质优越,甚至能得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
「白耀吗?所以你与他是相克的存在喽,一个攻击一个防御,那蓝帝呢?」
「尊影是我们当中较为棘手的存在,他拥有扭曲万物的能力,能将任何事物抹除或是使之无效化。」
「扭曲?抹除一切?这也太犯规了吧,这种敌人要怎么对付啊?如果他将我的防御或是白耀的攻击无效化,我们连打都不用打啊。」
「言之有理,不过,他有一个绝对性的弱点。」
黑羽光顿时睁大双眼,这个弱点将会是未来与他对战时无比重要的关键。
「那就是……他无法同时对付我们二神。」
「同时?意思是说,若我与白耀一起对付他,他只能挑一个无效化吗?」
「吾说过,我们是对立的存在,其中谁与谁对上了,必定有一方是被克制的,尊影纵使力量巨大,可一旦使用了能力压制吾或白耀,便无余力再对付另外一神。」
见男孩认真思考的模样,凯利菲斯便没有继续说话。
这样对立的关系,只能说当初耶和华创造他们时真是费了一大苦心,要不是万不得已,又怎会亲手消灭他们,不过管理三界的神又怎会打在一起呢,诺薇丝当时的说法是不知为何,现在可是个大好机会,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要不然往后与白耀或蓝帝对峙时,少了个正当理由也挺没劲的。
虽有如此想法,可黑羽光还是踟蹰不前,毕竟这是要揭开人家的旧伤疤,开玩笑的心态可万万使不得啊。
「吶,凯利菲斯,为何你与白耀蓝帝的关系会这么差啊?一百五十亿年前,究竟发生了甚么?」
黑圣并没有回答宿主的疑问,反而是撇过头不作任何回应,依附在其身上相融的气焰明显地减弱了不少。
有果必有因,追根究柢,他所背负的命运定跟三神脱不了关系,到底甚么缘故逼得他们撕破脸,大战了一百亿年也没有结果,最后被造物神扑杀,进而形成了以寄宿的方式继续百亿年间未完的战斗。
「待时机来临之时,汝自会知晓,眼下,汝只需知道,与他们相见的那天,定会到来,若汝在此期间无法提升自身的实力,下场恐怕不会太过美好。」
黑圣没有说出原因,却给出另一个更重要的讯息,既然命运安排他们定会相见,那么往后的目标很明显了。
「我知道啦,现在我身负重伤,真身也还未苏醒,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能做些甚么?」
「吾明白了,一切等到汝复苏时再作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