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去躲避一个人呢?是忘记还是再也不见?好像两个都有点难,从这么漫长的时间里走出来,看着她好像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本能的,不自觉的沉迷。闹钟还没响的时候徐祎就醒了,宿舍里的暖气已经熄了,呼出的气在朦胧的天光里产生了散乱的雾色,她躺在被窝里发了一会神,缓了缓刚醒的晕懵感就穿上衣服准备起床,抬手看了看手表,刚刚五点,轻手轻脚的收拾好自己,拿上钱向教室走去。
因为这个点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说还算太早,路上并没有几个人,而远处高三教学楼已经差不多全部亮了灯,依稀还能看见有人在教室里走动,但只是寥寥,徐祎突然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冲动,她想去看看他们,这些人,正在为了未来奋斗的人们。她想知道如果是她到了这个阶段,她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刻苦,不知疲倦。这样想着,她慢慢走近离她最近的那个教室,里面的人们越来越清晰的展现在眼前,不算大的教室放眼望去几乎全部都是书,各种卷子,各种课外书被各形各色的堆积在桌子上,差不多已经全部到齐,所有人都在低着头,有的拿着笔不停在纸上写着,有的在看书,旁边有很多摞书随意的翻开着,每个人都透漏着一种清醒的醉意,对迷茫未来的醉意。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收回目光,重新走回自己的路线,她左手抚上自己的右手,控制住自己因为激动微微产生的颤抖,对,这样才是她该走的路,一条正大光明的路。
她走进教室,不出所料的没有一个人,但是却很暖和,还真是一切以学习为上的学校,这种方法bi学生们从被窝里爬出来学习,真绝。她接了杯热水,回到座位上,拿出数学书,准备从她最擅长的数学开始抓起,这么多日子的缺席,即便她从家里一直在跟进度,但是怎么样也是比不过在学校里学习来的踏心,她沉下心来开始做题。
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6点,教室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徐祎的同桌也到了,她碰了碰徐祎,示意让她让开一下,没有说一句话,徐祎有些奇怪的望着她,她指了指嗓子,在纸上刷刷的写了一行字:昨天晚上玩的有些晚,嗓子哑了,说不出话了。徐祎点点头,等到早自习下课,徐祎接水去的时候顺便拿上了赵嘉瑜的水杯,接完水,她上桌子上拿了饭卡放到赵嘉瑜桌子上,赵嘉瑜疑惑地看了看她,徐祎说“昨天早晨我饭卡忘带了,你不是帮我刷了一顿早饭吗?一会你打饭去就刷我的吧,我不是特别饿”赵嘉瑜了然的笑了笑,没有在看她。
“铃——”,铃声响起,整栋教学楼从寂静中醒来,一下子沸腾起来,赵嘉瑜慢悠悠起身拿着饭卡走出教室,迎面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男生走过来,她没有注意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抬头刚要说对不起,那个男生丝毫没有在意地绕过她进了教室,背影懒散,侧脸玉白,是韩栎,真是嚣张呢,赵嘉瑜摩梭了一下手中的饭卡,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徐祎在草稿纸上正演算着卷子上的最后一道数学大题,是导数题,非常有技巧性的一道题,正在认真时身旁有人过来坐到了旁边,她没有在意,依旧一心一意的钻研着那道题,韩栎无所事事的趴在桌子上玩了一会手机,似是觉得没有意思一样,直起身来左右看了看,将自己刚刚带回来的牛奶燕麦放在了徐祎桌子上,徐祎从题海中出来,扭头看着韩栎,韩栎依旧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没有看她,“早晨有人让我帮你带进来的,应该是你家里人。”说完这句话,他打了个哈欠,又趴回了桌子上,一副通宵没睡的摸样,徐祎想,应该是妈妈给送过来的,初中时她妈便是每天早晨给她送一杯粥,风雨不停,有时即便是有事,也会让她爸帮她送来。于是便一边喝粥一遍验算,肚子里汹涌的痛意慢慢平缓锁进了一杯粥里,手脚开始回温,心情也慢慢跟着回缓。
韩栎见她喝了,拿起手机给那边发了个短信,已喝,下次继续。他在桌子上翻转着手机,眼神纷乱,回忆一下子回到了很久之前,他也是这样,日复一日送着一杯粥,那时候衡阳还没有现在这样的污染度,在初春的早晨一直是风平浪静的,和煦温暖,漫长的日子里,那个人只是想让这个小姑娘能够不再空腹喝药,不再肚子疼到眼圈泛红。他嗤笑一声,决心不再让自己沉浸在那些亢长的琐事里,什么狗/屁玩意啊,总归是害人害己。
后来一上午的四节课,韩栎都是趴在桌子睡觉,偶尔被范思琦他们闹醒也只是柱起胳膊看着他们闹一会,明明是少年人的摸样,却总在不经意间带起些中年人的懒散,在何班主任的心中,这些人不管是怎么样,睡觉也好,打闹也好,只要是不去打扰哪些正在学习的孩子,一切都可以无视,毕竟这些孩子是有很多种选择去生活的,但别人不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韩栎游荡在学校和朋友的聚会之间,一边是苦行,一边是自渡。在灯红酒绿的夜晚里,他能够去忘记很多事情,时间长了,在对付哪些嘈杂的梦境时,他开始力不从心,不再去抵抗,任由着鬼怪将他拉入深渊。
”咚咚”李斯康敲了敲韩栎的桌子,韩栎本来也没睡着,从桌子上直起身,李斯康扯着嗓子不男不女的冲着韩立鞠躬“皇上,今日要翻谁的牌子啊,是兰贵人的,还是久贵人的,还是范贵人的?”韩栎非常平静的看着他,李斯康恢复了正常人,“嘿嘿,栎哥,今儿个上体育课,我是问去打篮球还是喝酒还是吃饭去啊咱们?”笑的不像个好人,韩栎看了看另外那堆窝在墙角的几个人,一个个挤眉弄眼的看着他,李斯康作为唯一一个猜拳和打赌都输了的人,拼着一腔热血把韩栎从凳子上拉起来,舔着脸笑道“打球吧栎哥,你看今儿个天儿多好,咱们晒晒太阳也好是不?”没等韩栎答应,他拉起韩栎带着一群人就往操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