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雨。
“嗒(ta)!”“嗒!”“嗒!”
泥泞中,一双紫金长靴踏水前行,不急不缓,气息浑圆。
雨点伴着寒风,斜斜吹打在其蓑衣上,啪塔啪塔的聚成水珠滴落在地。
“故国余孽。”话很缓,男子驻足看着面前竹林,面色变冷。
“嗤!”男子眼中升起不加掩饰的讥讽,扶了扶腰间的刀又缓步走入竹林中。
“咻!”
“咻!”
“咻!”
…………
男子步入竹林瞬间,十五道身披玄甲,绣凤描红的魁梧军士从天而落,齐齐跪倒在地。
“参见侯爷!”
“参加侯爷!”
“参见侯爷!”
…………
“人呢。”声音很轻,来人似乎根本提不起说话的兴趣。
“禀,经吾等十余天尾随游斗,叛国者已捕杀殆尽,只余七人护着旧朝青牛被吾等困于三秋坡。”为首玄甲士,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说着。
“呵,真是天真的可爱啊!前朝崩落已久,凭着一条漏网之鱼便想翻起滔天巨浪,未免引人发笑。”那侯爷眼中的讥讽更深,嘴角挂起无情残忍的笑。
“一只苟活的孽畜罢了,真有本事,千年前若大一个瀚国崩陨也不会一点浪花也没有。腐朽了千年之后才醒来…………倒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呵…………”吐字更缓,侯爷伸手摘掉头上斗笠与身上的蓑衣,沐雨前行。
十五名玄甲士动作迅速,在侯爷抬步间便几个起落消失在竹林尽头。
冷风撩动侯爷的发梢,眉目英武,抬脚落足间霸气横扫,衣衫飘动,行步迅捷无比。
三秋坡。
坡上怪石嶙峋,密密麻麻的连成石林。
地势险峻,空间狭小,占领高地更是成一易守难攻之处。
坡腰,六人持剑一人持刀,结阵以待好似等着什么人一般。
这七人气息浑圆,肉身坚实,个个虎背熊腰,一看便是久经熬练的习武之人。
坡下,数百扬着漆黑披风的玄甲士握枪持弩,围堵封锁着所有出路。
咻咻咻!!!
极速的破空声打破寂静的夜。
十五道身影几个闪身,便由远及近的临近坡底。
人影站定,十五个玄甲士两侧排开,静静的等待着。
远处,黑夜中。
不急不缓,颇具韵律,踏破泥泞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变清晰,重重的响在众人心头。
风雨更急了。
雨幕中,修长身影霸道而来。
稳稳的踏在泥滩里,站定在诸多玄甲士中央。
侯爷头颅一扬,视线投往三秋坡坡腰,剑眉一挑,冷声而出。
“斩!”
披风绣凤的十五个玄甲士,纷纷抽出腰间精作长刀,奔袭上坡。
十五人即使极速奔袭间,也保持着列阵前行,错落有致,不漏一丝破绽。
把把长刀横于身后,便于发力挥砍。
空中急雨落于刀身,却一滴不沾,颗颗如珍珠滚玉盘般直直而坠,掉落在地上。
途中,即使诸多怪石阻道,十五玄个甲士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停滞。
只片刻,众人便奔至三秋坡腰,袭杀到那七人面前。
刀出凶狠,毫不留情。
十五柄寒光森森的长刀齐齐猛力挥出,与那七人正面交锋。
那结阵中的七人,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十分平静的看着极速而来十五个玄甲士。
任由他们长刀舞动,凶猛的挥砍过来。
唰唰唰唰!!!
只差分毫,十五柄长刀便会精准的落在眼前的七个人身上。
可惜,这分毫的距离便是永生无法跨越的天堑。
猛烈的刀风都已经吹拂到那六人的脸上,十五个魁梧的玄甲士却一一倒下,滚落在坡下的石林中。
“废物!”
坡底,侯爷一身冷哼,脚尖发力,纵身几个起落便踩着诸多怪石跃上坡腰。
坡腰七人,阵型变换,武器齐出,列着战阵便朝着极速而来的侯爷围杀上去。
可侯爷只是几个纵身,身躯跃空,一双长腿杀招疾出。
点!踢!踩!蹬!
几个起落便瞬间破阵,轻易击杀四人。
劲力运作之下,死去的四人如被玩烂的破布娃娃一般,残破不堪。
剩下三人默然不语,丝毫不为死去的四人惨状所动。
手中武器舞的是虎虎生风,朝着侯爷双眼,喉咙,裆部凌厉的攻伐而去。
这几个汉子明显也是打斗好手,出手狠辣,动作极快,转瞬便近到侯爷跟前。
“呵。”看着越来越近,只离自己一寸远的兵刃,侯爷一声轻笑,冷然吐气,后发先至。
左手右手极速挥出,精准的接住对方的兵刃,引动其身形,右腿似一条钢鞭挥舞。
“嘭!”“嘭!”“嘭!”
沉闷的声音响起,三道极速来袭的身影如稻草般飞出,尸体摔出几丈远。
“不要浪费时间,这种废物站着给我打,我都嫌他脆。”侯爷双手抱胸,站在雨里,斜眼冷冷的看着身前一块空无一人的巨石。
“你倒是有自负的资本,单明。”
空气中响起一道清脆的男音,原本空无一物的巨石上飘飘然站立着一白衣少年。
“哦?缓风初晓,荆长歌?呵,故国行游一番还不错吧。”侯爷吐字极缓,收回斜眼,面上布满讥讽之色。
“故国风景,我马上就会带着你的脑袋再游历一遍。”荆长歌眼神平静,缓缓抽出腰间长刀,用布轻轻搽拭起来。
“就凭你这个躲在黑暗里几十年的猎狗?呵…………”
侯爷轻吐一口气,脚下发力,瞬间跃起,拳掌交相挥舞,倾刻间便攻伐到巨石之上。
巨石上,荆长歌眼神一凌,向前扔出白布遮挡侯爷的视线,右手横刀于胸前,左手探出,转,缠,推三式巧招打出,轻松的化解了侯爷的攻击。
荆长歌招式不停,腰,足,肩,背协同用力,左手一招未尽一招打出,极速的拍在侯爷胸口。
猛力之下,腾于空中的侯爷无法闪躲,动招拆变,只能硬吃一记,倒飞出去。
立于巨石上的荆长歌却是得势不饶人,跳起追击,横刀于胸前的右手极速挥舞出数片刀花,猛砍在侯爷身上。
刀刀凶猛,刀刀见血。
“砰!”
侯爷沉沉坠地,砸起一地灰尘。
侯爷修长的身材上血出不止,一道道伤口外翻,异常的狰狞可怖。
“你,不差,本侯爷收回对你的侮辱。”侯爷全身伤口,疼痛之下肉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开始颤抖。
“嗯?!这是………”侯爷看着自己身上骤然出现的诸多伤口神色惊诧。
荆长歌并未接话,只是再度欺身向前扑杀。
“叮!”
眼疾手快,侯爷右手极速探出,一双手指稳稳的夹住劈砍过来的长刀。
“用力成劲,藏劲于刀中,劈中敌人劲力发作,在明招之后再伤人肺腑,肌肉,筋骨,致使敌人肉身大量出血,体力不支,流血而死……”侯爷横眼看着荆长歌,顿了顿又接着说到。
“好一个,缓风初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