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江家主肉眼可见的更加生气。
“来人,上烙刑”
“是”
以前看着从那炭盆里拿出烧红的烙铁是江墨心是害怕的,是不断求饶后退的,如今再看时却已是无波无澜,就是有些可惜烫不死人,她这一背的烙印,再多加这么一个当然不多。
“等一下”
若是江墨心满脸泪水和害怕的求饶,江家主非但不会停下反而还让这些人赶紧,可江墨心脸上没有一丝害怕,更没有要求饶的意思,江家主倒是要看看这灾星还想做什么,点了点头示意那人停下,但不可让烙铁冷却,在江家主的示意下又把烙铁放回炭盆中。
江家主嫌恶皱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墨心:“敢问江家主,是否这辈子都再无原谅我的可能?”
江家主冷笑:“何须明知故问?”
意思便是连一丝可能都没有了吗?其实梦境中经历的倒也没错,同样是被父亲抛弃、同样是江氏再无“江墨心”这个小姐、也同样是恨不得她死……
江墨心:“我这辈子是不是不论做什么都难以赔罪?”
江家主拍桌而起:“赔罪?你害死了我儿子,你拿什么赔罪?你这条贱命吗?你不配”
可您又何尝记得我也是你女儿?又哪里知道这条贱命连我自己都想放弃?
江墨心沉默不语,心中无限悲凉,其实这些话她已听了无数遍,这十一年来每当她求死时都会得到这么一句话,蛇屋是江夫人的,刑堂是江家主的,百忙之中都不忘惩罚她这个女儿,该是庆幸还是伤心?
那个烙铁还是印上了江墨心的背,一如既往地听到了皮肉被烫开的声音,江墨心咬着牙忍受了这一切,从烙铁刚印上直到拿开,江墨心未吭一声,额上开始冒出冷汗,是疼的也是忍的,烧红的烙铁变得不再红,江墨心闻到了肉香,大致是熟了吧!
但还没有完,江家主缓缓走到江墨心身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那个被烫得皮开肉绽的烙印上,两相疼痛下江墨心向前扑去,一个男人用尽全力踢的一脚,江墨心仿佛听到了五脏六腑破碎的声音,是身体上也是来自心里的。
“噗”
疼痛可以忍住,来到嘴边的血却包不住,那一脚让江墨心硬生生吐了血,但江家主丝毫不理会,反而尽显厌恶,似是觉得江墨心吐的血把这地方弄脏了。
无缘无故的惩罚江墨心受了十一年,江氏的家法也只为她一个人保留,唯一还得江氏东西伺候的便是这唯一的家法。
江家主:“给本家主跪直了”
江墨心知道这是要家法伺候了,手撑在地上强忍着疼痛跪直了身子,抬头挺胸的承受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啪”
江氏家法形似鞭子又形似棍子,细细长长的一根,没有注入灵力时棍子,注入灵力变成了鞭子,但棍子带来的痛远远及不上鞭子,更何况还是注入了灵力的鞭子。
身后的江家主不留情面,一鞭鞭只照着一个地方打,力道用尽,还使用了灵力,江墨心咬着牙,硬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开头的两三鞭还能强忍着不倒下,后来每打一鞭子江墨心都往前扑去,但不求饶也不喊痛,不用江家主开口便又强撑着跪直身子。
一连二十五鞭,几乎鞭鞭打在一个位置,皮开肉绽算什么?见白骨才是真的恐怖,周围守着的江氏弟子已是司空见惯,却也有些许不忍,江家主眼里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一点不忍的样子。
“啪”
落下这最后一鞭,江家主将失了灵力变成了棍子的家法递给一旁侯着的人:“去擦拭干净”
“是”
江墨心已经浑身是伤了,额头上被砸了个洞的伤口没有流血了,流下来的血却已糊满半张脸,脖子上也看不出原有的肤色,地上已是一滩血,那血从下巴上滴落,又从地上流去江墨心跪着的地方,最终打湿江墨心膝盖上的衣裙,背上的烙印和鞭伤看起来更是渗人。
“啪嗒”一声,从额上汇聚流到下巴处的冷汗混合着血滴到血堆里,瞬间便和血融为一体,让人无法分辨何处是汗何处是血。
江家主见自己做了这么多都不得这灾星吭腔求饶,连痛都没有叫一声,没有一丝心疼,有的是满满的憎恨,又踹了江墨心一脚,而这次江墨心已无能为力起身,因为喷了一口血后直接晕了。
“把她拖去蛇屋”
对此江家主唯一的反应便是将人拖去蛇屋,边上侯着的弟子恭敬应声后熟练的一人拖一只手,如同拖一个死人一般拖着往刑堂深处而去,那是特意为江墨心修的近路,从前面走会经过东院,连一丝被江沫雪有可能碰到的机会都不能有,那两个人熟练的把人拖走,江家主背着手便出了刑堂,与江墨心完全相反的反向,却前是天堂后是地狱。
蛇屋门口撒了雄黄粉,所以门口没有一条蛇,那两人打开铁门,其中一人蹲身探了探江墨心的鼻息,然后直接把奄奄一息的江墨心扔到了中间蛇群里。
“要死了吗?”
“情况不太好,感觉要断气了”
“先去禀报夫人”
“也不知道家主和夫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会得到这么一个灾星”
“像大小姐多善良,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谁知这灾星却是个只会开口害人的”
“幸好发现得早,要不然说不定咱们江氏都要毁在她手里”
“早什么早?大公子都被她害了”
铁门被无情的关上,关上了不属于江墨心的光明,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满屋的蛇,几乎是江墨心刚被扔进去便有蛇爬上身,铁门关上的最后瞬间往里看去,江墨心全身爬满了蛇,那两人也没看到江墨心轻轻动了一下的手指,然后又彻底陷入黑暗。
江墨心在江氏不配拥有光明,所以再有意识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爬到角落里,没顾背上的伤就这么靠在墙上,艰难的抬手将快钻进衣襟的蛇扯住尾巴甩开,江墨心拼了命的呼吸,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只怕早已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