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前面的倒也好懂,但这最后一句又是何意思?”
小二:“与灾为伍说的是这江墨心生下来就是个灾星,一辈子也都是灾星,与蛇为伴说的是自十一年前,江公子失踪的第三天,江家主便把江墨心关进了蛇屋,听说那蛇屋还是特意为江墨心造的,里面遍地的蛇也是江夫人派人特意为她抓的,而且昨日又有江家弟子出门了”
那公子不以为然道:“江家弟子出门有什么好奇怪的,明日便是江家小姐的笄礼,江家弟子出门采买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小二嗤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那些弟子可不是出门采买东西的,而是受江夫人之命出城去捉毒蚂蚁的”
毒蚂蚁,顾名思义是有毒的蚂蚁。
那公子好奇问道:“捉毒蚂蚁来作甚?”
小二:“只因那灾星已经邪门到连蛇也给收服了,害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江夫人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罪魁祸首,这不就派江家弟子去捉毒蚂蚁了?”
“想那江夫人从前多么一个温柔的人,若不是真的被逼到这种地步,江夫人何至于会变成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更何况那灾星好歹也是江夫人的亲生女儿”
小二走了,徒留这句话在两人耳边回荡,江夫人的温柔良善是出了名的,却从十一年前儿子失踪后变了,一夕之间变得陌生,变得心狠手辣,变得对小女儿这般……恶毒。
雅间中两人无声,半晌后和小二交谈那人道:“哥,你说句话啊?”
另一人抬眸看着对面之人:“说什么?”
那人语气有些感叹:“一晃时间都过了十一年,我们自那日被江世叔送回去后,不想再踏足南云已是十一年后,也不知道江泾风怎么样了?还有江家其他人”
另一人:“四大世家又不是如小二说得一般失了往来,这十一年江家是何情况又不是没传到七星,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这二人便是七星毕家的两位公子,十一年前和江泾风相处了长达六年的毕兴义和毕兴安,虽然十一年后已都变了,变得成熟和变了样子,但若细看仍是有相同之处。
蓝白衣袍者是毕兴安,白色衣袍者则是毕兴义,其实江氏取消的何止是听学?还有这十一年以来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所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场合,十一年来江氏不拒绝哪方人拜访,却从不拜访哪个世家,但也没有哪个世家多想,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毕兴安:“传是传了,可江世叔与父亲之间传的都是些正事而已,又未说过一言半句有关江家旁人可安好的话”
毕兴义目露警告的看着弟弟:“毕兴安,你要明白我们只是来参加江家小姐笄礼的,至于是哪位小姐,我希望你把嘴巴闭紧了,莫要在明日多嘴”
江家江墨心都成了灾星关了蛇屋,对外也只有一儿一女,还能是哪位小姐的笄礼?总之不会是那传言中灾星的。
毕兴安撇撇嘴:“知道了,我虽然八卦但又不是八婆”
“不过这江墨心属实让人有些意外,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一年前她刚到重余学堂时的事情?”
毕兴安没弟弟这么多好奇心,也不愿在人背后议论她人是非,更何况被议论者还是他们曾经妹妹长妹妹短的人,但也没有扰了弟弟兴致,而是配合道:“那日还发生了什么?”
毕兴安知晓他哥问的是什么,是问除了客栈死人和害得重余家兄妹俩被罚之外还发生过什么,毕兴安忽而严肃道:“那日我不是在重余学堂抱了江墨心去吗?我便问她有关吃的穿的,她就像个专门与我作对的小恶魔一般,我问什么她偏要否定什么,还说最喜欢红色和黑色,但我们都知道,红色是二十几年前武轻魅最喜欢的颜色,也是因为武轻魅最喜放干她人血掏出她人心脏,而黑色则是武轻魅手下之人穿的颜色,武轻魅那些手下和武轻魅一般恶毒,私下里滥杀无辜坏事做尽,自此红色和黑色便成了世家当中的禁忌,可一个世家女儿,五岁不到便说自己最喜爱红色和黑色,那时候我想着应是小姑娘的好奇,便也没有多想,谁知……”
其实也代表不了什么,红色和黑色是武轻魅以及她的人所爱,而十一年前的江墨心还是整个江氏的掌上明珠,他们三大世家也疼爱之人,即便是刚好和武轻魅有了同样的喜好,但也真可能只是小姑娘家单纯的喜欢和好奇而已。
他哥越长越话少,越来越闷声不吭,要不是自己是他弟,估计还不会搭腔,所以毕兴安对他哥回不回也不抱希望,起身来到雅间窗前,看着下面街道上的人来人往:“也不知道重余家兄妹俩和李家兄弟俩何时到,说起来咱们也是好几年没见了”
十一年前江氏取消听学,另外三位家主也担心自家后人,便也取消了,所以与其说听学是江家取消的,不如说只是由江家提出来,四家共同通过的。
他们倒也不是如江家一样取消了与其他世家的各种场合,至少家主寿辰或是哪位公子冠礼还是会参加的,世家公子十八岁冠礼,女子十六岁笄礼,自四年前他冠礼后,他们也没有见过了。
毕兴义声音淡淡:“我们去年才见过”
言下之意便是几年没见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毕兴安撇嘴:“去年是重余家姑娘笄礼,谁让我刚好闭关,你们倒是见过了”
毕兴义没理弟弟,这种热闹也就他弟喜欢,都是做个见证人而已,不管他人的还是自己的,冠礼都参加了好几次,偏偏哪儿有八卦往哪儿凑,哪儿有热闹往哪儿走,也不知图的什么。
但那位少年亦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痛,这一别就是十一年,十一年来能发生的事情数不胜数,十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世人的记忆却似轮回几世,从一开始的可惜同情到再提及时的没有印象,他们这六个人现在也只有一个李浩阳还未及冠,倘若那人在的话,他们也该共同见证他被授冠才是,如今却连最简单的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毕兴安忽然叫道:“李家来了,不过他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