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铁青的周长玉好似被怒火吞噬了。
正要不管不顾的向门里冲时,却是止住了脚步,反而拧身出了院子。
这周长玉来到院子外,看见一个仆人,一招手在那仆人耳边道了几句,而后那仆人便匆匆忙忙的向前院奔去。
而周长玉他自己则在院子的门口处守着。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院子外来了十几个虎背熊腰、褐身短打的汉子,手持木棍前来。
原来这周长玉是怕自己这身轻体弱的读书人。
打不过那周玉娘房中的贼汉子,于是让家中仆人前去叫人,而他自己则是在这院子门口守着,以防那贼人溜了。
只是他却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告知这护院们干甚,只是让他们来揍人。
此时面色铁青,目光喷火的周长玉,一言不发,手一挥,领着众人进入院落。
但在这时周玉娘的房门悄然洞开,一女子走了出来。
走在众人前面的周长玉自然也是看到了此景,周长玉第一眼便看向了那周玉娘,但见这周玉娘面容娇艳,好似被刚刚浇灌过的花朵一般。
看到如此,周长玉心中一咯噔,好似抱有的幻想破灭了,心碎了一般。
周长玉面容铁青的冲向了那同样看到了周长玉而面带惊恐的周玉娘。
然而这时从屋内传出来了一声呵斥。
“都干什么,干什么,想要造反吗?还不都给我滚回去。”
听此,周长玉身后的众护院一下子只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半分,而那已经冲到门前台阶的周长玉也止住了脚步。
皆因这声音众人太熟悉了,这不就是他们老爷的声音吗。
这时从周玉娘的房门内,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锦衣华服,正是周员外。
但见这周员外面色同样铁青的挥了挥手,让护院们赶紧离开。
几个呼吸后,这个小院内只留下三人,周长玉、周玉娘、周员外。
此时的周长玉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周玉娘,口中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周员外给了周玉娘一个眼色。
周玉娘心领神会,于是面带凄惨的开口道:“长玉,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爱慕虚荣、贪恋财物,是我对不起你。
你我有缘无分,便就此作罢吧。
老爷他给你找了门当户对官家小姐,你便忘了玉娘吧。
不能因为玉娘我耽误了周郎你的前程,周郎你多多保重吧。”
说完这周玉娘便回屋关门,只留下周家父子两在院内四目相对。
大约半刻钟后,失魂落魄的周长玉走出了院内,只是这周长玉却是并未回到自己的房中,而是来到了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和一块磨石。
如此这般才回到自己的房中。
回到房中的周长玉目光无神的直愣愣的盯着窗外,感觉自己的前程一片灰暗,自己好似被整个天地给遗弃了一般。
这时心中不禁邪念横生,在心中叫喊着。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她,杀了这对狗男女。”
于是周长玉拿起手中的磨石和菜刀,磨刀霍霍。
倘若有人在门外,定然以为这是那个屠夫在磨刀呢,皆因这磨刀声中杀气肆意,有不死不休之感。
这时屋内的磨刀声停了,周长玉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睡的很安详。
表面如此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此时的周长玉好似陷入了无尽的恐慌,皆因不知何时他竟然能看到自己识海,因为他从小便对修仙访道非常向往,所以对他自己所目视之处有所了解。
突然间,周长玉便见自己的识海内冒出一缕缕的黑气,扶摇而上,缠绕左右,似真似幻,似幻似真。
再仔细看,黑气盘旋,这些黑气交织成一个面孔,陌生的面孔,张牙舞爪的,虽然没有任何的声音,但只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看到面孔,一种种复杂到难以形容,超乎想象的奇诡情绪,纷至沓来,源源不断。
黑气出现后,迅速扩张,识海内出现难以描述的声音,似乎在召唤着什么,自四面八方来,似乎不通过耳朵,而是直接投到灵台中,横浸到灵魂里。
周长玉知道他完了,这不正是道家所记载的夺舍之情景。
这个念头过后,周长玉便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不知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周长玉但觉眼前一片光明,四处一打量,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充满清光的空间内,这不正是玉辰观观主送给自己的符箓嘛。
还未细细打量,但听得有人正在囔囔自语
“周长玉啊,周长玉,如此好的修道天赋,如此好的家境便有我来给你继承了。”
耳中这熟悉的嗓音,眼中这熟悉的身体,不正是他自己嘛。
听见如此周长玉便开始奋力挣扎,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但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了一个魅惑的声音。
“阿郎,你终于来了。”
这又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这便是他的美娇娘周玉娘的声音。
周长玉他感觉自己好似站在了仙人的视角,俯瞰着这房中的二人。
但见这周玉娘进入房门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扑向他自己原先的肉身,男女二人相拥在一起。
而这周玉娘脸上漏出满意的笑容,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从未真实流露的,瞧见此景,哪怕是心如死灰的周长玉,霎时感到一阵侮辱。
此时他哪能不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整个周府也都被人算计了。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却是忏悔,后悔和父亲争吵,后悔自己被美色迷了眼,后悔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不过可惜都以为时晚矣,他目光愤恨的看向房中的互相依偎男女,他张牙舞爪的想要扑上去,可惜始终是如在天边,看得见够不着。
他挣扎累了,灵体坐了下来,他想听听这对狗男女的真正来路。
但听得占据自己肉身之人开口道:“三娘,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为夫这大计将成,以后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定然要将这周士文与那江善云送入阴曹。”
“阿郎,为了你我什么都能付出,更何况这周家父子从来没有碰过我的身,嘻嘻,他们以为我是在和他们云雨,实际上都是被我的神通所迷惑,哪能碰得到我分毫。”
“好,如此这般,那我们今日便送这周士文下去见他儿子。”