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你于江氏夫妇而言已是个仇人,在爱子失踪次女仇人的情况下,他们便只有一个女儿江沫雪,仇人不分年龄,所以虽然你在他们眼里不是个五岁的小孩子,但江沫雪却是,还是个单纯需要事事隐瞒的小姑娘,像父母当着大女儿的面杀了另一个小女儿这样的事情,于江氏夫妇来说根本就不可能,那与让女儿从此害怕他们,甚至想逃离他们无疑,唯一的女儿他们当然是要极致呵护,不然又怎会有世人皆知你为灾星被父母囚禁折磨十一年,江沫雪却仍是那个对此一无所知之人的可能存在?”
不过看到离魂鞭的时间而已,竟已想出了这么个缜密而可怕的主意,墨姑娘不知是该感到荣幸还是该觉得悲哀,会被这么个人算计上。
轻舞:“所以江氏夫妇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把你囚禁,但简单的囚禁又怎会消除他们心中对爱子失踪一事而生出的愤怒和恨意?所以便有了折磨,即便你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但他们也始终不敢杀你,而你再想获得父母原谅,再想重得父母宠爱,也该有个时间限制,在十一年的折磨下只会落得个慢慢磨灭的可能,更会因此而对父母生出恨和埋怨,爆发这一切只需要个契机而已”
墨姑娘:“所以找《魅术》便是契机”
轻舞点头:“是也不是,或者说找《魅术》是真,让你爆发心中恨也是真的”
轻舞:“十一年来轻十潜伏在江氏,一开始夜夜都去试图说服你,本意是想让你从五岁便开始涉及《魅术》,但你并未答应,且一拖便是长达十一年,说实话,说服你花了十一年时间是超乎我意料的,后又觉得如此才更令人佩服,也才是我魅羞台需要的人”
轻舞:“于世家而言,男子及冠,女子及笄是最为重要的,你每日不是江氏刑堂便是蛇屋,可以说是暗无天日,除了能从身体和身高变化上知晓过了很长时间,但你根本就不知今夕何夕,你亦年方几何,所以在江氏大小姐及笄,也就是你及笄那日,轻十只需淡淡一句“你及笄了,而前院江氏正在为江沫雪办笄礼”的话,你便一定会跑出去”
难怪她当时一推铁门便推开了,原来那一步也是他们算计好的。
轻舞:“还记得你当时从蛇屋跌跌撞撞跑出来时,抖落的都是攀附在你身上的蛇,你顺利跑出蛇屋并躲过沿途江氏弟子的视线是我提前安排好的,之后在快到前院时被发现也是安排好的”
难怪她平日里去往刑堂受罚或是被拖往蛇屋时沿途守着的江氏弟子都不见了,那日她虽满心都想去看看所谓笄礼,也想求父母让她过完笄礼再继续囚禁折磨,但沿途的顺利也同样引起了注意力,但她当时只当是今日需要人帮忙,所以那边的人都被暂时调去前面了,现在才觉想错了,那天是江沫雪的笄礼,可谓江氏的大日子,所来皆是重要之人,而那两个人只会更加严防死守蛇屋,不给她出来碍眼的机会才是,又怎会一个人都没有?
轻舞:“如我们所料,你确实被江夫人发现并拉回了蛇屋,并被“新宠”毒蚂蚁给折磨的不成样子,当夜轻十又出现,试探一番后你搭话了,而不是如从前一般漠视轻十所说的一切,而我们等的便是你搭话那一刻,之后便有了第二天我带人亲临江氏之事,点名要你也是为了让你更对江氏夫妇死心而已”
墨姑娘:“你就不怕我是假意?”
“假意加入魅羞台吗?”
见墨姑娘面无表情,无点头亦无言语,轻舞只是轻笑,随后笃定道:“从你被轻十找上和明知轻十存在十一年却隐瞒不报时,我便知道这一日终会来临,且你已对江氏死了心,所以便不会存在什么假不假意的可能”
是啊!轻十在她被囚禁在蛇屋的当晚便出现了,当时并未隐瞒身份,简单明了便说魅羞台需要她的加入,而她奄奄一息的并未理会,轻十也没有放弃,只说了一句他不会放弃后便不见了踪影,临走时留下了那个竹哨,她当时将那竹哨扔得远远的,却在之后又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爬过去捡回,那时的竹哨已被一条蛇当成食物吞进了腹中,而她为了夺回竹哨,当场便将那条蛇咬死,咬着咬着肚子传来抗议,她才想起她已三日未吃饭,那条被咬死的蛇成了她眼中的食物,不管蛇体内存有多少致命的东西,她将那条蛇除了蛇头外的蛇身食入腹中,竹哨藏好,却觉腹中还有饥饿感,随手抓起蛇便咬吃入腹,后来……
后来她又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呢?她腹中如刀割的疼,额上都是冷汗,疼得她遍地打滚,但却咬紧牙关,其实她更希望就那么疼死了,从此不再面对亲生父母带来的身体上和心上两种极致痛,然而没有,痛晕过去那瞬间她想的是终于解脱了,嘴角挂着释怀的笑,却是又醒过来,醒过来后又继续面对来自父母的折磨,哭着哭着笑了只为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墨姑娘太过沉默,但轻舞却知她在回忆那夜的事情,轻舞也未说话,洞中变得很是安静,半晌后墨姑娘道:
“轻怜呢?”
轻舞身子一顿,随后道:“旁人不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来我魅羞台两次,这次更是一待便是六天,倘若我姐姐在,又怎会不来见你?”
墨姑娘冷眼看着轻舞:“所以……轻怜根本就是个不存在之人?”
轻舞摇头:“我魅羞台需要江泾风牵制你,所以没有可能会莫名其妙将之杀了的可能”
“姐姐与武老爷一般,生性好淫,仅仅十六岁身边便养了数个男人,好色不算,且好的是比她小之人,那日我把你哥哥带回,姐姐一眼便被吸引,但你哥哥誓死不从,姐姐便假意放过你哥哥,却在端给你哥哥的茶水中下了迷药,不妨被你哥哥识破,却也将计就计,那夜之事我被姐姐瞒着,等发现的时候姐姐与你哥哥已奄奄一息,而后……姐姐终是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