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伸出蛇芯,轻轻舔了舔轻舞的脸,而轻舞却似早已习惯,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害怕都没有,就这么一手拿着烛火,一手摸着大蛇脑袋,还因大蛇舔脸而呵呵笑。
“好了好了,小黑乖,不闹了,咱们进去与那人叙叙旧”
轻舞走在前面,大蛇在后面,从蛇头开始,盘旋山洞顶上的蛇身慢慢下来,山洞不深,却也不小,但大蛇一进去,仿佛就只够装它一个蛇头。
角落里是一个黑色衣袍闭眼假寐的人,头发披散着,左脸上有一道疤,依稀可辨是一个男子,但俨然不见丑陋,反而有种别样的魅力。
轻舞拿着烛火来到他的面前,看男子闭着眼的样子,轻舞轻笑:“旧人来访,何必装睡?”
男子睁开眼,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明知笑得难听,你又何必扰人”
轻舞一顿,脸上浮现怒火,最后又化为平静,既知男子说她笑得难听,轻舞却偏是要笑:“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知道怎么惹怒我”
男子没有说话,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轻舞看着少年,幽幽出声:“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有些消息你应该很感兴趣”
轻舞话落,男子有了一丝变化,看着地上的眸子看向轻舞,但没有开口。
轻舞:“江泾风,有时候本台主真想杀了你,尤其是你这幅只对江家有反应的样子”
男子便是失踪了十一年的江泾风,十一年前的江泾风或许真当得上是少年,十一年过去了却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面上尽是成熟,似是见轻舞没有说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江泾风又垂下眼眸,便是一副爱说不说的模样。
轻舞眸中升起怒火,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握,最终放开。
似是妥协又似是大度,轻舞道:“罢了,你想知道的无非也就江家事情而已,本台主不妨告诉你,可能三天后你就能见到他们了”他们能包括很多人,轻舞怕江泾风不理解,又道:“便是你的两个妹妹啊!”
比起那些儿时伙伴,江泾风自然是更在乎自己的两个妹妹,轻舞拿捏住这一点,预料之中的江泾风抬眸看着她,而且眸中也终于有了别的情绪,愤怒或是生气,亦或是两者都有。
轻舞很满意江泾风的反应,娇笑道:“很生气对吗?这就对了,老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多无趣”
江泾风:“你们想要干什么?”
轻舞:“何必明知故问,不过本台主倒是和你一样好奇你那两个妹妹现今是何模样,或者应该说是两者之间有多大的区别”
江泾风瞪视着轻舞:“毒妇”
轻舞看着江泾风的眼神带着可怜:“啧啧啧,可怜江公子作为世家后人,常年条条框框束缚,却是连骂个人都不会,十一年了,反反复复也就卑鄙无耻和毒妇”轻舞长长的指甲作势掏了掏耳朵:“江公子没说累本台主都听腻了”
江泾风靠着石壁,双目闭上没有言语。
轻舞也不介意:“听说江墨心被江夫人扔到蛇屋,每日蛇群伺候,每每江沫雪想起要去看看时,江夫人就提前让人把江墨心收拾干净,呈现给江沫雪一副没受伤的样子,不过这江夫人倒也疼爱江沫雪,有求必应不说,还为了江沫雪留下江墨心,就是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江泾风睫毛轻闪,放置在地上的手掌收紧,面上满是隐忍。
轻舞似是没看到,继续说道:“你说江墨心会不会早已对江夫人心生怨恨?等事情败露的那天,江沫雪发现自己娘亲对妹妹的疼爱都是假的,都是伙同别人演给自己看得一场戏,她会不会因此而恨上江夫人?亦或是为了江夫人而选择不管不顾,最终姐妹俩反目成仇?”
江泾风倏然睁开眼:“你闭嘴”
十一年来江泾风只对江家事情会露出其他情绪,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就气死人,轻舞时而来这儿为的就是惹怒江泾风,不为别的,就想看看江泾风别的情绪,所以她当然不会真听话闭嘴,反而饶有兴致继续道:
“那样的一幕肯定特别好看,届时又是一场大戏,你说我们魅羞台该拉拢谁呢?楚楚可怜能靠一张脸就骗过世人的江沫雪,还是身怀双倍灵力拥有离魂鞭的江墨心?或者让她们先行决斗,谁赢了我魅羞台就承认谁?”
江泾风吼道:“我让你闭嘴”
轻舞大笑,然后扬长而去,裙摆擦过江泾风的衣袍,擦过江泾风放置在膝上的手,而那大蛇靠近江泾风,对着江泾风张开血盆大口,长长的蛇芯舔着江泾风的脸,看那样子似乎是想一口把江泾风吞了,从头开始。
“小黑”
洞口传来轻舞的声音,大蛇身子往回缩,蛇头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而留在江泾风衣袍上的是稀稀点点的唾液,洞中又恢复了黑暗和平静,江泾风陷入黑暗里,眼角滴下泪。
轻舞还没走,在洞口轻抚着蛇头,而大蛇似是很享受,蛇身眷念的缠着轻舞,蛇头也很配合的让轻舞抚摸。
烛火下,轻舞抬眸看了看洞中方向,柔声和大蛇道:“小黑,里面那可是咱们的重要客人,你可不能吃了,不然姐姐若要炖了你,我可救不了你”
大蛇吐出蛇芯,讨好的舔着轻舞的手背,然后在轻舞转身而去时身子又盘旋在山洞上空,黑暗中大蛇眼睛注视着前方。
……
南云江氏
江家主在书房里,坐于书案后却没有动作,眼睛盯着书案上某个方向。
“夫人”
门外响起守门弟子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江夫人进了书房,门在江夫人往里走时应声关上。
江夫人来到书案前:“可是今日之事?”
江夫人只是听到白日里有人闯入江氏,是一个红衣女人带着八个黑衣女子,并不知道她们是谁,但在得知那女人最终走了时,江夫人认为这事应该是已经解决了,倘若真有什么不可能江氏还好好的。
寻着丈夫视线看去,江夫人瞬间变得怒火中烧:“这东西不是收起来了吗?怎么会又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