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祎和赵嘉瑜到了教室门口就分开了,张青阳靠在门框上有一搭无一搭的摆弄自己的马尾,徐祎把从家里拿来的日用品装进书包,想了想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了,就一手拎着水果一手拿着书包招呼着张青阳走了出去,张青阳提拉起徐祎手上挂的书包,伸手挽住徐祎的手臂,用了点力气的半扶着她。
“都这样了你还装,真实点不好吗,你跟我说一声是费你多少唾沫吗?还是你看我像是连扶你力气都没有的人?你是没见到你刚刚和赵嘉瑜回教室时候的样子,脸白的像是糊了一层墙灰,那小腿颤的跟装了振动器一样,还笑的像个没事人,我都快以为你天生就是钢打的,觉不出痛呢。”她絮絮叨叨的说,也不看她,就低着头用提着书包的那只手拨弄头发。
徐祎眉眼弯起,刚要说什么,张青阳就有心灵感应一样的抬起头,看着她“行,你别解释,我反正也没办法,你要一直这么不在乎你自己的身体,谁管你呢,我又不是你妈,我要是你妈我早被你气死了。”
徐祎等她发泄完,轻声问“你头发怎么了,我见你从刚才就一直在看?还是老掉吗?”
张青阳没成想她是问这个,专注点被转移,她苦恼的说“可不是,你看看我的马尾,比之前像是少了一半,而且发尾干的都要分叉了。”
徐祎指了指张青阳手上拿着的书包,“喏,里面我给你带了点黑芝麻和杏仁,还有磨粉器,等回了宿舍你天天拿这些泡水喝,看看有没有用。”
她头发从这个学期开始,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宿舍的水质又硬,就一直在掉,难受的她都快学不下去了,学校周边也没有什么治掉发的药和食物,而她又经常一个多月,俩月的不回家,简直愁的她快哭了,前几天她心里烦闷就把这事跟徐祎说了,没想到她这次带了这些给她。张青阳的火气被消下,也不说话,就拿眼横她。
徐祎亲昵的用手掐了掐她的脸,“我知道啦,下次我肯定跟你说,这次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在操场一站就那么长时间,本来我的腿都没事儿了,突然一下子就被激出伤来了。快点吧咱们,回了宿舍还要去食堂呢。”
稠艳的朝霞切成色块被砌在天边,浓蓝不敌深黑,天色逐渐暗沉下去,两个人加快了些步伐,向宿舍走去。
李思康站在赵嘉瑜面前,赵嘉瑜面色如常的松开拉着旁边朋友的手,说“你们先去吧,我有点事儿,一会儿再找你们去。”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走。
等人们离开了之后,李思康发出“啧”的一声,不耐烦地偏过了头,像是连一眼都不想多看她,“是不是你,给徐祎报上名的人。”他语气肯定,不像质问,倒像是明确了答案后的讨伐。
黑长的头发顺滑的披散在身后,有风吹过,将耳边的一缕发丝吹落,赵嘉瑜将耸拉下来的头发勾到耳后,说,“不是我。”她没有一点被人冤枉后的委屈和愤怒,只是一味的平静,平日里脸上不说话便带着的三分笑意消失,让人弄不清真假。
李思康凑进一步,近到他可以闻到她头发上浅浅溢出的香气,是一种暖香,沉谧安和的简直不像是她这种人身上带出的,“宋姨不会想知道即将是她合法丈夫带来的继女做过的那些事的,你说我说的对吗?”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声音透着股冷意。
赵嘉瑜看向即将消散的夕阳,浓郁的黑色逼近天边唯一的光源,像是一头张着大嘴的巨兽,嘴里是锋利到可以断钢截铁的尖牙,贪婪的注视着摇摇欲坠的宝珠。
李思康退后一步,带起满满笑意,丝毫不像是刚刚冷漠威胁她的人,她重新挂回面具,同样的笑意盈盈,“我知道了,我不会这么做了。”
她转身离去时,扬起的黑发莫名带了些伶仃的凄凉,她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回头对他说“对了,你要不要先想想你自己,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你?”她眼睛微微眯起,似是不堪风的侵扰,随后便再没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