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吴鸣所料,李世民离开之后,便到李渊面前将吴鸣臭骂了一顿,然后揣着李元霸,一同表现出了浓浓的战意,这样的做法既让李渊相信了没有李世民一心为了李家,也带给了李渊巨大的压力。
第二天李渊召开了宗亲会,那些宗亲们多为混吃等死之辈,经历的太原的攻城大战之后,他们心中本就没有继续拼杀的欲望,对于李渊决定接受张须陀的提议时,他们自然也没有多少反弹,这种自己有好处占,黑锅有人背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一般不会对着干。
提议十分顺利的变成了决议,李世民将决议告诉吴鸣,并奉上李渊的手书一封。
在吴鸣的穿针引线下,两日之后,张须陀、裴矩以及李渊在城外修整后的李家大营会面,杨林和李建成同时被交到张须陀手中。
张须陀当即以辅政大臣的名义,继续任命李渊为太原刺史,总领太原地区的军政要务,李渊则是宣誓继续效忠于新君杨昭,太原战役最终以这样一种双方都比较体面的方式落下帷幕。
张须陀取得了名义上的胜利班师,携带着力挽狂澜之功,手握所谓的辅佐新君的遗旨,护送杨广遗体回程洛阳。
按照杨潇的布局,陈艾被留在了阴夔剑宗的宗堂,负责剑宗与的唐门对接,开始对太原城的渗透工作,吴鸣和唐长老、肖勇等人则是准备启程返回江南。
至于凤灵兽骑士们,则是被重新调回了天脊高原,在唐门众人的心中,唐门最主要的职责,始终是在异兽和世间处的那道保障。
李世民走在东城的大街上,原本繁华的街道,此时没有了商客的吆喝,只有忙碌着修缮房屋的军士和百姓们,看着他们在阳光之下挥洒着汗水,李世民若有所感,他脚步很慢,走着走着,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浮闪着久违的自信,吴鸣已经离开了太原,他相信给他十年的时光,他定能带着李家创造出更高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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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杭州城外,宋家山城内,与宋家较好势力的掌舵之人齐聚,宋缺带着诸位长老,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齐齐的站立在山城大门处,翘首以盼着。
大约一刻钟之后,冰焰白虎的巨大身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吴鸣一身素衣,仿若优雅的儒生一般,杨潇坐在吴鸣的身前,与他共骑于白虎背上,眼中透出了淡淡的笑意,笑颜之间自有一股贵气而生,两个人仿如神仙眷侣一般。
宋缺快步上前,其余众人紧随而至,对着同时对着吴鸣拱手行礼,齐声欢迎吴鸣大驾光临。
吴鸣微微一笑,拱手回礼,众人相随于冰焰白虎两侧,直至山城大门处,白虎俯身,吴鸣一跃而下,抬起手臂,对着杨潇温柔的说道:“我扶你,小心些。”
杨潇别了吴鸣一眼,难得的露出了女儿之态,说道:“我可没那么金贵。”
吴鸣温婉一笑,说道:“在我这里你永远是金贵的!”
杨潇白了吴鸣一眼,握着吴鸣的手,在他的搀扶下,从白虎背上一跃而下。
这时宋缺走到吴鸣身边,恭敬的说道:“神子,城中的宴席已经备下。”
吴鸣说道:“宋师伯客气了,我昨天才到,你今日就为我备下这接风的宴席,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啊!”
宋缺奉承着说道:“都知道神子这一趟可是劳苦功高啊!可以让杨广那昏君得到应有的报应,神子可是为了天下苍生做了一件大好事!”
杨广的事情张须陀对天下的公告中,已经明确的说明他是死于赵贵和魏文通之手,根现在宋缺当着各大势力的掌舵人,用一种恭维的态度,将杨广之死与吴鸣扯上关系,这样的做法,在吴鸣看来不会是包含了什么好的心思。
吴鸣目光变得锐利,他似笑非笑的的看着宋缺,说道:“宋师伯真的糊涂了,我这次去太原没有做什么像样的事情,杨广死了和我没多大的关系,李家也败了,如果宋师伯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来设宴,那么大家可以散了。”
宋缺依旧是一副慈笑的模样,说道:“神子真的过谦了,谁都知道经过太原一战的意义。”
吴鸣语气一寒,说道:“既然知道意义,那宋师伯你还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很多事情你只能看到其外表,没能知道其内涵的时候,还是不要多做评论的好。”
宋缺一愣,想起了这些天唐门弟子们的宣传,都是通过黑虎帮来散播,那性质其实是一种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而唐门自己却从没有承认过杨广之死是吴鸣的功绩。
这样的做法,既可以提升吴鸣在普通百姓中的威望,而避开了和杨家结下血仇的雷区。相同了此处,宋缺忽然发现自己的马屁拍在了马蹄上,脸色变得十分不自然。
杨潇坏笑着看了宋缺一眼,说道:“宋家主这些天都忙坏了,难免有些思虑不全,都怪我这些天都在忙着太原的事情,没能好好的帮宋家分忧,现在神子回来了,我接下来一定好好努力,把这些日子来没有做好的事情补上。”
宋缺不由的心中一颤,脸色差点就被忧虑撑破了,幸好是城府够深,才能兜住。
宋缺说道:“神子误会了,我们这是为了给神子接风,并非什么庆祝杨广被杀。”
吴鸣哈哈笑道:“放心吧,宋师伯,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们生份了不少,回头我们可要好好的亲近亲近。”
宋缺有些汗颜,他知道自己最近因为唐门没有精力理会宋家,却是有些飘飘然了,方才会有刚刚不妥之举,对于吴鸣刚刚的话里有话,也只能是连连点头,不敢多做赘言了。
宴席开始,众人心中忧心舒展,席间佳肴对于参加宴席的人来说,并无半点吸引,他们都是希望可以通过宋缺和吴鸣结个一面之缘。
宋缺明白大势,便做了顺水人情,好好的为有所需求者引荐,一时之间,吴鸣所在处成了观光的景点一般,那队伍拍的老长。
吴鸣展示出平易近人的一面,可以说是来者不拒的,一场宴席也算是宾主尽欢。
宴终宾客散去,宋缺将吴鸣和杨潇迎向议事大厅,宋家的四位长老已经在此等候。
众人落座,杨潇便率先开口说道:“宋家主,如果你让我移步这处是为了要说扬州的事情,那我劝你就不必费口舌了。”
宋缺说道:“杨姑娘您误会了,在扬州的事情上宋家也算是尽心尽力的,我只是希望拿下扬州之后,这刺史的位置我们自然不敢奢望,就是希望这个城防营的都尉的位置,希望唐门可以考虑下宋家的子弟。”
吴鸣看了杨潇一眼,杨潇会意,将刚到嘴边的话语收住。
吴鸣微微一笑,说道:“宋师伯放心吧,你说的这个位置我已经有人选了,扬州有美酒,我觉得老五一定会很喜欢的,老五,你说对吗?”
五长老有些错愕的站了起身,说道:“我吗?小鸣,哦不,神子”
“没事,你就还称呼我小鸣吧。”
五长老抱拳说道:“神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那次受伤之后,我的实力已经大打折扣,让我去弄扬州的城防营,这样的活我怕不能弄好。”
“老五啊,你就别担心了,去哪里了你就喝酒就好了,至于有人找茬的事情,我和宋师伯会处理的,宋师伯你说对吗?”
看到吴鸣递出的台阶,宋缺当然会顺着台阶上了,他立刻便说道:“老五啊,你别担心,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老兄弟呢,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一起担待着,没事的。”
五长老并不是愚笨之辈,他自然知道吴鸣为什么要他来接下这个位置,宋家中似乎只有他这个人选合适,既可以瞒住宋家的利益,也不会损坏唐门的所得,可是这样一个平衡双方的利益的位置,真的很不好做!
看着宋家众人殷切的神态,五长老终于还是选择了勉为其难,见五长老接受,宋缺满脸的欢喜,对着吴鸣先是一番拍马溜须,然后才对五长老一番的感谢。
宋家众人取得所需的利益,自然是满心欢喜,所谓相由心生,大致也就是此时宋缺的模样,吴鸣和杨潇在宋家众人的欢送下离开了山城,只是杨潇眼中明显透出不喜。
吴鸣牵着杨潇跨上白虎,白虎心通人性,它感到杨潇不愿多留之意,脚步之间的跨度明显大了不少,迈动脚步的频率也急了。
很快的,宋家山城的轮廓消失在了身后,吴鸣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怎么了?心痛了?”
杨潇不掩藏自己不满的情绪,说道:“扬州的利益原本就不需让出来,虽然这样的许诺,会让宋家在接下来扬州的战斗中发力,可是我仍然觉得不值得!”
吴鸣一把将杨潇拥入怀中,柔声说道:“杭州我们对宋家逼得太紧了,我那岳父也不是省油的等,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杭州这里宋家的势力就会大打折扣的,如果不给他们点甜头,说不定真的就把他逼急了。”
杨潇睁开吴鸣的拥抱,说道:“就算他宋缺有怒意,但是现在的形势,他又能如何?扬州王世充只是强弩之末,北方我们将张须陀和裴矩放回去了,他们和独孤家内斗之下,必然是实力大损!无论最后谁胜利,到时候我们再挥兵北上,他们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而已。
至于杜伏威那股匪徒已经被魏文通打残了,只要不给他们援助了,他们也只能等着被招安而已,我真的想不出宋缺还有什么依仗,所以扬州的利益不让给他又如何!”
“杨潇,我知道你一定是在生气宋缺刚刚那不合适话,不过从随后宴席间的表现,他应该是无心之失,这种无形之失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宋家实力已经打大折扣了,不然这么重要的信息,宋缺不可能不知道的。
想要长治久安,并不是一味的施压,我觉得应该是恩威并济,如此才能收复人心,只有人心稳了,这天下才能安稳,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让不老实的人感到疼,让那些老实的人尝到甜,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杨潇明白了吴鸣话里的意思,杨潇之所以不满,因为她的着眼点是在争霸,而吴鸣现在的着眼点是在治理二字上了,若是从眼光而论,吴鸣的眼光明显是看得更远大些的。
吴鸣笑道:“杨潇姐姐,你这样的眼神我可以理解为崇拜吗?”
杨潇白了吴鸣一眼,说道:“是啊,崇拜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我这怎么算是不要脸呢?”
杨潇怒意化成了笑容,说道:“你还不算不要脸,那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不要脸了!”
触不及防之间,吴鸣如蜻蜓落雨荷叶般,让自己的双唇轻拥了杨潇的耳珠。
杨潇扭动着身体,笑道:“不要,痒啊!”
吴鸣双手握着杨潇腰间,说道:“还有更不要脸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嬉笑之间,杨潇露出了少女应该有的姿态,有了少年恋人们应该有的模样。
夕阳如纱,草色若火,冰焰白虎上两道玩闹的身影,随着白虎放慢的脚步,向着杭州城的方向慢慢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